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重生之庶女歸來

正文 第610章 良妾之於賤妾 文 / 汶滔滔

    另一名姨娘,長相與何當歸有四分相像的那一位,見狀也上來請安:「賤妾李褒,見過郡主姐姐,姐姐寬心,洳姨娘她是員外之女,沒見過大陣仗,人一多她就發暈,絕對不是存心對姐姐不敬。」

    何當歸順著台階下,笑執著褒姨娘的手,嘖嘖歎道:「妹妹好人材!我瞧著怪眼熟的,可見咱們是有緣了。」

    陸氏定睛看了她們兩個人一會兒,不由發出驚歎:「褒姨娘我見過幾回,七弟妹我也看了一整天了,竟然沒覺出來!你們兩個人長得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說你們你們是親姐妹,說給誰誰不信?」

    何當歸抿唇道:「說起來,我聽見洳姨娘和褒姨娘的名號,心裡還疑惑了一回,姨娘都是冠姓氏的,怎麼二位卻把閨名拿出來叫。原來兩位姨娘都姓李,真有趣。」

    商氏不屑地瞥一眼洳姨娘胸前一片裸露的酥白,語帶雙關地說:「褒姨娘本來可以稱『李姨娘』,只是跟咱們家二小姐婉兒的生母李姨娘沖了,才改叫的閨名。洳姨娘可就不行了,這裡面差著一層呢,好人家的女兒可沒有把名字給人隨便喊的。」

    商氏說的比較隱晦,知道內情的人才能聽懂,這一回連何當歸都不懂了。被點名提到的洳姨娘面色一白,低低嗚咽了一聲,捂著嘴跑掉了。

    何當歸冷眼看著商氏唇邊諱莫如深的笑渦,心裡實在好奇,就忍不住偷偷問陸氏:「這裡面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洳姨娘她怎麼了?」

    婆婆在場,陸氏為保持形象也不宜八卦太多,只壓低了聲音告訴何當歸:「褒姨娘是明媒娶回來的良妾,洳姨娘只是賤妾,兩人的差別就在這裡。另外還有個叫紫霄的賤妾,如今光服侍婆婆了,所以你見不著。」

    「喔。」何當歸弄明白了一點兒。可還是沒透徹明白過來。

    良妾一般是大戶人家的庶女或平民白丁的女兒,換了庚帖被娶進門,在「姨娘」前冠姓氏,像王姨娘這樣的情況,也像正經主子一樣受人尊重。賤妾就是通房丫頭抬的妾、戲子妾、妓女妾這三種,身份僅比下人略高,在「姨娘」前冠閨名來稱呼,就跟叫丫頭、戲子和青樓女子一樣的道理。

    何當歸不明白的是,那個洳姨娘既然是員外之女,大小也算一位小姐,怎麼會淪落成賤妾?

    「夫人、大奶奶!」一個嬤嬤捧著一條深褐色的單褲跑過來,呈上說,「這是一條男人的褲子,在鹿瑤說的底櫃中找到的。」

    「這條褲子,應該不是七弟的,七弟不會穿這麼鄙俗的衣物。」商氏意有所指地說。

    蘇夫人神情鬆動,問何當歸:「你知道自己屋裡藏著這樣的東西嗎?」

    何當歸有些躊躇,就算她說絕對不清楚屋裡放過什麼,也會落個糊塗人的笑柄。看拿贓物的嬤嬤,居然是從她臥房裡搜出的男人褲子,她也很不可思議,自己房裡居然擱著這種髒東西!是誰放進去的?

    商氏噗嗤冷笑:「七弟妹剛入門不久,相信也不會這麼快守不住,可自己屋裡的東西都不留心看著,她也太糊塗了。」

    跟隨何當歸最親的丫鬟薄荷,看不下去主子受委屈,突然冒冒失失地插嘴說:「夫人、各位奶奶!鹿瑤說看見七奶奶和男人在一起,還說剛才也看見過,可七奶奶又有夫人證明清白。奴婢想,鹿瑤看見的會不會是個跟七奶奶長得差不多的人?那個人藏下這條褲子,要嫁禍我們七奶奶?」

    話一落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褒姨娘的身上,對啊,她們怎麼都沒往這方面想過?七奶奶剛進門,人生地不熟,所以不具備勾搭姦夫的條件,可家裡還有一個跟七奶奶長得很相似的褒姨娘!七爺不管不問,難保他的兩個姨娘會做出什麼沒有廉恥的勾當!

    褒姨娘本來還笑盈盈地作壁上觀,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拉著洳姨娘來湊熱鬧,沒想到這麼快就引火燒身了。頓時,她天性中的潑辣再也藏不住了,指著何當歸和薄荷這一對主僕罵起來:「你屋子裡的腌臢東西,憑什麼往我頭上栽?我可是戶部侍郎李攀的女兒,清清白白做人,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

    薄荷英勇護主:「當著夫人和七奶奶的面如此放肆,你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我們奶奶是郡主之尊,又有夫人作不在場證明,你才是應該心虛的那一個!」

    蘇夫人讓鹿瑤確認,她看見的那一個與男人私通的女子,究竟是七奶奶,還是褒姨娘。這兩個人的臉蛋雖然像,可還沒到讓人區分不出來的程度,褒姨娘年紀大些,雙腿不如何當歸修長,身形比例也不如她賞心悅目。單看褒姨娘,只覺得她十分美麗;跟何當歸比較著看,正品和贗品的高低就拉出來了。最好認的是何當歸眉間的硃砂痣,這個是褒姨娘沒有的。

    鹿瑤猶猶豫豫地認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丫鬟山楂端來半碗熱騰騰的清水,遞給何當歸:「您要的水,仔細燙了手。」

    這一舉動吸引了不少人來看,何當歸處境糟糕,萬一坐實了她私通野漢子,又或者不清不楚地背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再被悠悠眾口一傳,她可就沒臉見人了!她倒不急,還有心情喝水?

