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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2章 情天情海情殺 文 / 汶滔滔

    何當歸默然一晌,又問:「手疼得厲害嗎?你能衝開穴道嗎?衝開穴道,再為我解穴,讓我看看你的傷。」

    段曉樓還是噙著冷笑:「你不知道,陸江北為何封住我的穴道麼,他怕我會傷到你,他覺得將能自由活動的我同你放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而我,也不否認他的預見性很正確。何當歸,若是我此刻還能動,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做些什麼,」他的眼神在她的臉上切割而過,笑得放肆而曖昧,「怎麼?還讓我衝開穴道嗎,害怕了嗎,何小姐?」

    何當歸的娥眉傾出兩道憂鬱的弧度,輕聲說:「段曉樓,我真的擔心你的傷,你能否待會兒再生我的氣,先讓我看看你的傷,行嗎?手疼得厲害嗎?」像個大人在跟任性的孩子說話。

    段曉樓任性地要求道:「吻我,立刻吻我——吻我,就給你解穴。」下頜微微昂起。

    何當歸甚至沒怎麼猶豫,立刻湊上前去,擦著冰面具在他的腮旁印下個一吻,深深地。退開之後,她要求道:「衝開穴道,幫我解穴,我才好給你包紮,陸大人太沒考量了,再拖下去,你的傷處難免沾染病邪。你不是說過,以後永遠都是我的朋友,但有差遣,在所不辭嗎?就當幫朋友一個忙,行不行?」

    「……是啊,我說過這樣的話,」段曉樓的笑意味無窮,「可當時我以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以為你到頭來還是我的,因此,那話是對我的妻子說的,不是對你,何小姐。」他的的左臂率先衝開穴道,又去幫右臂和其他部位解封,「一直都以為,你就是天性冷淡的人,冷若冰霜,對男女情愛更冷,我得到的已經是你最好的愛了。」右臂也重獲自由,然後是他的雙肩和雙腿,「原來,你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為了那傢伙,你全然不顧惜自己的命,拿刀子抹脖子。哈,長見識了。」

    隨著這段說完,他已變成了一個自由人,卻沒守承諾去給何當歸解穴,而是用灰狼看小羊的眼神上下瞧她,考慮著從哪兒下口,味道最佳,口感最肥美。

    何當歸憂心地瞧著他的右掌,再次要求道:「你的氣待會兒衝我再撒,先給我看看你的傷行嗎?為我解穴。」

    茲拉。茲拉。茲拉。

    那只受傷的右手探過一扯,她襟前的錦帛裂開,再一扯,花素綾的中衣變成了廢布,最後一扯,比宣紙更薄的素軟緞包裹下,雪軀隱約可見,裡面的肚兜繫帶也斷了,雪頸被扯出一道血痕。沾血的右手食指,愛惜地撫摸著那一道血痕,發出遺憾的歎息。

    「你總是這麼愛照顧別人的身體,可你從來都不照顧別人的心,」段曉樓單手圈住她的腰,阻止她的逃離,傷口崩裂的右手從裙底下探進,停在某處踟躕不進,同時含笑將她壓在地上,附耳低語,「那你就來照顧我的身體吧,何妹妹。」他的傷手解開腰帶,拋去長衫,覆在她的身上,用身體壓制她的掙扎,並開懷笑道,「江北這法子當真妙極,只封雙臂的穴道,撓人的爪子就被去掉了,可身子還能照常動彈,使樂趣絲毫不減。」

    何當歸急得火冒三丈,衝著他的臉大叫道:「不能再用了!你的右手!手筋已經徹底斷掉了!再用手就廢了!」

    「我知道你一向同情弱小,那麼,」段曉樓將手筋新斷開了兩條的掌心攤開在她的眼前,問,「你會因為我變成一個廢人,而同情我可憐我,讓我真正的快活一次嗎?」他附身把頭埋在她的胸間,嘀咕著算賬說,「你為了那個人,連命都不要,我卻救了你的命,那麼從此之後,你是否就歸我所有了呢?」噴著熱氣的薄唇去找櫻果的甘甜。

    熱氣和冰面具的寒氣,交替拂上胸口,何當歸打個寒顫,並顫聲問道:「你不是對廖之遠說過,尋歡是苦澀的,拿走多少痛,過後還會加倍來找你,一層一層往上疊加。幾日之前你親口說的話,難道你不記得了嗎?快幫我解穴,讓我為你治傷,傷好之後,你再來打我罵我,我都不還手受著還不行嗎?」

    段曉樓停口,抬頭對上她驚慌的眼睛,孩子氣地拒絕道:「不治,讓它全斷掉好了!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心裡裝上了別人,跟別人一條心去了,我一傷癒,你又不理睬我了。至於歡愛本身,滋味還是甜的,跟你在一起更甜,我說『尋歡是苦澀的』,不過因為對像不是你罷了。」

