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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1【利益衝突】 文 / 王梓鈞

    康劍飛去年買入的油麻地戲院,在四月份已經完成了改建。原本只有單層500個座位的老式電影院,在下層加固並一分為二之後,又往上增修了兩層,變成一家有著6個放映廳、共計1300多個座位的現代化多廳電影院。

    油麻地遠遠不如中環、西環繁華,但康劍飛的這間油麻地影院位置實在太好,處於老街區中心地帶,周圍人流量和客源充足,足以用來作為一條院線的龍頭戲院。當初康劍飛買這家戲院花了600萬,其實大部分的錢都是用來買這塊地皮的。

    康劍飛在九龍的另外一家戲院東方影院也已經改成裝修改造,其位於東方大廈的第二層和第三層,一共八個放映廳共計1700多個座位。

    油麻地戲院那邊客源雖然足,但觀眾大部分都是底層草根百姓,所以戲院內部設備馬馬虎虎。但東方戲院卻不一樣,八個放映廳的硬件設備都比油麻地戲院好得多,其中還有一個屬於高檔貴賓放映廳,座位、音響和放映設備都屬於香港一流。

    《賭神》的試片會就在東方戲院的那個貴賓放映廳進行,新時代院線總經理江之強,以及旗下十多個股東代表人都有來參加。

    雖然康劍飛的電影屬於票房保障,但試片會還是要象徵性進行的,之後才方便院線製作排片計劃。

    十多個院線股東代表走入貴賓放映廳,對這裡面的陳設嘖嘖讚歎,其中一個小影院的經理摸著座位靠背說:「椅子都是皮質,光裝修就花了不少錢吧?」

    康劍飛笑著說道:「音響設備也是特別進口的,這個放映廳的票價差不多是普通電影院的兩倍。」

    江之文頗為懷疑地問:「會有人來這裡看電影?」

    康劍飛說道:「九龍這邊沒有豪華戲院。但卻不缺有錢人,這間貴賓放映廳只有200個座位,我估計會供不應求。」

    江之文點點頭,安樂院線的四家電影院一直都是他在管理,其弟弟江之強則更多的是負責去歐美購片。

    香港比台灣更加與時俱進。前幾年便已經跟隨國際潮流,開設了一些新的多廳電影院。相比起傳統的單廳影院,多廳影院的經營更加靈活,也可以降低經營風險。若是太平戲院那樣的大影院就要難受得多,2000多個座位都是同一塊螢幕,若是放映的電影撲街。上座率三成就代表著空出1400多個座位,大大地浪費了影院資源。

    安樂影業的四家電影院都是單廳的,江之文也想著做多廳改建工作,但卻一直騰不出時間來。

    二十多人在200座的放映廳坐下顯得有些空曠,放映機射出的光束映射出東方夢工廠的片頭,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認真地看片。

    兩個小時後。《賭神》終於放映完畢,鼓掌聲非常熱烈,但康劍飛卻從中聽出敷衍的意思。

    終於,有一家影院的經理說道:「賭片前年在電視上很火,但搬上大螢幕就不好說了。王經拍的那部賭片最賣座,但也就賣出了500萬的票房……當然,我不是說康先生這部電影不好。有周閏發做男主角,票房破1000萬是肯定的,但愛看賭片的觀眾基數可能不是很大。」

    此人的意思就是說,賭片現在還屬於小眾電影類型,就算拍的再好,票房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康劍飛笑道:「周經理的擔心純屬多餘,看看兩年前tvb《千王之王》的收視率就知道,其實大部分香港人是很愛看賭博題材的。」

    另一家影院的經理說:「我覺得這個戲夠看,有賭術、有功夫、還有槍戰,最重要的是康先生和周閏發的票房號召力。《賭神》我們耀輝戲院接了。保證是暑期檔最好的檔期安排。」

    康劍飛扭頭看向江之強,他是新時代院線名義上的總經理,只要江之強開口,事情就好辦了。

    江之強點頭說道:「我也認為《賭神》會賣座,今年的暑期檔……」

    「等一下。」江之文突然開口道,「安樂院線今年暑期檔已經有安排了。」

    康劍飛臉上的不悅之色一閃而逝,笑問道:「江經理有什麼安排,不妨說出來讓大家學習一下。」

    安樂院線以前是江之強負責購片,江之文負責經營。安樂院線加入新時代院線後,江之強做了新時代院線總經理,而江之文仍繼續經營他的安樂院線,只不過購片的工作換成了其他人。

