裴心委屈而倔強地說完,咬著唇,一下將房門關上了。
洛天祈站在廊上,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的話語帶著控訴,他怎會聽不出來?
晏西晏北將自己的行李送回房間放好,來不及整理,就趕緊跑上來看狀況。
做了那麼久的浮萍,他們兄弟倆團結互助,相依為命,如今知道了裴心跟他們有一半的基因是一樣的,兩兄弟像是找到了根一樣!
他們看著洛天祈一臉懊惱地倚在門邊,心下的焦急更甚了!
晏西道:「天祈哥,飯菜已經做好了,叫心心出來吃飯吧!」
洛天祈盯著門板,此刻滿腦子裡想的都是跟裴心道歉解釋的台詞,就跟放電影一樣,自己在腦子裡過一遍,覺得不合適,刪了,再重新想。
聽見晏西這樣問,他眼眸一亮,附在晏西耳畔說了幾句。
晏西靜靜聽著,隨後點點頭,上前敲了敲房門,道:「心心,我是晏西,你開開門吧,下去吃飯了,有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下一刻,房門被打開了。
裴心從裡面走了出來,那雙紅腫的眼眶讓門口的三個男人看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裴心垂著睫毛,小聲道:「哥哥,我想清楚了,之前說的,等我一考上大學我們就談戀愛的事情,就此作罷吧!我們彼此,不合適。既然不合適,長痛不如短痛!」
說完,她走上廊上,一手挽著晏西的胳膊,一手挽著晏北的胳膊,讓兩個哥哥寄予她力量,然後三人行往樓梯而去。
洛天祈聞言,哪裡肯甘心啊!
他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然後掏出手機就給胥寧打電話了。
他不是沒有自己的主意,只是越是因為在乎裴心,反而越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瞧他自己的那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剛才在樓下,就玩大了吧?
此刻的胥寧,正跟胥爾升,慕煙,慕希宸一起圍著慕華的病房坐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跟慕華說著讓他去給慕煙道歉的事情。
慕華流著眼淚,手都抬不起來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他要怎麼道歉?
慕煙很想問問慕華,慕晗昱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他如今這副樣子,除了流眼淚就是流口水,吐一個字都很難!
慕煙自己也恨死這個哥哥了,無奈啊!
就在一圈人商量著讓這樣的慕華以什麼樣的方式去道歉的時候,洛天祈的電話帶了過來。
胥寧垂眸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八成又是遇上感情問題了。
他從房間裡退了出去,高大的身軀坐在門外的長椅上,手指一劃,接通了電話:「喂。」
洛天祈心裡悔啊,就花了點時間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胥寧聞言,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我這著實不容易啊,你談個戀愛,我比自己當年還費腦子!」
洛天祈唉聲歎氣了好一會兒,又說,父母是絕對不可能教他如何泡妞的,說胥寧是這個世上絕世好舅舅,一大堆的高帽子往胥寧腦袋上一扣,胥寧撲哧一笑。
沉吟了片刻,胥寧道:「既然她已經承認自己喜歡你了,那麼你就乾脆演一出苦肉計吧!喜歡你,必然在乎你,你要是受了委屈,受了傷,她必然要心疼你。」
「苦肉計?」
洛天祈思忖了片刻道:「我,假裝自殺博取同情?」
這戲似乎有點過吧?
胥寧忍不住低罵了一聲:「真是個笨蛋!」
語畢,他端著電話開始手把手教洛天祈如何施展求愛的苦肉計。
等到洛天祈下樓之後,就發現,裴心碗裡的飯菜已經快吃完了,晏西晏北陪著她吃,四方的餐桌,就剩下洛天祈原來的那個位置是空著的。
他前腳剛走過去,裴心後腳放下碗筷:「我吃飽了,哥哥們慢吃!」
說完,她就上樓去了。
洛天祈一個人坐在那裡吃,看著裴心上去後,晏西晏北也放下了筷子,兩人跑去廚房裡,不一會兒,一個端著水果出來,一個端著飲料出來,兩人爭先恐後往樓上妹妹那裡送。
這會兒知道他們有血緣了,洛天祈也不吃醋了。
他悄悄對著樂池招招手,然後吩咐他去準備點東西,樂池聞言,面色一頓,下意識地追問了句:「是,姑爺教您的?」
所謂姑爺,就是胥寧!
洛天祈點點頭:「舅舅出馬,萬事大吉!」
樂池眨眨眼,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就出去辦去了。
不是不想叫上晏西晏北一起,只是,這會兒這倆人都一心沉浸在與妹妹相認的喜悅裡,難保他們不會出賣自己,洛天祈不敢冒險。
他一個人慢慢吃,慢慢等,終於,等到樂池回來了,一招手,把阿左跟阿右喊下去了。
裴心此刻正在書房裡一本正經地看書。
她是在失戀的狀態,心裡難受,但是天大地大,學習最大!
看了會兒,忽然書房的窗戶一下子被雨水淋濕了,外面淅瀝瀝的水花聲,很吵。
她蹙了蹙眉,沒在意,這時候,書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般,家裡的這個電話是不響的,響了也不是找她的,家裡那麼多人,總會有人接的。
可是,這次很奇怪,響了很久,沒人接!
裴心錯愕地看著電話,眨眨眼,最終還是接了:「喂。」
電話那頭,一片水花聲不斷,洛天祈倔強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心,心心,阿嚏!」
裴心蹙眉:「哥哥,你感冒了?」
洛天祈道:「我,我在樓下,外面下雨了,阿嚏!我知錯了,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你若不答應,我就不回去了!」
裴心道:「你,你在淋雨?」
說完,她趕緊衝去窗口往下看,就看見迷濛的水簾下,洛天祈高大的身影傻傻端著手機站在雨裡,身上已經濕透了。
因為是晚上,只有淡淡的路燈,所以裴心信了!
她心裡一急,趕緊打開窗戶:「哥哥你快回來啊!」
這時候,她樓下的那戶人家忽然破口大罵起來:「神經病啊!晚上不睡覺拿水管在這裡澆什麼啊,我種的花全給你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