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胥寧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女傭要了一杯溫開水,然後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取出了胥安熙要吃的藥,遞給她,親手餵她喝下去。
凌予跟祁夜相視了一眼,心裡都有數了。
一個可能對路邊撿來的孩子這麼好的男人,其實,他的內心是很善良的。
閒來無聊,凌予攬過靳如歌的肩膀道:「要不要請大家全上去你的玻璃花房坐坐?」
靳如歌一愣,回來這麼久,還真的沒去看過。
「可以嗎?應該已經破敗很久了吧?」
凌予笑笑:「買了點小煙花,已經讓人搬上天台了,想著今天孩子比較多,我們一起上去放煙花吧。」
兩個孩子跟小珠珠當即就原地起跳:「好啊好啊,我想要放煙花!」
不等大人們說話,兩個男孩一左一右拉著小珠珠的手,三人並肩就開始爬樓了。
胥安熙聽著有煙花放,一臉驚喜地看著胥寧:「叔叔,我也可以放煙花嗎?我只在村裡看見別人結婚的時候放過,平時,我沒看見過。」
胥寧每每聽見她敘述往日,都會覺得心裡一疼,當即就笑著說:「當然可以啊,你可以跟弟弟妹妹們一起放。」
凌予扭頭看著胥安熙,然後說:「你跟你叔叔,還有姑姑他們一起坐電梯上去吧,天台要爬四層樓。」
心知她有心臟病,讓她爬四樓,萬一發病怎麼辦?
胥寧微微笑著,很感謝凌予的體貼,靳如歌聞言也不推辭,遞給凌予一個眼神,讓凌予看好孩子們,然後她就領著胥寧跟胥安熙一起先走進了電梯裡。
靳如歌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剛剛吃完晚餐的時候,天台上就已經被人準備好了。
電梯門一打開,迎面就是五彩斑斕的各種小燈泡,它們宛若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把靳如歌三年不見的玻璃花房的輪廓精緻地勾勒了出來,不僅如此,透過玻璃牆,她還看見了綻放了一房子的向日葵花朵!
她驚喜地幾步跨了出去,雙手扒在玻璃牆上:「啊,這裡怎麼會有向日葵,這個季節,不應該啊!」
胥安熙忍不住感歎:「這上面好漂亮,叔叔,快看,還有花燈!」
聽見胥安熙這麼說,靳如歌扭頭一看,驚訝地摀住了嘴巴!
原來凌予把他們一家四口穿著藍色小叮噹睡衣的照片,做成了大大的花燈,跟她人一樣高,就屹立在眼前,襯著深藍的夜色跟漫天的星辰,那麼漂亮!
胥寧淡淡說著:「凌少有心了。」
正驚訝著,凌予跟祁夜夫婦也帶著孩子們上了樓,他們氣喘呼呼的,可是一看見眼前的情景,全都驚喜地露出笑臉,小珠珠更是興奮,指著眼前的花燈大聲喊著:「快看啊,那個是小天祈跟小天凌!」
小天祈跑過去跳著,還跟花燈裡的自己比著:「你說錯了,這個是我,因為露出來的手鏈繩子是藍色的!」
小天凌也好開心,跑過去比較了一下,然後三個孩子手拉手圍城一個圈圈,邊跑邊跳邊唱歌。
「凌予,你太有心了!」靳沫薇忍不住感歎著:「如歌,你太幸福了!」
祁夜當即就把靳沫薇的腰肢一攬,湊她耳邊道:「你忘記爺向你求婚時候的夢幻馬車了?爺也是很有心的,你也是很幸福的。」
「是啦是啦!」靳沫薇笑著:「啊,哈哈,別撓我,好癢!」
凌予拉著靳如歌的手,然後在一個角落裡搬來好多煙花,胥寧配合地掏出打火機,跟他們一起將煙花點燃。
孩子們全湊在大人們身邊,既害怕又期待,等到奼紫嫣紅的螢光碎片全都高高地釋放在空中,點綴了夜色,他們齊齊起跳,嘴裡歡呼聲從未停止。
祁夜翻出一些小孩子抓在手裡比較安全的煙火棒,給他們每人發了點,然後點燃,孩子便相互追逐起來,胥安熙的手裡也分到了很多,她沒有追著那幾個孩子跑,而是依偎在胥寧的身邊。
她抬眼望去,每個人身邊都有人陪著,只有胥寧自己一個人。
她一邊放著煙花,一邊看出了胥寧眼眸裡小小的羨慕,等手裡的煙火棒全都燒完了,她拉了拉胥寧的手臂,胥寧彎下腰來,胥安熙就湊在他耳邊說:「叔叔不要擔心,熙熙會永遠陪著叔叔的。」
胥寧嘴角一彎,在她的額頭上淺淺落下一吻。
這一夜,絕對是個難忘之夜。胥寧看著靳如歌眼前的幸福,忽然懂了,為什麼孩子們跟她的口氣都是一樣的,都說一家四口誰也不能缺。
也就是眼前的一切,讓胥寧再次重新思考起婚姻這件事。婚姻,真的不需要愛情嗎?而他,也真的可以不要愛情,不羨慕愛情嗎?
少頃,大家都玩得累了,女傭們端著溫熱的飲料送了上來,每人都取了些喝著,凌予忽然衝著靳如歌招招手,靳如歌不解,隨他去。
凌予走進敞亮的玻璃花房裡,靳如歌跟著進去,就發現裡面的溫度好高,難怪可以培育出這麼漂亮的向日葵。
凌予將靳如歌抱在懷裡,輕咬她的耳朵:「為了它們能在冬至這一天盛放,這盞日光燈每夜都在亮著,喜歡嗎?」
靳如歌點點頭:「喜歡!」
「呵呵。」凌予淺笑,忽然從口袋裡取出一隻遙控器,對著花房的頂端輕輕一摁,花房的房頂忽然自己己收縮了起來變成了露天的!
熱乎乎的氣息一下子沒了,靳如歌詫異地看著他,他卻不以為然地笑笑:「閉上眼睛,數三聲後,再睜開。」
靳如歌心頭一慌,卻還是選擇信任。
不一會兒,花房外面,幾個孩子驚呼的聲音劃過耳畔:「啊!快看,裡面有會飛的向日葵!」
靳如歌猛然一睜眼,就發現之前的向日葵全像施過魔法一般,憑空飄了起來,全都緩緩升向了天空!
「天啦!」
在驚歎中,她忍不住上前握住一枝,凌予想要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有些鬱悶並尷尬地摸了摸額頭。
靳如歌哭笑不得:「原來是假的,全是氫氣球,我還以為真的有向日葵!」
儘管如此,她的心裡還是溢滿了甜蜜,好甜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