    江之文面無表情地說道:「安樂院線已經做好了暑期檔安排,準備在七月份上映《杜絲先生》,《賭神》只能排在《杜絲先生》落畫以後。」

    安樂院線本就是只放映西片,因為看到港片的崛起,江之強才答應弟弟江之文加入新時代院線,想趁機多賺一點錢。

    因為產片地不同的關係,安樂院線上映西片可以拿到更高的票房分成。兩相比較起來,如果《賭神》和《杜絲先生》票房相當的話,那上映《杜絲先生》會讓安樂院線賺得更多。

    還有一點讓江之文不爽的是,以前購片都是弟弟江之強在負責,結果成立新時代院線後,安樂影業的購片事務就耽擱下來。由於換了人去歐美購片,業務不熟之下,《et》的香港放映權居然被邵氏影業搶去,在春節檔整整賣出了2000萬的票房。

    江之文一直對此耿耿於懷,要是不加入這勞什子的新時代院線,那麼《et》肯定是安樂院線放映。

    雖然當時安樂院線放映的《小鬼當家》票房更多,但那是十多個股東一起分,哪有吃獨食舒服?若《et》在安樂院線放映,由於電影院數量不足,其票房肯定要少賣兩三百萬,但細水長流之下。江之文卻能多賺好幾百萬。

    《杜絲先生》在去年北美票房榜排名第三,票房僅次於《et》和《小鬼當家》。江之文好不容易才買到這部電影的香港放映權,他對此抱著極大的票房期望,所以才絲毫不給康劍飛面子,執意要在暑期檔主映《杜絲先生》。

    江之強此時的表情頗為尷尬。他跟康劍飛私交不錯,但另一邊又是他的親哥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圓場。

    其他小影院商不滿地看著江之文,因為江之文購買的西片基本上都是吃獨食,就算找他們連映也只給很少的分成,所以大部分的院商都對江之文印象欠佳。

    康劍飛眼神冰冷地看了江之文一眼。然後打著哈哈說道:「既然江經理早有安排,那我也就不強求了,畢竟當初簽了臨時院線協議的,大家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力。」

    這就是土匪和正規軍的區別,有好處打順風仗的時候,大家一擁而上說不定還能幹掉官軍。但一旦出現利益分歧。各山頭就會各自行事,沒互相打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金公主院線是正規軍,新時代院線就是一窩土匪聯盟。

    江之文也不想徹底得罪康劍飛,他補救道:「《杜絲先生》應該在7月底落畫,之後我馬上安排《賭神》上映。」

    康劍飛臉上掛著笑道:「好說,好說,江經理什麼時候安排上映都可以。不過咱們先把話說清楚。安樂院線不能獲得拷貝金的優惠。」

    拷貝金優惠計劃,是當初新時代院線成立之初,康劍飛用來保障小影院利潤的措施,拷貝租金根據上座率下降而遞減。

    如果安樂院線在七月底上映《賭神》的話,那麼晚其他影院將近一個月,上座率肯定會不足。康劍飛不承認拷貝金優惠承諾,會大大增加安樂院線的放映開支,既算是警告亦算是報復了。

    江之文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沒說什麼,只呵呵地說了幾句就告辭。

    江之強站在原地直歎氣。他老哥跟康劍飛這次算是結下怨子了,雖然沒有當場鬧掰,但以後肯定不能再親密合作。

    剩下的人初步討論了一下排片和宣傳計劃,便各自散去,至於具體的操作。改日再逐步商量就是。

    康劍飛開車前往《奇謀妙計五福星》劇組探班,鍾楚虹前段時間同時接了兩部戲,如今總算是稍微輕鬆下來。張堅廷的《表錯七日情》已然殺青,準備在六月初上映,這部小成本電影的票房估計到時會嚇到很多人。

