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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沐若離北硯影 文 / 零號知了

    陰影聖君,天地間最為古老的聖君,已經活了一百多萬年,歲月流逝而他不曾死,至尊無蹤但他卻留凡世。

    這就是陰影聖君,而他之所以可以活得如此之久,能夠擁有比聖主還要悠長的生命,所依靠的便是當初冰心聖君為他煉製的長生物質。

    當然,聖主究竟能夠活多久誰也不知道,畢竟聖主都已經消失了,而太虛聖主一直在太虛神廟之中,不曾離開,聖主那個境界,乃是一個最為神秘的層次,誰也不知道那個境界的風景是怎樣的,只有聖主他們自己才會瞭解。

    而陰影聖君體內的長生物質,或許聖主便具備這種東西,昔日冰心聖君為了救下陰影聖君,開始進行一項試驗,而就是因為那一項試驗,冰心聖君無意中創造了冰心氣的出現,這也導致了冰心族的毀滅。

    只是當時瞭解這些秘密的存在都已經冰心聖君失敗了,並沒有完成試驗,但事實上冰心聖君卻完成了大半,留下了部分的半成品,而那些半成品後來被陰影聖君吸收,非但治癒了他當時的傷勢,更是令他擁有了悠長無比的壽命。

    那之後陰影聖君性情大變,幾乎變了一個人,殺戮成為他最大的樂趣,手中可以說是屍山血海,便是那些走向了聖主之位的無敵強者,稱霸宇內之人,手上的鮮血也比不上陰影聖君的多。

    百萬年來,陰影聖君曾經被傳數次死亡,尤其是三十萬年與太陽聖君齊凌空一戰,整個天下都覺得他已經死了,甚至連齊凌空自己也絕對陰影聖君已經死去,可是他卻依然活著,甚至在十萬年前,還化名殷影重新活躍在世上。

    五萬年前與太虛聖主那一戰,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是陰影聖君,並未傳開,所以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殷影曾經復活或者說未死。

    只是他卻依舊活著,連聖主都沒有擊殺他,而這一切的功勞,都要仰仗那長生物質,陰影聖君痛恨這個物質,因為這可能讓他能夠永遠活下去,但一個人活過萬世,認識的人都漸漸逝去了,不管是敵人還是故友,那種感覺,蒼涼孤寂,是極難想像的一種痛苦。

    不過既然活著,陰影聖君當然想要做些什麼,所以他在不斷的探尋秘密,尤其是萬古之前的秘密,特別讓他感興趣,他有種預感,或許通過萬古之前的力量,他能夠復活一些人也說不定。

    所以陰影開始活躍在整個天光大世界各處,他掌握的東西,越來越多,殺的人也越來越多,所做一切,只想復活一些人。

    一些已經死去,注定不可能再出現世間的人。

    人死如燈滅,不可往生,這是一個真理,是天地之間最強的法則約束,就像是時間的流逝,即便有大神通可以回到過去,卻也無法改變過去。

    過去的便是無法改變的,這是最為森嚴的法則,是誰也無法掙脫的鎖鏈,便是強如聖主也無法復活已經完全死去的人,無法將時間往前回復哪怕一個瞬間。

    天地之道,終有不可逆的時候,在這些東西面前,不論是怎樣的存在,也只能選擇屈服。

    陰影想要復活一些人,卻根本做不到,他只能寄希望與萬古之前,即便那希望依舊十分渺茫,但總比毫無目的的走過百萬年要來得更強。

    人,總是需要寄托的。

    陰影聖君想要復活一些人,而其中一個最重要的,便是昔日的冰心聖君,他們曾互為知己,曾月下相約,曾談天說地,曾天涯比鄰。

    但他們不曾海誓山盟,不曾互述心扉,不曾真正享受過那快樂時光,所以他後悔,所以他想要挽回。

    但一人已死,一人長生,如何挽回?

    唯有復活那人罷!

    陰影聖君已經重聚人形,身體表面那些陰影全部掩去了,歸入身體之中,陰影第一次將自己的真正面目展現了出來,他依舊如同百萬年前那樣,依舊年輕,黑髮如瀑,依舊俊美,面如冠玉。

    卻已不是當年那明淨透徹的心,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驚人的冷意。

    那黑眸黑髮黑羽衣,彷彿能夠將所有的光都吸扯進去似的,乃是天地的陰影,注定生長在陰暗之中的蝙蝠。

    陰影聖君披著長長的羽衣,的確如同烏鴉一般,他走在望虛城的大道之上,兩邊的建築並不高大,但是卻都透發出驚人的威壓,天空更是光怪陸離,有極為神異的力量在流轉,時而化作神龍,時而化作真凰,咆哮萬里。

    不過陰影聖君對這些驚人異象卻視而不見,對那些鎮壓天地的威壓也置若罔聞,他在不斷的往前走,只因為那路的盡頭,一根巨大無比的冰心神樹生長在那裡。

    茂密的枝椏亭亭如蓋,遮住了一方天空,綠色的光粒在空氣之中漂浮著,好似精靈一般,散發著濛濛的光暈。

    每一根枝幹,每一條枝椏,都是流淌著綠霞,晶瑩剔透,如寶石拼湊而成。

    如此巨大的冰心神樹,世間罕有,百萬年來不曾現,只有在那百萬年前,曾經出現過那麼一株,而陰影聖君對這一株數,心中記憶猶新。

    宛如記憶的匣子被打開了,昔年的一幕幕不斷在陰影聖君腦中閃過,而他的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直到最後,舉步維艱。

    並非被那威壓擋住了,並未被那異象震懾了,只是因為那久遠歲月的回憶衝垮了一些東西,早已冰封的所在。

    他,難以向前,竟有些害怕起來。

    這一株神樹之下,似乎曾有兩人在激烈的弈棋。

    這一株神樹之下,彷彿曾有兩人在談天說地分享心中的夢。

    這一株神樹之下,好像曾有一人在伸開雙臂擁抱天空,而有一人則是看著那樣的她,再難移開目光。

    這一切是幻覺嗎,那嬉笑怒罵是自己的幻象嗎,那豪氣若男子,指點著天下江山,誓要將冰心打造成天光第十族的女子,真的存在過嗎?

    一片烈火,燒盡了心中畫面,冰心族的哀傷,那咳血倒飛的淒然,好似就在昨日。

    回想起了一切,那是真實,無法面對的傷,早已冰封在角落,今日這神樹勾起的記憶,心中苦澀再難抑制。

    時隔百萬年,那被塵封的名字,好像又記起來了。

    「沐若離。」

    「北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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