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內傳來一陣杯碟摔裂的聲音,宋玉翎氣的直跳腳。臉上的表情變得駭人。
「給本宮說清楚,那個賤*人當真在承乾宮?」她看了一眼跪在眼前的太監。
太監瑟縮了一下脖子,「回貴妃娘娘的話,奴才都打聽清楚了。」
宋玉翎大失方寸尖叫起來,氣的一拂手打翻了點燃的香爐。
「滾,都給本宮滾下去。」宋玉翎大聲呼喝。
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走出了寢宮,宮殿內只剩下了宋玉翎獨自一人。
她從椅子上起身,然後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壺。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早已冷卻,這些菜都是玄無冕愛吃的,也是她花費心思特地為他準備的。凌湘兒進宮沒幾天,卻已經常住承乾宮,甚至留宿過夜。
她進宮這麼久,未曾在承乾宮過夜,就連恩寵都尚未得到。
夜夜孤枕難眠,獨守空閨的滋味當真難熬。
表面上人人對她敬畏,懼怕。不敢稍有怠慢或是得罪,她是玄無冕寵愛的貴妃。
可她心裡最明白不過,凌湘兒霸佔她的恩寵是遲早的事。這狐媚子,究竟哪一點勝過自己?不過是一臉苦相,她宋玉翎好歹天姿國色,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哪一點不如她?
不行,這樣下去,恐怕遲早連貴妃的地位都保不住。
拎著手中的酒壺,她仰起頭大口大口灌著黃湯。
「酒入愁腸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她兀自說著,寂寞的安慰自己受傷的心。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宋玉翎不耐煩的皺起了彎彎的黛眉,「誰?本宮不是說了叫你們滾下去,哪一個不知死活?」
那人推門而進,穿著黑色斗篷。
見到有些微醺的宋玉玲,摘下遮住面頰的蒙面布,「奴才參見貴妃娘娘,奴才是奉太后之命前來協助貴妃娘娘。」
「原來是母后派來的救兵,給本宮說說你有什麼妙計?」宋玉翎腳步蹣跚,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盒胭脂,「這是上等胭脂,裡面添加了無色無味的醉海棠。擦一次兩次沒事兒,若連接用幾次,毒性侵入肌膚。很快臉就會潰爛,奴才認為貴妃娘娘會喜歡。」
太監說著挑起眉,對上宋玉翎惺忪的醉眼,暗自得意。
醉海棠,看來是個好東西。母后真是懂她的心思,可這禮恐怕不好送。
「娘娘放心,奴才等下就替娘娘辦妥,鳳儀閣如今是她的住處,想進去不難。」太監堆滿了陰險狡詐的笑,一臉討好。
宋玉翎不禁拍手,「甚好甚好,事成之後,本宮重重有賞。」
狐狸精,看你如何用那張臉去勾引無冕哥哥。
皇后之位是我的,無冕哥哥也是我的,你休想得寵。
太監得到宋玉翎的命運後,離開了寢宮。
看來,太后對她的事還是很上心的,眼下就很快派人來協助她了。
那麼她該是時候做些什麼回報給太后,好禮尚往來。
竇文景回到竇府,前往後院廂房位置。
他走進後院見到一位白衣男子佇立在原地,手中拿著玉簫,對著一輪明月吹的不亦樂乎。
那人的臉上帶上面具,月光下,隨風飄揚的白衣衣擺,墨色長髮被風吹亂。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玉簫上流暢無間,他的雙眸炯炯有神。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白衣公子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回來啦,今晚有些遲。」他瀟灑的收起手中的玉簫,笑著走向竇文景。
竇文景對那人抱拳施禮,白衣公子笑著阻止了竇文景。
「你我之間就不必行如此虛禮了,做給誰看呢?」他拉著竇文景一同坐在了石凳上。
面對眼前人竇文景有種說不出來的愧疚,「公子,難道你真心願意一輩子這麼下去嗎?」
被竇文景稱為公子的男子笑而不語,把玩著手中的玉簫。
這種醒來對月,睡去對夢的生活有什麼不好?
「你呀,和他簡直一個樣,和他在一起久了連你都被他帶壞了。」男子略有所知,惹得竇文景哭笑不得。
男子從石凳上起身,「種因得果,有此下場與人無尤。」
善因得善果,惡因得惡果,天理循壞,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