    何當歸不慌不忙地端著半碗水,回蘇夫人:「媳婦說了,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鹿瑤究竟有沒有偷簪子,只要能證明她是個小偷,她所說的證詞上就得打個問號。那麼,有一種可能,就是鹿瑤在撒謊,所有事都是她編出來的,旨在擾亂大家,替她自己脫罪。」

    「如何證明?」蘇夫人問。

    「請婆婆把金簪放在草叢邊的石階上,就擱在那個凹槽中,然後再嘗一口這碗熱水。」何當歸雙手奉上水碗。

    蘇夫人依言照辦,也真的嘗了一口碗中的水,卻不懂何當歸想幹什麼。她蹙眉問:「只是普通的白水,難道這水能查出小偷?」

    何當歸端著碗走到石階邊上,把熱水傾倒進那個放著金簪的凹槽裡,才稟告蘇夫人說:「秘密就在這根金簪上,請婆婆稍安勿躁,假如鹿瑤抓過簪子,那這些浸過金簪的清水就會引來螞蟻。」

    眾人聽後大感新奇,紛紛圍上來參觀,多半都不相信何當歸的話。可才過了不到一盞茶工夫,就有一隊螞蟻從草叢裡爬出來助陣了。

    劉氏「呀」了一聲,不可思議地問:「螞蟻這麼聽七弟妹的話,難道你能指揮螞蟻?」

    何當歸雙眼笑成彎月形,搖頭說:「我才沒有那樣的本事,只不過聽老嬤嬤說過,茉莉蜂蜜烏髮膏最招螞蟻,我才想出來這個辦法。四嫂你若塗上這種發膏,也可以指揮螞蟻。」

    「烏髮膏?」商氏不解,「就算簪子上有這種東西,又怎麼能證明鹿瑤偷簪子?」

    何當歸從容解釋道:「洳姨娘方才說,這簪子來源不清楚,有可能是鹿瑤本人的簪子,是我們冤枉了她。雖然我的確沒見過這支簪子,不過之前點查嫁妝,我瞧見燕王妃所賜嫁妝之中,一枚別針上鑲的寶石和這支簪子是同樣材質,學名『海底紅』,色澤紅中帶蘭,表面有紋理。這種寶石質地松,並不多珍貴,卻非常罕見,所以我猜簪子和別針用的是同一塊『海底紅』,只要比對寶石紋理,首先就可以證明,這支簪子是我的嫁妝之一,直到門鎖被破壞之前,它都妥善收藏在箱子裡。」

    陸氏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哎唷!什麼海底紅、海底黑的,我可是連聽都沒聽說過。妹妹你尚且說自己眼界淺,不知自己嫁妝的價值,那我們這樣的,都是睜眼瞎了!」

    商氏也沒聽說過「海底紅」的名目,覺得陸氏是在嘲笑她庶女出身,沒見過好東西,立刻憋紅了臉。

    何當歸繼續說:「倘若能證實這簪子就是燕王妃給辦的嫁妝,現在又驗出,泡過簪子的水裡含有茉莉蜂蜜烏髮膏,那麼,把簪子偷出箱子的人,八成就是鹿瑤了。」

    「為什麼?」蘇夫人問。

    何當歸順了順耳鬢碎發,指著鹿瑤的手,笑道:「今天媳婦兒首次被婆婆召喚,在妝扮方面格外上心,新拆了一瓶茉莉發膏滋養髮梢,而負責給我梳頭的人,就是鹿瑤。婆婆有所不知,鹿瑤磨磨蹭蹭,一把頭髮足足梳了半個多時辰,所以我猜她手上一定沾滿了發膏。這東西氣味幽香,女孩兒家都喜歡,所以我又猜,她一直留著沒洗去。」

    鹿瑤臉色一白,自己忍不住先聞了聞手,果然有濃郁的茉莉芬芳,嚇得她低叫一聲。這一聲低叫,也暴露出她的心虛來。

    蘇夫人恨得頓足,太可惡了!這些孟家的家生子,雖然名義上是丫鬟之身,可這些丫鬟都是年幼時就被領進園子來,由教習嬤嬤悉心調教的。她們的吃穿用度都是不凡,代表的是孟家的臉面。現在居然被爆出偷盜的行徑,偷的還是新媳婦的嫁妝,實在可恨!

    何當歸面無表情地問鹿瑤:「鹿瑤,你真的看見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嗎?你能否指一下,在什麼地方,都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鹿瑤一陣慌亂,張口結舌地答不上話來。

    何當歸又看向蘇夫人,虛心請教道:「主子奶奶的操守清白,這種事關係何等重大,鹿瑤身為二等丫鬟,也足夠體面了吧?她這麼渾說出來,丟的是誰的臉面?」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