    東方夢工廠今年已經有兩部電影落畫,其中余仁泰導演的《追鬼七雄》票房760萬,麥當捷導演的《殺入愛情街》票房920萬。

    由於余仁泰跟著康劍飛混了兩年,其電影理念和手法先進了許多,再加上更好的排片和票價的提升,《追鬼七雄》這部電影比原時空高出300多萬的票房。而《殺入愛情街》由於有陳會敏和黎燕姍兩個影帝影后主演,再加上電影情節很棒,配合著更好的宣傳拍片,票房直接是原時空那部的兩倍有餘。

    夢工廠連續兩部電影的大賣,讓公司上下幹勁十足,因為公司盈利越多,大家年底發的獎金也就越多。

    曾至偉監製、麥當捷導演的《開心鬼4》,亦已經進入籌備階段,打算繼續沿用李麗貞和吳君茹做主演,其他幾個女孩子則挑選新人。此舉一來可以給觀眾保持新鮮感,而來可以減少電影的片酬開支,畢竟原先《開心鬼》少女們成名後片酬增加不少。

    而麥當捷的哥哥麥當熊,亦正式退出電視製作部,把原來的職務讓給了徐曉明,他自己以後就專拍電影。

    麥當熊的野心比徐可、陳勳旗都大,甚至超過了洪金保、麥加等人。前面幾人製作電影,要麼是因為興趣理想,要麼純粹是因為多賺點錢,而麥當熊的抱負則非常明確,他想像鄒聞懷、康劍飛一樣建立自己的電影王國。

    而且僅憑麥當熊的市場眼光和電影才華來看,他完全有那個能力,可惜其經營才能不足。

    麥當熊缺錢開公司,平行空間裡給他提供資金的李少霞,如今早就不做電影了。康劍飛不打算像嘉禾那樣開一堆的衛星公司,也不打算如同金公主那樣投資無數的小公司,他跟麥當熊仔細商談過後,決定開闢一家麥當熊電影工作室。

    麥當熊電影工作室自己負責行政開銷,拍片時在夢工廠申請預算,票房如何分賬視情況而定,比徐可的工作室更加自由。

    在麥當熊電影工作室成立以後,徐可也跟康劍飛商量了一番,其待遇改為跟麥當熊工作室一致,比以前更加靈活公平。

    麥當熊電影工作室剛剛成立,立即就拿出《神探光頭妹》的策劃案。在唐書璇批准之後,隨即又弄出了劇本和拍攝計劃,如今已經到周明芳那裡申請預算經費去了。

    在平行空間裡,《神探光頭妹》在香港票房並不顯眼,但由於麥當熊的得力運作,此片前後賣到全球80多個國家,讓麥當熊狠狠地賺了一筆。

    更為難得的是,其中並沒有香港的大公司幫忙運作,能夠在如此多國家賣片,最大的功臣就是後來香港著名的電影製作人、發行人張家振。

    張家振此人乃是後來德寶的發行總監,一手捧紅了揚紫瓊,吳雨森的《縱橫四海》和《變臉》都是此人擔任製作人。

    而如此牛氣的一個人物,卻是此時麥當熊電影工作室唯一的員工,更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

    在另一個時空裡,麥當熊的《神探光頭妹》拍出來以後,他屁都不懂就抱著片子去法國賣。此時國際影片交易都是美金支付,他傻乎乎的把港幣兌換成美元,又把美元兌換成法郎,最後交易的時候發現不對,才又跑去兌換美金。

    牛人亦需要磨練成長,康劍飛在知道張家振成為麥當熊電影工作室的員工時,亦想把這位在後世大名鼎鼎的人物挖過來。結果一番接觸之後,才發現此人什麼都不懂,連夢工廠發行部的普通員工都不如,也就沒了多少挖人的心思。

    畢竟麥當熊名義上還是幫著康劍飛在賺錢,挖合作者的手下實在不地道,大不了等麥當熊把張家振培養出來之後再高薪聘請過來。

    除了麥當熊的《神探光頭妹》,以前一直做攝影師和副導演的鍾志文,這次終於也開始獨當一面,擔任《皇家師姐3》的正牌導演。(。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ps:額,抱歉了,這幾天玩得有些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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