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霍天遠寵溺的聲音,「還有喜歡的嗎?」
顧依晨卻連連搖頭,羞愧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她就想不懂了,以霍天遠這樣精明冷酷的男人,怎麼能容忍一個女人居然張敢明目地侍寵而嬌,把他當成冤大頭一樣地來宰?
只是,顧依晨,如你所言,霍天遠如此精明深沉的天之驕子,又豈會被你這種粗劣的小把戲蒙騙過去?
她根本沒有留意到,霍天遠冷峻的面容上劃過了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霍太太,如果你以為花這麼一點小錢,就能讓我肉疼了,那你就真的太小看你老公的實力了!
你以為就憑你這點小伎倆,還能算計得了我嗎?既然你有心要玩,我就陪你玩下去。
看見顧依晨頭低得直要啄到地面上,他也不拆穿她,只是輕聲地哄著,「怎麼,心疼了?沒事兒,老爺子不是經常掛在嘴邊說嗎?我霍天遠掙了太多黑心錢,你沒事幫我多花幾個,就當是幫我向社會贖罪了!」
(霍老爺子:╮(╯▽╰)╭。小兔崽仔!你這是埋汰我啊,還是在含沙射影地損我?)
顧依晨的臉脹得通紅,明明他是在哄著她,她卻覺得週遭的人都在用一種嘲諷的目光來看她。忙不迭地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了一段才發現,霍天遠竟然沒有追上來?
莫名地竟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嗤,霍天遠,你就是拿我來開玩笑的吧?還說有多喜歡我呢,結果都沒有來追我。
站在長長的走道裡,置身於五色十色的人群裡,每一個面孔都那麼陌生,她突然有些不安起來,她剛想起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忘了自己的包包還在霍天遠身邊,萬一她就這樣走掉的話,她連打車的錢也沒有。連逃走的資本也沒有。
她很不甘心地折回去——
卻看見霍天遠從櫃檯裡挑了一套很光芒耀眼的鑽石首飾,雖然沒有她剛才挑的那條項鏈設計繁瑣,鑽石的大小也不如她挑的,可是,明眼人一看做工精細程度,就知道霍天遠手上的那一套,肯定比她挑的那條項鏈更名貴。
他並沒有察覺她折回來的身影,英姿勃發的身影正背對著她,在沉聲叮囑櫃檯的工作人員幫他包起來。
顧依晨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為什麼突然不是滋味:他背著她挑的項鏈,是要送給什麼人的?李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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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依晨生怕霍天遠發現她的異樣,忙又快走幾步,假裝是在電梯口等他。
霍天遠出來的時候,她有注意到,珠寶店的袋子多出了一隻,也並沒有多嘴去問。
為什麼沒問?她又強迫自己停止下來,不要再去想。
霍天遠低沉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夫人有話請問,老公必定如實相告。」
顧依晨的臉驀地又紅了起來:又是「夫人」,又是「老公」的,半點也不含糊的稱謂,一板一眼的聽起來,倒真像是一對恩愛有加的小夫妻。
嗤——他這兩天一定是著魔了!聽說,男人對待女人的態度是越得不到的,就越要千方百計地要得到!
霍天遠一定還在為她昨晚沒有讓他佔有她的身體而耿耿於懷!現在出手這樣闊綽,又是一堆名牌服飾又是千萬鑽石項鏈的,莫非是想要用金錢來感動她?
只是,霍天遠,儘管你做得很隱晦,我還是看到了!他雖然送了她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卻又給李瀟準備了更名貴的全套首飾!
心底,突然不是滋味起來,顧依晨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抬腿要跨上購物的觀光電梯時,霍天遠卻突然拉住了她,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低頭朝她示意向——
他的臂彎弓起了一個外傾的弧度,正等著她把手挽上去。
顧依晨略微不自在地瞅了一圈周圍的人群,訕訕地道,「霍天遠,這樣不好,大家都在看呢!」
是真的,他們身後已經站了好幾個人,因為她和霍天遠正堵在電梯入口,他們不跨下去,身後的人也走不了。
霍天遠卻固執地弓起手臂等著她,「不是你說的嗎?今天要一直挽著我的手,一秒也不鬆開?」
——!!!
他這是糗她,還是刻意挖苦她?
顧依晨悻悻地瞪著身旁的男人,遲遲不肯如他如願地挽上他的臂膀。
直到身後的人都在頗有微議地看著她、指指點點,顧依晨才不得不屈服,匆匆地挽上他的手臂離去,「走吧……」
莫名地,心底竟然有些同情李瀟了,跟霍大公子談戀愛一定很累吧?他實在是太霸道、太大男子主義了!
上了電梯的顧依晨無力地呻吟了一聲:霍天遠,不要這樣折磨我好嗎?我只是你的掛名妻子,我不要替你暖~床,也不要你心血來潮的喜歡!
