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他是書生,她是他的妻子。
他寒窗苦讀決定考取功名,給她一個幸福安穩的家,卻在趕考路上遭遇抓壯丁,她苦等十年,不辭辛苦一路尋夫,在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真相,丈夫的屍骨被埋在了那萬里長城之下,那萬里長城是萬千白骨累積而成,悲不自勝,唉唉哭泣,周圍的工人們偷偷抹淚,天上烏雲密佈,天雷滾滾彷彿是為了回應女子一般,忽然,一陣巨大的震感,萬里長城竟有千里之長一段坍塌而下,露出少許白骨,女子哭泣著將白骨收殮,遠去。
第二世,他是將軍,她是他的未婚妻。
戰火四起,他揮劍一戰,豪氣干雲,一桿銀槍使得出神入化,她早已一見傾心,女扮男裝來到他的身邊,不顧危險的守候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他發現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仰天長笑「蒼天待我不薄。」在婚禮上,狼煙匆匆他捨她而去,眼裡心裡舍下萬般柔情,若國亡何以有家。他黃沙埋骨,馬革裹屍,她笑了,扶棺而去。
第三世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在化緣的路上,他是佛家最有慧根的弟子,她是青樓裡新來的花魁,在最不可能相遇的情況下相遇了,一眼便是一生。
他動了惻隱之心,他想帶她跳出絕境,而他自己也陷入絕境之中,在生死離別之際恍然領悟,這便是愛,癡纏了三世,最終便是醒悟。三世已過,他們不會再相識,最終將會一人九天之上,一人在九幽之下。一人牽起情絲,一人了斷前緣。
肩膀上火辣辣的疼換回了義雲的思緒,而琉璃珠也彷彿散盡了華光,不似剛才般明亮。「哼,看著東西都可以發呆,你是真呆還是假呆?」凌佳楠看了亦云一眼便向外走去。義雲剛剛回神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凌佳楠的腳步,凌佳楠越走越快,義雲小跑著也沒有趕上去,杵著膝蓋邊喘氣邊喊道:「凌佳楠,你走慢點會死啊。累死小爺我了。」走在前面的凌佳楠聽到後便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等著義雲,義雲喘了幾口粗氣走進凌佳楠,忽然,凌佳楠轉過身,一張被頭髮遮蓋住的臉漏了出來,義雲大叫一聲「媽的。」連著退了好幾步,一隻手不斷地在懷裡翻找著桃木劍,這分明就是女鬼那裡還是凌佳楠。義雲顫顫巍巍的走近一步大聲喝道:「大膽女鬼。有何居心?」那女鬼竟也絲毫不怕的回答道:「受人之托,帶你到此。」義雲此時才發現周圍早已不是鋼鐵森林,而是一片荒蕪,原本明亮的天空也變成了黑灰色一片。偶爾遠處有一星點橘黃色的亮光,在冷冷的陰風中忽遠忽近。
義雲從沒有來過這裡,再說自己也沒有走不長時間,不可能到了別的城市。「這裡是哪裡?」「九幽地獄」「媽的,真以為老子好騙啊,小爺我可是活人怎麼可能到九幽地獄。」
「佛家七寶之一琉璃珠你剛剛已經見過了。佛光幫你把身上的生氣遮住了,不然你以為,黑白無常是吃閒飯的,沒聽過無常勾魂厲鬼索命嗎?」義雲想要退後一步離那女鬼遠點,卻不想那腿已經不爭氣的打顫,連半步也挪不動。
「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要設計我來地獄。」那女鬼理也不理義雲,一個人在那說話:「你看到那些橘黃色的星火了嗎?那是給鬼魂指路的,我們現在快要走到黃泉路了,黃泉路一直走,盡頭那裡有條河叫忘川,忘川河的河水是鮮紅色,看著可漂亮了,為什麼忘川河水是紅色,因為那是上萬年來無數的怨念化成,如果你不小心掉了下去,那你就等著過九千年孤寂無望的日子,淡然忘川河裡有擺渡人,他會送你走上奈何橋,到了奈何橋,你的陰間路就快完了,所以在這裡你可以盡情的歎息。很快你就會忘了這一切,走上新的輪迴。」
「下面是孟婆湯。」義雲說的斬釘截鐵,女鬼高興地拍著手說:「不錯,你猜對了,那接下來,你就該走到那去了。」
女鬼說完就消失不見了,「又想嚇唬小爺,給小爺兒出來。」義雲叫了半天也沒有回應,摸了摸懷裡的桃木劍,不斷安慰著自己桃木劍辟邪。偶爾吹過一陣陰風,義雲緊緊裹著自己的衣服,「靠,把小爺忽悠到這鬼氣森森的地方就跑了,等小爺兒抓到你非讓你魂飛魄散。」
「呵呵呵……呵呵呵」義雲感覺自己耳邊有風拂過,「誰,出來?」「呵呵呵……膽子真小」脖子上涼涼的感覺讓義雲懷疑有蛇爬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把抓住『蛇』,原本有些得意的笑臉在看清手裡所抓的『蛇』後,一縱跳出老遠兒,手裡的『蛇』也甩出了老遠兒。「呵呵呵……呵呵呵」一條長長地舌頭來到義雲面前,「你是,你是長舌鬼?」「呵呵呵,小子算你還有點眼力。」隨著聲音的飄進一個身著白衣披頭散髮的男鬼,吐著長長地舌頭飄來。
「你要幹什麼?」
「帶你去見孟婆?」
「那為什麼不是剛剛那個無面鬼帶我去,她躲哪去了?」義雲一想到那無面鬼把自己騙到這裡來,肚子裡的怒火有燃燒起來。
「她,自然是投胎去了。」長舌鬼說著眼裡透出一絲嚮往。「原來這陰間的投胎都是這麼急的啊,難怪我們那兒有『你趕著去投胎兒?』的話」義雲摸著鼻子說道。長舌鬼投給義雲一個你很無知的眼神,「她本是孤魂野鬼,不入輪迴,不可以進入閻君殿,甚至這兒忘川河兒、奈何橋兒都不是她能去的地方,如今孟婆幫忙兒,她自然趕著去兒。」說完一臉的期待。「呵呵,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很好奇你們口中的孟婆了。」義雲插嘴說道。
「她在望鄉台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