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崢巖回到軍區大院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凌晨的時分了!
陳立聞到首長身上散發出一陣濃郁的煙草味,不禁深深地蹙眉,「首長,您這是上哪兒去了?」身上的味道可真是難聞啊!
喬崢巖悶著聲音答了一句,「車上。」
陳立額前頓時掉落無數根黑線:完了!呆會兒一定要去清除一下車子才行!他身上的煙味都這麼重,車裡的味道還不得能嗆死一頭豬!
可是,喬崢巖竟然還繃著臉朝他要煙,「再給我一盒。」
陳立小聲地答了一句,「沒了……」
是真的沒了!上次沈師長給他帶回來的一條洋煙,整整十小盒呢,他本來以為至少能頂個十天八天的,可沒想到,首長竟然只用了不到兩天就抽完了!
喬崢巖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藏起來了?」
他明明記得,昨天有看到陳立拿了整整一條煙回來的,怎麼可能那麼快沒了?
(陳立喊冤:首長明鑒!還不是你抽得太厲害了!別說一條,十條也不夠用啊!)
喬崢巖撥開陳立擋在眼前的身影,就要往儲物櫃去翻找,一陣東倒西歪的倒騰,沒有翻出煙來,倒是踢到了櫃子下面的一隻眼生的箱子,「這是什麼?」
這是沈少揚師長前往南非支援臨行前,特意叮囑他去他營房搬過來的,當時他還嫌太重,不太樂意動手,愣是被沈少揚狠狠地刷了幾下帽子,「你個呆瓜!我這都是為你好!」還說是萬一首長有不時之需,就拿這個應付他。
他抵不過軍命難為,還是勉強搬回來了,氣惱地塞進櫃子底下。沒想到今晚竟然被首長發現了。
陳立心想,首長今晚的心情看起來很不好,也許真的會像沈師長所預言的失眠,或者,就讓他過一下嘴癮吧!
他這麼想著,身子已經挪了過來,「首長要嘗嘗嗎?是啤酒。」
喬崢巖側眸看他,「你買的?」
陳立心一慌,也不知這一眼是福,還是禍。心下也不敢邀功,據實以報,「是沈師長送來的。」
然而,看到首長竟然沒有批評沈師長,反而劃開箱子,從裡面取了一罐拉開環,就仰頭喝了一大口,陳立就覺得自己失策了,首長心裡肯定覺得,沈師長夠哥們!
真是虧大了!他從沈師長的營房把這二三百斤的重物搬到首長的營房,樓下樓上地忙活,汗流浹背的,這下全成了沈師長的功勞了!
他悶悶不樂地退出了客廳,還要去清除車子的異味呢!不然,功勞沒領著,明早還得挨批評。
關上門時,又聽見首長吩咐,「把燈關了!」
他又依言關了燈,門縫合上之前,看見黑暗中的那道修長身影筆直亙立在窗前,寂寞與孤獨是那麼的明顯,那麼地令人惆悵……
卻不知道,他就是在這樣的一室黑暗中站了整整一夜,腳邊,散落著一堆空空如也的易拉罐……
陳立早上醒過來時,看到屋子裡空無一人,還以為首長已經先走一步去了部隊,連忙打點好,也匆匆地趕往營區……
到了營區,看到副軍長在點兵操練,他找了整整一大圈,卻沒有見到首長的身影。
陳立懵懂地呆立場中:首長會去哪裡了?一大早地缺席列操,幾乎是他從來不會有的作風,今兒個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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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飆悍的軍用悍馬車在c市第一人民醫院裡停了不到十分鐘,又疾勁如風地駛出了醫院……
喬崢巖冷峻的面容上覆了一層凝重的寒冰,卻又分明溢滿了擔心與心疼:明明已經生了病的人怎麼不乖乖呆在病房裡,偏偏還要趕夜路回家?!
喬崢巖一邊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起手機按下了撥下號1,焦灼地等待著電波另一端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清冷女聲——
他剛剛在走廊裡見到了值夜班的林莉,她說小雪不願意浪費醫院的床位,昨天晚上打完點滴後就自己回家了。
喬崢巖聽了,只覺得一顆堅硬的心都揉疼了:不管是她自己的公寓,還是他們倆的公寓,家裡面都是一個人沒有,誰來照顧生病的她?
電話響了許久,也沒有接聽。
喬崢巖心裡的焦灼更增添了幾分,油門直踩到最底,恨不得可以立刻飛到她身邊!
