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既然你能猜到我是誰,那你肯定知道它在哪裡了吧?」
「它?傑瑞?」義雲反應過來,皺眉道。「你也想找它?」
「畢竟敵對了幾十年了。」湯姆淡淡道。「在生命的最後時光,我倒想見見這個讓人討厭的老鼠。」
「哈?不是說動畫化的是不死的嗎?」義雲眉頭擰的更深了。
「你果然見過它了吧。」湯姆一笑,滄桑道。「不死指的只是戰鬥不死,小哥,誰都無法逃脫生死輪迴的,再厲害的人也終有隕落的一天。」
「我跟它都差不多一百歲了,貓妖鼠妖都屬於期年之命,越是強大的個體就越難以突破這壽命的關卡。」
「遺憾的是,我跟他都沒有這個實力。」湯姆遺憾的搖了搖頭,落寞道。「以往的朋友們大多數都已經化作一捧黃土,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居然發現這個世界上只有它還記得我。」
「想必那傢伙也是這麼想的吧。」
二人聽完久久無言,對於看那部作品長大的他們,心裡蠻不是一番滋味。
無論你如何輝煌,無論你被多少人傳頌,百年之後,回過頭來站在自己身後的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人啊。
即便那個人是宿敵。
「那個,其實傑瑞…」義雲咬了咬牙,剛想告訴湯姆你們只有一牆之隔,但是駝著背的傑瑞不知怎麼做到的大力把門推開。它捂著肚子臉色發青對著門外三人吼道。「廁所在哪裡啊!!」
然後猙獰的傑瑞看到了一臉呆滯的湯姆,同時它也愣在原地。
三秒之後。
「找到你了哈哈哈!」
湯姆暢快的大笑著,它從肚子口袋裡掏出一個火箭筒。露出一臉可怖的表情陰森的對準傑瑞,狠狠扣動了扳機!
轟!!
洗手間被火箭筒巨大的威力夷為平地,連帶著打穿了半邊房子,絲絲涼風從破洞裡刮了進來,吹拂在滿頭黑線的兩人臉上。
「喂!就這麼把記得自己的人幹掉不要緊麼?給我回憶起剛剛的溫馨的氣氛啊混賬」義雲沖對著槍口吹氣的湯姆吼道。
「哈?」湯姆聞言立刻露出了一副痞子相,他呸的吐了口痰,吊兒郎當道。「一想到這傢伙還活著。我就渾身不舒服啊!」
「老朽才是啊蠢貓。」廢墟瓦礫中,一隻米黃色的小手傲然伸出。對著湯姆狠狠豎了個中指,傑瑞臉色發白的飛了出來——它那一雙大耳朵飛速旋轉如同直升機一般將它慢慢吊了起來。
它看著湯姆,眼中流出的是濃濃的恨意。
「要不是理髮師給老朽吃的東西壞掉了,老朽怎可能被你這種雜碎偷襲成功。」
說著。它再次痛苦的摀住肚子,喃喃道。「可惡,那毛茸茸的東西裡面果然有毒藥麼?只吃了一口就有如此之藥效啊。」
「結果你們兩個去的是同一家理髮店啊!難怪一前一後來的這麼巧,一個借廁所一個接耳朵還真是辛苦你們了啊!」義雲對著它們吼道。
「什麼?!」湯姆聞言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上面一排齒印的掛著,它怒不可遏的看著傑瑞道。「原來用光洗髮水的客人是你嗎?」
「該吐槽的地方不是那裡吧!話說體型這麼顯而易見你都沒看到,到底是何等的老眼昏花啊?」
「呵呵,你這蠢貓可別小看老朽啊,無論是海絲飛還是飄移老朽都能用完給你看,老朽洗頭髮的時候會情不自禁的洗那裡哦。真的會哦,用洗髮膏的哦!」傑瑞抱胸一臉得意道。
「喂,好噁心啊。你說的那兩個名字都是山寨洗髮液吧?你們到底在什麼店裡理發啊!居然會給老鼠跟貓理頭髮啊!」
「不要小看唐師傅啊!」湯姆漲紅著臉對義雲喊道。「唐師傅無論是怎樣苛刻的客人都會滿足的哦,你看!」
說著,他秀出自己額頭上矗立著的可憐的幾根毛,道。「我的莫西干就是他的最滿意之作啊!」
「住嘴啊蠢貓,你瞭解唐師傅的什麼?」傑瑞猙獰的對著湯姆吼道。「反正你那幾根雜草也只是撒上幾滴嗜喱水級別的吧?還強說什麼可笑的莫西干。」說著,它秀出了自己的腋下。得意道。「我的腋毛可是一根不剩的被唐師傅拔走了啊!是用了鑷子這種高級品哦!」
「你們才應該住嘴啊。不僅把別人家搞的亂七八糟,還在說一些讓人反胃的暗黑理髮。夠了,唐師傅怎樣也好,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啊!」
義雲被二人搞的心煩意亂,額頭暴著青筋吼道。
此言一出頓時場中一靜,一鼠一貓都看著他,大眼小眼裡都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啊,是這樣麼。」湯姆重重咳嗽了幾聲,脊樑隨即矮了下來,他呵呵笑道。「原來是不歡迎我們啊,也罷,反正這種事情以前也經歷多了…」
「對啊。」傑瑞也咳嗽幾聲,滿臉落寞道。「只不過年紀大了,聽到這種話老朽肚子裡的宿便也不免一陣抽搐呢…」
二人歎著氣,無精打采的慢慢走向了那個破洞。
不過仔細一看,二人只是在原地踏步。
這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鼠一貓空靈的自白,夾帶著一段悠遠傷感的薩克斯風獨奏。一旁的義雲額頭黑線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好麻煩啊,這兩個人好麻煩啊,好想打他們一頓啊,輕眉,我可以動手麼?他們是妖怪沒問題吧?就算幹掉了也是為民除害吧?」他煩躁的喃喃著,還沒說完,房外突然傳來了許多尖銳的叫聲。
有齧齒類動物咀嚼食物的聲音,有貓嘶叫的聲音,但更多的則是金屬器物鏗鏘交錯的摩擦聲。
二人對視一眼,循聲走了出去,只看了一下心中便沉了下來。
屋外,原本陡峭的山壁上突然出現兩類動物,一類是黑壓壓的鼠群,一類是黑壓壓的貓群。
而金屬摩擦聲,正是它們閃著寒光的爪子抓擦石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