    茲拉。她的裙褲也變成了廢布,寒氣襲上身體,裹挾著男子的氣息和熾熱體溫,是曾經讓她最安心的梨花味道。現在正傷害著她。可她卻無法生他的氣。

    他找到她的左臂,再找到上面那顆圓潤鮮艷的硃砂痣,眼中旋起滔天巨浪,開懷道:「這麼說來,我是第一個,真沒想到……時隔兩年,你又變成了我的,而他只得了你的心……等你變成我的人,你的心也一併歸我了……「每說完一句,他就低頭吻一下那顆美麗紅痣,等說完第三句,那顆紅痣便突兀地在皓腕上消失了。然後,消失的紅痣出現在了段曉樓的眉心中央,隔著一層冰面具都清晰可見。

    何當歸驚詫地叫道:「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段曉樓!快照鏡瞧瞧你的雙眼吧,裡面能看到海浪一樣的深藍痕跡!」然後,她繼續尖叫道,「還有我的硃砂痣,怎麼跑到你臉上去了?快給我解穴,那顆痣上肯定有問題,說不定有毒,摘下面具讓我看看!段曉樓,你練的究竟是什麼武功?不能再練下去了!快放開我!」

    說著,她卯足全力地掙動,像一條在岸上溺水掙扎的活魚,幾下劇烈的向上衝撞,她終於成功撞倒了壓在身上的段曉樓,並反壓制住他,單膝抵在他的胸口,緊聲命令道:「為我解穴,用左手解!」

    而段曉樓此刻,卻已懨懨如一隻病虎,依言用左手為她解了穴後,頹喪地平躺在地上,面色灰敗,雙目緊闔,整個人一動不動地躺成了一尊塑像。他昏過去了。

    何當歸重獲自由,先用銀針封了段曉樓的天突、氣海、腹哀、期門、鳩尾、神闕等六處有「行氣驛站」之稱的大穴,讓他暫時都不能運氣行功。起身在冰窖中轉了一圈,想找衣物蔽體的她卻只找到了一件大氅,齊肩裹到身上還拖在地上三四尺。然後又去藥櫃中取了一應藥品,回身為他包紮右掌的刀傷,看到段曉樓變成如今的模樣,她十分心痛,一邊為他療傷,一邊有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滴落在他的手上,衣衫上。

    「我剛才是不是,做錯事了?」失去意識片刻的段曉樓被她的淚水滴醒,不同於之前的激切和亢奮,現在這個眼神茫然、氣息衰弱的他,更像是那個名為「段曉樓」的男子。

    他有一段記憶的空白點,從見到床上斜伏著的少女決絕地選擇引頸就戮的那一刻起,某種不受控制的氣團在體內突然炸開,他就沒有了自主意識,彷彿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盡除,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盡失。只斷斷續續地大概知道,他將她撲倒在地,施暴洩憤……

    再醒過來的時候,哭泣的少女的容顏就闖入了視線,他從沒見她哭得如此傷心過。竭力回思了一刻,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囁嚅地問:「清逸,我對你做了什麼,我傷到你了嗎?」

    何當歸包紮妥當那只右掌,淚眼朦朧地看他,哽咽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段曉樓?我該怎麼幫你?你告訴我。」

    「你……」段曉樓被這個問題牽動出一抹涼涼的笑,費力地抬起左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告訴她,「我新練的這功法最禁不得心魔侵擾,而我帶著心魔練功幾月,終於還是不能勝了它,後來就有了一種症狀。那就是偶爾會『失憶』,每月有一次,不定時辰。據江北他們說,在我失憶的時候,功力倍增,性情火暴,所以我真不記得自己剛剛對你做過什麼。清逸,你受傷了嗎?我是不是……強要了你?」

    何當歸搖頭,垂淚繼續問:「我該怎麼才能幫你,你練的是種什麼樣的邪功,能同我講講嗎?」

    段曉樓見她兩次都避而不答,心中大致明白了什麼,於是閉目歎息道:「你沒什麼能幫到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對我好,還曾真心想嫁給我,全是我自己壞了事,對不對?明明只差一點就能如願以償娶到你,我卻生了邪念,走起了旁門左道,才叫你對我失了望……每次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我只恨時光不能倒流,讓我做出補救。可原來,你也早往另一個方向去了,戀上了別人。」他偏頭看一眼不遠處的沾血的匕首,啞聲要求,「如今我鑄成大錯,對你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你幫我一個忙,給我一個痛快——清逸,你殺了我罷。」

    何當歸擁緊破碎的衣衫,泣聲問:「段曉樓,若我願意回頭,你還能變回從前那樣嗎?我們兩人,還能回到從前嗎?」

    段曉樓只是閉目不答,而在她看來,無疑就是一個否定的答案了,於是,她起身去撿地上那把匕首。

    一步傷,步步殤,如今除了一把匕首,他們之間竟無話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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