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玉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似乎把房間裡的康劍飛和江副團長當成不存在,熱戀中的男友為了五萬塊錢拋下她,這對於李寧玉來說就如同天塌下來。
江副團長歎口氣,勸道:「小玉,你還年輕,愛情並不是生命的全部,現在應該以事業為重……」
李寧玉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道:「江團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我先走了。」江副團長看了康劍飛一眼,沒有打招呼就獨自出門而去。
江副團長並沒有看不起胡學兵,因為他剛才看到那些支票上的數字時,也是被刺激得心頭砰砰狂跳。反而是康劍飛這個用金錢誘人墮落的香港老闆,讓江副團長頗為不喜,所以並不想跟康劍飛過多交流。
康劍飛看到滿臉悲容的李寧玉,心裡並未有多少愧疚之感,他記得這位甜歌皇后離過兩次婚,直到康劍飛穿越時還是單身。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康劍飛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哈哈!
「想哭就哭吧。」康劍飛遞過去一方紙巾。
李寧玉沒接他的東西,而是擦了擦濕潤的眼眶,抬頭強撐著笑容說道:「我為什麼要哭?我又沒做錯什麼,用不著眼淚來懲罰自己。」
康劍飛又把葉子佩的電話和地址寫給李寧玉,說道:「你照著這個地址去找廣/州佩姐,她會安排你今後的工作。」
「我又什麼時候答應幫你工作了?」李寧玉怨恨地看著康劍飛,她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臭資本家剝皮食骨。若不是康劍飛亂砸錢。李寧玉下個月就能結婚當新娘了。
「那你今後準備做什麼?」康劍飛笑問道。
李寧玉硬氣地說:「反正不用你管。」
康劍飛在床沿上與李寧玉並排坐下,苦口婆心地說道:「小玉。你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家裡還有兩個哥哥。現在城裡的工作又不好找,你哥哥過幾年可以頂替父母的工作職位,你除了唱歌跳舞還會什麼?你17歲就來北/京學越劇,現在一事無成就灰溜溜地回上/海去嗎?親戚朋友鄰居們會怎麼看,他們只會說你被歌舞團開除了,你爸爸媽媽都會臉上無光。你要是個孝順的女兒,就該多為父母想一想。也為你自己多想一想,不要那麼任性了。」
李寧玉轉過身子背對著康劍飛,似乎是不想和他說話,不過康劍飛剛才所言她已經聽進了心裡。
是啊,我如果現在回上/海的話,我回去能幹什麼?只能讓父母丟人現眼。
康劍飛繼續勸道:「你忘了自己的愛好和夢想了嗎?你回上/海只能庸庸碌碌地過一輩子,而跟我走就能繼續唱歌跳舞。還會成為中國人人皆知的明星藝術家。至於你那個未婚夫的事情,其實根本不用太難過。你換個角度想一想,他今天能為了五萬塊錢棄你而去,今後就算是結婚了,也有可能因為其他的事情背叛你。現在認清這個人的真面目,從比嫁給他之後再受傷要好得多。長痛不如短痛。我也是在幫你,看胡學兵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個靠不住的男人。」
李寧玉還是沉默不語,但思路已經跟著康劍飛的話走,漸漸地走出了牛角尖,被拋棄的悲傷也淡了一些。
見李寧玉的牴觸情緒緩解了許多。康劍飛終於拿出殺手鑭,將《粉紅色的回憶》的歌譜交給李寧玉。說道:「你看看這首歌,這是我特地為你寫的。如果你能簽進我的公司的話,過年的時候就能出自己的唱片。」
李寧玉掃了一眼歌譜,然後不屑地笑道:「你除了賺錢之外,居然還會寫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聽。」
「你試唱一下不就知道了。」康劍飛笑道。
李寧玉仔細地看了幾遍曲譜,然後輕輕哼唱起來: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
晚風吹過溫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記
……」
李寧玉剛開始對新歌還不熟悉,唱得斷斷續續並不好聽,但很快她的哼唱就連貫起來,與原唱韓寶儀的活潑俏皮比起來,李寧玉的歌聲又多出幾分清新和甜膩。
康劍飛指導道:「你這個地方處理得不好:『我又想起你』的『我又』該先降後升,你這樣唱著試試。」
「我又……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咦,這樣唱真的更好聽了。」李寧玉的注意力完全被轉移,她在歌舞團裡練的都是《年輕的朋友來相會》、《太陽島》等等歌曲,鄧麗君的歌都只能私底下偷著聽。此時拿到一首風格輕快活潑的《粉紅色的回憶》,李寧玉如何會不欣喜若狂?
