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診治完畢後,交代容洛跟隨他前往太醫院領藥。
鳳儀閣內只剩凌湘兒一人,前來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尚未得到分配,玄無冕根本沒想過給她使喚奴才。
一道黑影潛進了鳳儀閣,他站在凌湘兒床榻前,凝視著躺在床榻上一臉蒼白的可人兒。
「湘兒,湘兒……」玄庭佑輕輕地推著凌湘兒,企圖喚醒她。
誰在耳邊喚她,那聲音好熟悉。
凌湘兒蹙起了黛眉,呼喚她名兒的聲音極為溫柔。
「你哪裡不舒服?」玄庭佑坐在了她的身旁,動作輕柔的摟著她。
好聞的蘭花香拂過鼻翼,凌湘兒終於清楚是來看她。
「庭佑,是你嗎?」她的聲音極輕極緩。
露出一節手臂,玄庭佑看清楚她手臂上的傷勢時,眼神顯得可怕。
「是誰傷了你?」他的眼裡滿是心疼。
凌湘兒好想睡一覺,說話的力氣在逐漸消失。
聽聞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玄庭佑快速起身,跳窗而出。
進來的容洛把煎好的湯藥放在了床榻邊的埃几上,走上前坐在凌湘兒身旁,扶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隨著,容洛再端起湯藥碗,一口一口喂凌湘兒喝下湯藥。
奔波了一天,再加上替凌湘兒煎藥,容洛也有些困頓。
她守在凌湘兒床榻前,直到被人重重敲擊後頸,便昏了過去。
那人走上前,打橫抱起床榻上的凌湘兒,趁著黑出了鳳儀閣。
「太后,你要的人帶來了。」說話的黑衣人把凌湘兒放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對其擺擺手,「你守在外面,哀家完事後會喚你,到時你將她送回去即可。」
黑衣人走出冷宮,太后坐在了凌湘兒面前。這張面容與她如出一轍,若非玄無冕調查清楚了她的真實身份,太后也不願意相信,當年拋棄的孩子不僅沒死,還出落的如此標緻。
「母妃,湘兒好痛。」昏迷的凌湘兒囈語出聲。
太后心生不忍,抱著凌湘兒。「哪裡痛?母妃給你揉揉,湘兒就不會痛了。」
孩子,你不該回來的。都過了三十幾年,哀家不能因你而壞了大事。你不能活,玄無冕也一樣不能留。
凌湘兒靠在太后身上,她不自覺地蹭了蹭。
像個孩子一樣需要人保護,需要人去關愛,面對凌湘兒流露出來的示弱,令太后瞬間心軟。
只要想到孩子的身份,她馬上鬆開抱住凌湘兒的雙手。不,這孽種不能留,要是凌湘兒的身份遭曝光,只怕會給她惹來禍端,後患無窮。
她有宋玉翎一人即可,宋玉翎的機智過人,超凡膽識,光是心計,就足以得到她的讚賞。
對付玄無冕,宋玉翎是她手中唯一不敗的棋子。
「看來,母后迫不及待的想同她團聚。」突然太后身後揚起一道冷傲的聲音。
玄無冕帶著竇文景進了冷宮,原本守護在暗中的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蹤。
背對著玄無冕的太后一臉從容,緩緩轉身,沉著應付。
「此言差矣,既然是皇兒千辛萬苦替哀家找到的,與她相聚片刻天倫也是應該的。」太后笑著回敬玄無冕,「難道,在皇兒心中母后當真那麼不近人情嗎?」她臉上的笑越發燦爛。
好一隻笑面虎,懂得用笑來掩飾內心的算計。
他也不慌不忙,「文景,把她帶走。」
言下之意,要竇文景帶走凌湘兒。
竇文景沒有上前,凌湘兒再不濟也是屬於玄無冕的人,他豈敢逾矩。
趁著玄無冕不出聲,太后走到玄無冕面前。「哀家說過,這天下無人能要挾哀家,就算你找到她又如何?哀家當年能拋棄她,如今哀家一樣不會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她不是我的軟肋,玄無冕,你還嫩。」
半瞇著雙眸的玄無冕始終盯著眼前的太后,
末了,他冷哼一聲。「那麼兒臣拭目以待。」
沒等太后再出聲,他走上前抱起了凌湘兒,轉身走出了冷宮。
望著遠去的玄無冕,太后立即收斂臉上的笑意。
先後所生的孽種一點都不傻,他遲遲不殺自己,為的是自己手中的兵符。失去兵符,他就無法跳動三十萬大軍。就算目前手中握有五萬精兵又如何?那五萬精兵,一樣需要這道兵符,否則無法調兵遣將。
玄無冕把凌湘兒帶到了承乾宮,把她放在他平時休息的軟榻上。
這樣,他就算連夜批改奏折,也能注意她何時醒來。
「皇……兵符有下落了。」竇文景向玄無冕稟告。
不錯,調動五萬精兵也需要兵符,但太后並不知,那道兵符根本不是她手中那道。兵符玄無冕一早就有,先帝當年給了先後。他留著太后,只是想知道那些黨羽,包括太后手中的兵權究竟在哪裡?
這是玄無冕放出去的假消息,目的想要太后自亂陣腳。
兩人站在外殿,玄無冕雙手負在背後。
「朕要她活著,讓她親眼看看朕為她準備的好戲。」他轉頭凝視著凌湘兒,深邃的眼眸染上了笑意。
這場戲,豈能錯過宋玉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