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男人指腹獨有的粗礪感,如同觸電一般地擦過她粉白的小臉,顧依晨本能地輕顫躲避,霍天遠卻偏偏不放過她,修長的食指順勢攫住她削尖的下頜,逼得她不得不與他直視——
四目相對,那雙漆墨曜亮的墨眸中不加掩飾的厭惡與鄙夷,卻還是深深地刺痛了顧依晨的雙眼!
她倔強地擰開臉去,卻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小巧的下巴被捏得疼痛不已,她的嘴巴仍然不肯認輸,「既然霍先生都知道得這樣清楚,那天晚上在夢都又何必惺惺作態?」
這是她第一次頂撞他。
霍天遠有些意外,卻容不得別人挑戰他的威嚴,攫住她下巴的大手猛地加大力道,怒道,「顧依晨,我可以容忍你一次,卻不代表你可以肆無忌憚地一再利用我!」
一陣尖銳的疼痛,顧依晨到底還是個只有十九歲的小女孩,終於痛得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利用你什麼?霍天遠,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跟你結婚?我只要有奧克集團的訂單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嫁給你……」
她氣憤而~語~無~倫~次~地吼道,傷心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嘩啦啦」地傾洩而下,濡濕了他胸前的衣襟,他卻難得地心軟了下來,默默地鬆開了她早已被他捏得紅腫的下巴,又伸手解開中控鎖——
一得到自由的顧依晨,卻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用力地推開車門,下車,繼而「砰」地一聲重重地關門,彷彿那扇車門就是霍天遠那張可恨的俊臉,她要狠狠地抽上一耳光!
透過車窗,他看到她連跑帶跳地上了一輛黑色的寶馬七系,那是顧董事長的駕座,在她略微生澀的駕駛技術下,一拐一抹地離開光線暗淡的地下停車場……
直至最後的兩束紅色車尾燈光亮也消失不見,霍天遠還在有些失神地回想著她剛才梨花帶雨的小臉,「霍天遠,我又不喜歡你……」
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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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一整天,到處都有記者的窮追不捨,霍天遠略嫌煩躁地一邊扯著領帶,一邊開著車往軍區大院去——
半個小時前,他突然接到爺爺的警務員打來的電話,說是老爺子請他過來一趟。
老司令雖然退下來了,可是餘威猶在,下達的命令是不容人拒絕的。霍天遠只好推了晚上的應酬……
車子開過一排排的梧桐樹,霍天遠在一幢紅色的三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熄了火,下車,當即有警衛員給他開門,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霍天遠一邊走進屋裡,一邊喊,「爺爺——」
沒想到,屋子裡卻「騰」地一下飛出一條兩尺多長的皮鞭來!
霍天遠嚇了一跳,幸好身手矯健,險險地避開了鞭子的鋒芒,卻還是被猶在滋滋作響的鞭尾震得心有餘悸,「爺爺,你——」
一向對他疼愛有加的霍老爺子卻是一付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樣子,扯開了嗓門衝他吼,「你這兔崽仔,竟然還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