霍天遠瞅見她那糾結的小臉,只微微地扯了一記嘴角:她哪裡知道?剛才在街頭上,她突然主動挽上他的手,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那種感覺,就恍若是回到了青澀而又懵懂的少年時光,四目相對已是一眼萬年,即便隔著重重人海,他也只看了她一眼,就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怦然心動。
下了電梯,察覺她的車又要抽走,他一把按住了,「就這樣,我喜歡讓你這樣挽著。」
顧依晨郁卒地皺了皺小臉,「你不是說,還要去做髮型嗎?這樣怎麼做?」
霍天遠揉了一記她柔嫩的手背,「到了再說。」
顧依晨忿忿地鼓起腮幫子:霍大公子,前面就是美容院,只有幾步遠的距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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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v專櫃買下一堆高昂華美的名貴服飾時,霍天遠看了看那華麗秀美的布料和款式,居然不無嫌閒地說,她的髮型有些過時了,帶她出席宴會,他臉上不太有光彩。
顧依晨惱得將手裡的十幾個購物袋一起咂到了他身上,「拿著!」
霍天遠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接過來,轉給了專櫃經理,又給了人家一張名片,吩咐對方給送到家裡去。
又讓趙特助聯繫一家美容院,說是要帶太太過去做髮型。
沒有錯過趙特助驚愕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的語氣,「可是,總裁,你從來都不去那種脂粉氣濃重的地方——」
霍天遠臉上仍舊笑得滿面春風,「沒事,今天太太高興,我陪陪她。」
額——顧依晨側眸:她哪裡有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了?
可是,霍天遠可不在意她的白眼,依舊訂下了做髮型的行程。
趙特助只好趕緊聯繫了一家名媛貴婦們常去的高級美容院。
顧依晨剛到美容院門口,就發現這家店非常氣派,燙金的牌匾下,是一扇旋轉門的奢華風格,一路紅毯直鋪到店內,儼然有一種置身於戛納電影節的虛幻感。
顧依晨剛走進去,就發現裡面有好幾個派場很大的闊太太,還有兩個臉孔很熟悉的好萊塢明星。
最重要的是,顧依晨還看到了心生怨懟的發小程子墨。
自從在飛機上撞破了她和霍天遠同床異夢的婚姻狀況後,已經輾轉返回國內娛樂圈發展的程子墨,就一直沒有再聯繫過與自己同在一個城市、同呼吸著同一片藍天空氣的顧依晨。
顧依晨心下有愧,自然也不敢主動去找程子墨。
而且,為了保全顧氏,她曾答應過霍天遠,不會私下裡再跟程子墨見面的。
這驟然的狹路相逢,讓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作如反應。
而已經做好一整套美容程序的程子墨,眉目間的表情卻分明還透露出,不能諒解她當初要求他對李瀟施以援手的決定。
迷人的桃花眼輕蔑地上抬,竟是斜斜地睨視著她,俊美的面容上夾著一絲濃濃的嘲諷,「霍太太真是好福氣,上個美容院還婦唱夫隨的!接下來還有什麼戲碼嗎?」
顧依晨被他揶喻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只覺得自己挽在霍天遠臂膀間的手都是那麼可笑!匆忙就要抽出來,偏偏這男人又跟她較上了勁,怎麼也不肯鬆手,只以審視的眸光冷冷地瞪視著她,「……」
顧依晨被兩個大男人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急得都不知道要怎樣打破眼前的僵局。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喜的女聲,「哥!怎麼是你?」
僵持中的三人一起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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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顧依晨看到,在富麗堂皇的美容院大門口,出現了一張年輕秀美又似曾熟悉的女子臉孔,可是,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她又記不起來了?
迎著三人的目光,女子修長顰婷的身影已經落落大方地步了過來——
女子似乎是這裡的負責人,旁邊的工作人員見她走來,紛紛地都低頭問好,「程小姐好。」
顧依晨正詫異著,女子已經親熱地挽上了程子墨的手臂,「哥,你怎麼這樣,回國了也不回家來看看我,打你電話也不接!害我還得像個小粉絲似的,天天滿世界地扒你的報道……剛才要不是我突然想來店裡走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著你……」
顧依晨錯愕地瞪大了雙眸,「你……是墨仔的妹妹?」
女子剛要回答,程子墨已經黑著臉扳開了女子落在自己臂膀上的雙手,「不是!顧依晨你失憶了嗎?我媽就生了我一個,我哪兒來的妹妹?」
顧依晨還想問什麼,程子墨竟然冷若冰霜地警告女子,「程子萱,你少在那裡亂攀關係,我不是你哥!也沒有你們那些所謂的家人!讓開!」
一手撥開身旁的女子,赫然是挺直了腰肝,大步地越過眾人,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女子氣惱地跺了跺腳,匆匆地追了出去,「哥!哥,你等等我……」
顧依晨卻怔忡在原地,驀地白了小臉:她終於想起在哪裡見過這個叫程子萱的女孩了!