「還有後面這裡,該這樣唱……」康劍飛不知不覺地已經緊挨著李寧玉,左手很自然地打在她的肩膀上。
李寧玉對此似乎沒有察覺,注意力都在學唱新歌上。等把《粉紅色的回憶》唱熟之後,李寧玉欣喜地抬頭問道:「這首歌是哪位老師寫的?」
康劍飛笑道:「我都說過了是我寫的,你還不相信嗎?」
李寧玉這才發現兩人似乎靠得太近,推掉康劍飛搭在她肩上的手,李寧玉挪了挪身子,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一家香港電影公司的老闆。你很有錢我信,但寫歌這種事情需要才華,我才不信你寫得出來。」
「誰說電影公司的老闆就不能寫歌了?」康劍飛呵呵笑道,「我會的東西多了,你以後會知道的。」
李寧玉將歌曲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沒沒好氣道:「不想告訴我歌曲作者就算了,早晚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康劍飛無奈地說:「好吧,我告訴你,是康劍飛寫的。」
「就是編寫演奏《故鄉的原風景》那個康劍飛!你怎麼能拿到康老師寫的歌?」李寧玉驚喜地說道,顯然她對作曲家康劍飛非常敬仰。
對於大陸的歌手來說,康劍飛這個名字代表的不僅僅是《故鄉的原風景》,他去年春節寫的《大中國》、《好運來》、《喜相逢》等歌曲,更是流傳到中國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台灣新聞局之所以會封殺康劍飛,他寫的歌在大陸廣為流傳也是其中一個原因——鄧麗君的歌也在大陸很受歡迎,但鄧麗君的歌是以盜版形式流傳的,而康劍飛寫的歌卻是正版發售。
康劍飛好笑地問道:「你們領導沒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
「你是香港來的康老闆……」李寧玉說到這裡突然停頓,狐疑地問道,「你也姓康,你跟康劍飛老師是親戚嗎?」
「算是親戚吧,而且是很親的那種。」康劍飛承認道。
李寧玉又問:「康老師是你的長輩?」
康劍飛沒有再解釋什麼,直接把自己的香港身份證拿出來,塞到李寧玉手上說:「自己看吧。」
「康劍飛?」李寧玉看看身份證,又看看康劍飛本人,然後睜大眼睛如同三觀崩壞一般喊道,「康老師怎麼會是個年輕人?你是個騙子!」
康劍飛拿回自己的身份證放好,繼續說道:「信不信由你,我可沒興趣做假身份證騙你。還是那句話,如果你簽進我的公司的話,我保證你能上今年的春晚表演節目,春節期間就可以出屬於自己的唱片。」
上春晚!出唱片!
這是李寧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卻突然擺在她面前,只要她點點頭就能輕鬆實現
李寧玉好像是在做夢一樣,被未婚夫拋棄的悲傷似乎都被掩蓋住了,她有些恍惚地看著康劍飛,似乎是想認真地辨認一下他的真偽。
康劍飛又說道:「唱片的版稅我給你1%的分成,一張唱片如果賣得好,輕輕鬆鬆收入10萬塊錢不成問題。」
即便李寧玉屬於新人,但只給歌手1%的唱片版稅,仍舊是非常無恥黑心的周扒皮行為。風行唱片公司給新人的版稅,一般在3%到5%之間,個別一線明星歌手能分到9%以上,比如梅艷芳現在就一直在拿12%的唱片版稅。
但李寧玉根本不清楚版稅分成是什麼意思,她只聽到一張唱片輕輕鬆鬆收入10萬塊錢,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是康劍飛正在騙她。
10萬塊人民幣是多少?
看看胡學兵為了5萬塊,就毅然決然拋棄未婚妻就知道了。
別說是大陸老百姓,就是對香港的普通歌手和演員來說,10萬元人民幣都是一筆巨款,約合港幣36萬元。
「你也不用擔心我是騙子,因為我是直接找你們團長放人的,」康劍飛說道,「馬上我在廣/州的唱片公司就要成立,只要你點點頭,就馬上可以成為唱片公司的第一個簽約歌唱家。」
李寧玉被康劍飛說得越來越心動,她摸了摸衣兜裡的《粉紅色的回憶》歌譜,迷迷糊糊地就點頭答應下來。
康劍飛樂呵呵地從李寧玉宿舍出來,本來是想帶她一起去吃飯的,剛出門就聽曾博林說道:「老闆,剛剛電影局的趙局長通知我,說合資興建電影院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哦,電影局怎麼說?」康劍飛問道。
曾博林答道:「經過上頭的討論,京城、成/都、武/漢、天/津等北方和內陸城市不能碰,最多能在深/圳、廣/州和上/海各投資一家電影院。」
ps:本書即將改名為《夢幻香江》,原因大家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