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道盡頭處的衛生間門口。
蕭牧氣勢洶洶地攔住了前來尋找小妻子的霍天遠,「……霍天遠,當你擁著別的女人時,你有沒有想過,晨晨也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也想要有一個人來疼她、愛她?……」
霍天遠挺拔的身軀驀地一震,眼前似乎看見了早上被自己冷冷地丟在高架橋的小妻子面臨的那一幕,不難想像得出,當時她在四處求救無援的情況下,該會有多麼的狼狽?
剛才在診室裡,他就注意到了,顧依晨那雙裹在平板鞋裡的小腳,腳踝處的襪子上隱隱地有些鼓了起來,應該是蕭牧在路上給她處理過了,ok繃的線條在她襪子裡面依稀還看得出來。
她的腳,一定很痛吧?或許,還曾經當著蕭牧的面傷心地哭了起來?
所以,蕭牧才能這樣一臉氣憤地要教訓他?
霍天遠的心裡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為蕭牧替自己的小妻子打抱不平的態度,也為他那一句,「晨晨也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也想要有一個人來疼她、愛她」。
顧依晨,你想要的溫暖懷抱,就是蕭牧的懷抱吧?若不是一時興起想來醫院看看她,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前兩日是意外重逢的發小同窗——晉陞為娛樂圈國際大腕的程子墨對她念念不忘,現在連前任未婚夫也想跟她舊晴復燃!!!
墨眸微微瞇起,霍天遠輕啟薄唇,恣意地吐出一句,「所以,蕭總就是刻意地等在這裡,親口告訴我,你是有多麼深愛我的妻子嗎?這——不太合適吧?」
蕭牧聽出了他話裡的嘲諷與輕蔑,卻無法輕易地放手!
「霍天遠,你也有你喜歡的女人,你也想要守護她的,不是嗎?那又何必抓著晨晨不放,讓大家都痛苦?只要你肯成全我的晨晨——」
蕭牧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灼熾的目光緊盯在霍天遠那張如同刀削斧鑿過的硬朗俊容上,驟然擲地有聲,「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要求,我都答應你!」
「啪!」衛生間門口,一隻紅色的皮夾子突然掉了下來!
霍天遠和蕭牧聞聲同時側眸,是剛從裡面出來的顧依晨,赫然是一臉驚怔地看向面色凜然的蕭牧,近在咫尺的「深情對視」中,她的眼裡竟然流露出一抹慌亂的遲疑!
霍天遠冷峻的臉孔隱隱地抽~搐了一下,俯腰,拾起了她掉落在地上的皮夾子,又伸手摟過她纖細的腰身,斂眉,竟是完全無視了蕭牧的懇求,只低聲問著自己的小妻子,「餓了嗎?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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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家」?多麼溫暖的字眼,竟然是從霍天遠的嘴裡說出來的?
顧依晨錯愕地回眸,不敢置信的眸光,在他異樣溫晴的面孔巡視一圈,「你的事情,都辦完了嗎?」她指的是,他去見李瀟的事。
霍天遠深邃的目光卻若有若無地掠過她白皙的小臉,「還在生我的氣?」
顧依晨一怔,隨即輕輕地搖頭,「沒有——」
卻感覺霍天遠擒在她蜂腰上的大手突然一緊,男人略顯不悅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那是,不想坐我的車?」
眼神分明沉沉地在蕭牧的臉上瞪了一眼。
顧依晨納悶了,就算她不願意坐他的車,那也是因為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太渣,關人家蕭牧什麼事?他沒事瞪人家幹什麼?
她伸手,奪回自己的皮夾子,「霍總百忙之中還肯送我回家,我為什麼要不樂意?」
語氣間不無幾分諷刺,臉上卻是笑靨。
霍天遠笑了:這個小妮子,總是心口不一。
旁若無人地擁著懷中的小妻子揚長而去之前,霍天遠卻似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握著顧依晨的香肩,停下了腳步,回頭,很是鄭重地看向身後的蕭牧,「蕭總,我好像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是吧?」
蕭牧面色不佳地盯著他不懷好意的臉龐,心頭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來……
他以為,他是要當著顧依晨的面拒絕他的請求,或是刻意地要讓他難堪。
沒想到,霍天遠卻低著頭,似在仔細地回憶著什麼,沉吟數秒,末了,就見他突然伸手彈了一記響指,恍然大悟地道,「啊,我想起來了!剛才你說了一句什麼來著,你說我和我太太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對不對?」
——!!!