就在她從紐約返回國內的當天,蕭夫人曾經一臉鄙夷地給她看了一版雜誌封面:上面正是程子萱與蕭牧翩翩起舞的美好畫面。
雜誌上說,程子萱是新任市長程學峰的獨生女,可是,她又為什麼會叫程子墨哥哥呢?
顧依晨和程子墨相識多年,卻從來沒有聽說,他有個從政的父親,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妹妹。
然而,她這樣失神地盯著程子墨遠去背影的樣子,卻赫然令一旁備受冷落的霍天遠不高興了,板著俊臉,冷冷地招來店員,「要一個vip包間。」
顧依晨怯怯地看了一眼男人煞黑的臉孔,不知所措。
可是,霍天遠,美容院是你叫人預訂的,她一共也就只跟程子墨說了一句話而已,根本無關感情。她也沒有私下跟程子墨見面,更別提敗壞他們霍家的門風了!他這到底是生的哪門子悶氣?
(旁白)
——霍先生:我能不氣嗎?霍太太你直勾勾地盯著別的男人看,你叫我的臉面置於何地?
——霍太太:霍天遠你少含血噴人!我哪有直勾勾地盯著人程子墨?
——霍先生:你有!要不是我拖著你,你就要追出去了!
——霍太太:霍天遠你蛇精病!我和墨仔是清白的!
——霍先生:就你那纏~綿~悱~惻的眼神,能清白到哪裡去?
——霍太太:「…………」(極度無語了。)
——作者:霍太太你不要再爭辯下去了,陷入熱戀中的男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除非你肯接受他,愛上他。
——霍太太:蛇精病的才會喜歡霍天遠那種沙豬主義的**暴君!
——作者:看吧,霍先生,其實我真不是後媽,我真心想幫你的,可是,你過往的表現真的太惡劣了,我有心無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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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容院裡做了髮型,化了精緻的妝容,又換上了一套名貴的晚禮服,踩上了一雙水晶跟的prada新季小牛皮……
當顧依晨煥然一新地出現在面前時,霍天遠竟然驚艷得久久失神:
化妝師一定是有一雙巧奪天工的手,半-裸透明的處理手法,讓她的臉有一種晶瑩剔透的質感,那彎彎的眼睫毛捲得又長又漂亮,微閃的一下子,就差點閃走了他的魂。
心動,怦然直跳,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第一次遇上了自己心儀的女生一樣,心跳驟然加速,恍惚得回不過神。
「霍先生?」耳邊傳來的卻是美容院經理略微提高的音量,對方已經叫了他幾遍了,「請問,這個程度您滿意嗎?」
霍天遠才愕然回神,「很漂亮。」
經理便很開心地笑了,「顧小姐本身就很漂亮。」
卻不想,她善意讚美的一句話竟惹到了金主,「霍太太!」
經理愣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趕緊改口道,「抱歉。祝霍天遠和霍太太有個愉快的夜晚!」
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了,兩人要不是去約會,就是去參加晚會,當然是只能祝他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霍天遠這才滿意地說了聲,「謝謝。」又揮手,示意她出去……
顧依晨還在落地鏡前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樣子,時而低頭看一下自己身上,時而又抬頭看向鏡中人,像是在驗證裡面的人真是自己?
那認真的模樣,讓人饒有興味。霍天遠信步踱到了她身後,打開剛才從珠寶店裡買來的首飾,打開了,一手從裡面執著一隻什麼,小心翼翼地自她頸後繞到胸前——
顧依晨突然驚覺,耳垂上傳來一隻異樣的刺痛,抬頭去看鏡子,霍天遠正有些拙笨地往自己耳垂上鑲著什麼,而鏡子旁邊的緞質錦盒,正是自己之前在珠寶店裡看到過的,那付全套首飾的錦盒。
她輕輕地握住了男人停在她耳畔的大手,聲音都不自覺地上揚,「霍天遠,這也是買給我的?」
霍天遠以溫熱的指腹沿著她雪白的粉頸,愛憐地撫過她白皙的肌膚,「喜歡嗎?」
他指腹上的粗礪觸感,劃過她肌膚時讓她莫名地有些顫慄,「可是,我以為——」
霍天遠灼燙的氣息已經貼在她的頸後,「霍太太,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的胡思亂想?……」
她渾身突然僵硬了起來,在他身前一動也不敢動,男人溫熱的大手已經慢慢地自她的胸前上移,劃過她纖瘦的鎖骨、雪白的粉頸,以修長的食指托起她削尖的下頜,
而他滾燙的呼吸從她頸後緩緩地襲來,他涼薄的唇ban幾乎是吮著她粉腮的線條,一路上移來到了她柔軟的雙唇上……
可是,霍先生,包間的門是沒上鎖的,你確定,真的要在這裡吃掉霍太太嗎?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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