到了她的單身公寓,按了半天的門鈴沒人來應門,門衛告訴他,「喬醫生昨晚沒有回家。」時,他竟怔在當場好半晌:像是做夢一樣,他連想也不敢想,小雪居然會去了世紀豪庭的公寓!那個被他在心底偷偷命名為他們愛巢的家!
以一種近乎狂喜的心情,風馳電掣般地趕到了世紀豪庭……
推開公寓的門,他已大步奔進了她的房間,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小女子,喬崢巖忍不住熱切地將她摟進了懷裡,「小雪,謝謝你,謝謝你……」
喬幕雪睡得迷迷糊糊地,驚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懸空抱起,本能地抱住男人堅實的脖頸,「哥……」
男人卻扳開她圈在自己脖頸上的雙手,低頭,伸手,在她蒼白的小臉上愛憐地輕撫著,眸光沉靜如水地靜靜凝視了她一會兒,又似想起什麼,厚實的大掌再度朝她探過來,卻是停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未傾,蹙眉,沉沉開口,「你還在發燒?」
大概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喬幕雪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嗯,還有一點低燒。」
男人強健的臂膀已經暗自動力,就要抱起她綿軟的身軀,「走,我們上醫院去——」
什麼,上醫院?不是吧?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因為低燒而去醫院就診的。軍長大人,你不嫌丟人,我還要臉呢!(☉o☉)。
喬幕雪伸出一隻手指按在了他的雙唇上,臉上有著啼笑皆非的表情,「不用了,我吃了藥,睡一下就好。」
喬崢巖拿下她的小手,「那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雖然,她可能沒有多少胃口,可是,還是要讓她吃一點東西才行,才能與病痛抵抗。
喬幕雪小腹又是一陣激痛,讓她忍不住蹙緊了眉頭,可是,心底仍有無法掩飾的幸福感,如潮湧般地漫上心頭,「早知道有這種特殊待遇,我那個應該早點生病才好——」
早點生病,就能早點吃到軍長大人的獨家手藝!
額,別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喬幕雪是真的很垂涎哥哥高超的烹飪手藝。喬崢巖對於烹飪,有一種無師自通的天份,在喬幕雪12歲、因為太過頑劣學人逃課,而被母親懲罰沒得晚飯吃時,第一次偷偷地嘗過他親手做的蛋炒飯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
可惜,他總是太忙,迄今為止,她也還只是為數不多地享受這項殊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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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料理台上,喬崢巖已經在煲著一鍋清香怡人的雞湯,廚房裡的香味讓整個房子都顯得有人氣多了!這樣的生活,與心愛的人一起,是他心裡藏得最深的柔軟。
想起她疼得皺起來的小臉,他擦了擦手,轉身又走進她的房間——
這套公寓比較大,是四室兩廳的格局,他本是打算和她一起睡主臥室的,可是小女孩臉皮薄,愣是鬧著要了一個房間,不過,那個房間裝湟比較簡單,改天他還得另請設計師重新給她佈置一下,按她喜歡的風格。喬崢巖心裡的柔情滿滿的。
推開房門,見她躺在床/上看電視,喬崢巖便走過去,俯身下來,「好點了嗎?」
修長的雙臂順勢探出去摟住她,喬幕雪掙扎了一下,「哥——」
話音未落,立刻就接收到男人一記凜冽地視線,喬崢巖漂亮的薄唇冷冷地抿著,緩聲道:「過來。」大手停在她纖細的胳膊上,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
喬幕雪感覺到男人堅持的力量,怯生生地倚進了他懷裡……
懷中一股柔軟的馨香貼上他溫熱的胸膛,男人修長精碩的身軀微微地一滯,心跳驟然狂跳了幾下,隨即,他帶著淡淡煙草味的男性氣息壓了下來,有些凶狠地咬了她的唇,啞聲道:「恨我嗎?」
一絲酸澀的淚水湧出眼眶,喬幕雪忍不住,鬆開他的唇,輕輕地埋入他溫暖的頸窩,聲音綿軟無力,「哥,你不要這樣……」
男人的臉色瞬即黯沉下來,她低低地一聲歎息,低頭,青蔥的手指心事重重地把玩著他軍裝上閃亮的金黃色扣子,有些笨拙地安慰,「恨過,但是,恨不下……」
——竟是一付久違得令人落淚的小女人姿態!她是在用另類的方式跟他說,「喬崢巖,我愛你!」嗎?
喬崢巖深邃的墨眸幽幽地黯沉了下來,眸色閃爍,極是享受她這樣的柔弱與依賴。
「後悔嗎?這樣和我在一起……」低啞而夾著痛楚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其實滿載著深重的罪惡感,就連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迷失深陷在這一種毀天滅地的禁/倫愛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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