顧依晨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地鄙視了這個男人一番:他這話哪裡是忘記了,根本就是一直耿耿於懷!還裝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實在太可恥了!
(旁白,霍公子要申辯:霍太太,你為什麼總要拆你老公的台?不覺得我這恍然的眼神與笑容,特別的帥氣迷人麼?)
「…………」蕭牧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又翻出這句話來講,只淡淡地蹙眉沉默著。
霍天遠卻還是和風細雨地笑著,「我想,蕭總可能不太瞭解我這個人,其實,我這個人特別執著,不管做什麼事,只要開了頭,就一定要做到最後。哪怕它是錯的,我也不在乎一錯到底!」
一錯到底!!!
四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竟然格外的鏗鏘有力!
一字一字地深深烙在顧依晨的心底,讓她不禁有些迷惑:他執意「一錯到底」的人,究竟是他心愛的瀟瀟,還是他們這段坎坷的婚姻?
「…………」
衛生間門口,蕭牧雙眸赤紅地目視著霍天遠佔有性十足地擁著顧依晨親密地離去,暗暗地攥緊了雙拳,修長乾淨的指骨早已被攥得泛白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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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暗淡的地下停車場。顧依晨不太自在地看了一眼那只停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現在他們早已脫離了蕭牧的視線,他為什麼還不肯放手?而且,出了電梯後,還一直霸道地摟著她?
小臉上訕訕地笑了笑,她稍稍地仄開身子,以一手撥開男人寬厚的大手,「那個,霍總,沒有觀眾了,你的手可以放開了——」
剛被撥開的大手卻倏地反轉回來,重新擒上了她柔軟的腰身,男人溫熱的臉龐忽然湊至她鼻尖,「如果是他,你就不會叫他放手了,是嗎?」
灼燙的氣息噴薄在她白皙的小臉上,讓她莫名地想要瑟縮,她默默地撇開臉去,才意識到,他不悅的語氣中似乎還夾著什麼,似是嫉妒?
可是,這怎麼可能?他又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嫉妒蕭牧?
她微斂下麗眸,嗓音冷冷的,「我沒有。但你真的不用再演戲了,這裡沒有人有興趣看你的戲。」
「…………」身旁的男人沒有說話,只略有所思地瞇起眼來打量她,有力的大手卻依舊不肯離開她的小蠻腰。
顧依晨見他又用那種捉女干的眼神來看她,突然就有些氣憤,「霍天遠,你到底想要怎樣?我不是已經明確地告訴過你,只要你肯買下梅溪工廠,並且保證不落入蕭夫人的手上,我絕不會再跟牧哥哥見面——」
小巧的下巴卻冷不防被人一把攫住,霍天遠煞有介事地盯著她櫻紅的雙唇,極是輕蔑地重複了一遍,「牧哥哥?!」
顧依晨臉一白,連忙出言糾正,「我是說,蕭牧。」
霍天遠沉冷的眸子卻掠過了一絲悒色,「可我聽到你叫的是牧哥哥!真親熱啊……」
赫然是冷嘲熱諷的口吻。顧依晨的小臉更紅了,躁熱的溫度不吝於一杯沸騰的白開水,尖聲斥道,「霍天遠,你夠了!你究竟想要怎樣,我只是一時口誤——」
男人的臉俯了下來,涼薄的唇幾乎要觸上她的柔軟,「是嗎?霍太太能不能也對我口誤一次,叫一聲遠哥哥?」
銀蕩的眼神卻分明透過她微敞的領口,不懷好意地停在了她胸前的一對飽滿上!
變、態!流、氓!本來只是一聲再也正經不過的「哥哥」,竟然被他扭曲成了下流、色晴的齷齪字眼!
顧依晨赤紅著小臉,一手緊緊地抓緊了自己的領口,「…………」忿忿的眼神幾乎想要咬他幾口才解恨。
霍天遠微微地露齒一笑,笑得意味深長,「又想咬我?」
他潔白的牙齒晃花了顧依晨的眼,大腦空白了兩秒,才驀然想起,那天她在車上咬了他的脖子,卻被他狠狠地吻了一遍,只啃得她雙唇腫痛!
恍惚中,男人滾燙的氣息已越來越近,只差沒有直接吻上她的唇!
顧依晨惶恐失措,緊閉上雙眼,急得大叫,「我叫!我叫!遠哥哥……」
唇上一熱,顧依晨懵了:霍天遠這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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