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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2【全線聯映】 文 / 王梓鈞

    雷覺昆的賓利豪車從雷家大門駛入,路兩邊是修建整齊的松樹,就像兩排衛兵一樣站在那裡,給人一種肅穆之感。**

    什麼叫做豪門風範?

    以康劍飛的理解,所謂的豪門風範都是用錢堆出來的。他要是像雷覺昆那樣身家億萬,他康劍飛也能弄出一副豪門派頭。

    汽車繞過一座假山噴泉停下,胡俊才下車之後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小聲地說道:「阿飛,這房子好大啊!」

    胡俊才的話音雖小,卻被雷覺昆和張家洛聽得清清楚楚。

    雷覺昆笑道:「憑康先生的才華,想必不出十年就能住進這樣的房子。」

    助理張家洛卻是暗暗心驚,以雷覺昆的身份,既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是對康劍飛極度看重了。

    雷覺昆是誰?

    且不說日進斗金的九龍巴士集團,便是由雷氏兄弟控股的九龍建業,其市值就有近20億港幣。

    雷覺昆此時是一種對晚輩的語氣在說話,康劍飛卻不想就此矮了一層,他拍拍胡俊才的肩膀,無比裝逼地笑著說:「阿才啊,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你的心要是能裝下整個香港,這麼一棟小小的房子,自然就不在話下。」

    「這話說得精彩。」雷覺昆笑讚道。

    康劍飛笑笑沒有接話,隨雷覺昆一起進入客廳之中。

    雷覺昆的子輩應該都不住在這裡,倒是有個**歲大的孫女蹦蹦跳跳地過來,像個小猴子一樣竄進雷覺昆懷裡,然後頗為好奇地看著康劍飛和胡俊才兩人。

    一頓飯吃得頗為無聊,用完晚餐後,雷覺昆帶著康劍飛到他書房繼續詳談。

    「你想要什麼?」雷覺昆盯著康劍飛問。

    別看雷覺昆表面很風光,其實各種難題也讓他焦頭爛額。九龍巴士是雷覺昆的主業,但在四年前港府實施利潤管制,規限九龍巴士每年回報率不得多於16%,使到九巴股價在此後陷入長期的疲弱狀態。

    至於九龍建業,除了雷氏兄弟控股外,另外伍氏兄弟也在裡面有不少的股份。現在雷家與伍家兩個家族矛盾不淺,九龍建業集團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大地震。

    也正是因為運輸與建築業發展維艱,雷覺昆才將目光轉投到電影界,想要借日漸繁榮的香港電影撈上一把。

    俗話說猛龍不過江,香港電影圈本是邵氏與嘉禾二雄並立,雷覺昆這頭猛龍突然插上一腳,想要來個三國爭霸,邵大亨與鄒老闆自然不會同意。

    就在雷覺昆的院線陷入困頓之際,康劍飛算是給他送了一份大禮,那個取消院線包底制度的建議,足以讓麗聲院線起死回生、生意興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康劍飛既然送這麼大禮,自然是要足夠份量的回報的。

    雷覺昆一問出口,康劍飛也老實不客氣地回答道:「我要的很簡單,就是東方夢工廠與麗聲院線長久合作。並且東方夢工廠的電影,今後在麗聲院線享有優先排片權,即便是爛片,只要沒爛到沒人看的地步,麗聲院線也要給我上映。」

    雷覺昆笑道:「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這個要求我答應你。不過我們要先商量出一個方案來,如果以後你的公司真出了爛片,三日內票房低於某個標準,麗聲院線有權將該電影落畫。」

    「當然可以,」康劍飛繼續道,「其次就是,我希望麗聲院線以最快速度完成裝修,至少要趕在春節之前,旗下18家電影院全線上映我的《開心鬼》。」

    雷覺昆到現在還沒看過《開心鬼》的樣片,有些遲疑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將《開心鬼》這部電影,以策劃書中賀歲片的方式來宣傳。不過這部片子有能耐撐起18家戲院的聯映嗎?」

    康劍飛正色道:「我對我的電影抱有絕對的信心。並且《東方日報》上,我已經預定了半個月的廣告版面,宣傳的事情不需要麗聲院線太費心。票房我要四六分成,港府的稅金麗聲院線出,這樣公平嗎?」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一個小公司敢跟院線方四六分成,這絕對是找抽的存在。更別提還要院線方負擔娛樂稅,而且康劍飛這廝還把發行費給吞了。

    可是這些看似過分的要求,卻讓雷覺昆鬆了一口氣,他就怕康劍飛獅子大開口。康劍飛給他的那份院線經營的改革策劃書,遠遠不止值這個價。

    雷覺昆越看看康劍飛越順眼,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對他胃口了,不但肚子裡滿腹的才華,而且知進退、不倨傲。

    「康先生,我覺得你是個經營院線的人才,有沒有興趣到麗聲戲院做經理?。」雷覺昆終於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麗聲戲院是麗聲院線的龍頭電影院,戲院經理基本是由院線總經理兼任。雷覺昆說這話,已經透露出未來讓康劍飛掌管整條院線的意思,既是對康劍飛起了愛才之心,更是對麗聲院線原本的總經理李茂文頗不滿意。

    此時香港總共才80家電影院,其中邵氏院線16家、嘉禾院線19家、麗聲院線18家、雙南院線11家、安樂院線5家,其他都是**電影院。

    康劍飛此時只要答應一聲,未來幾年內就可以掌管整條麗聲院線,成為一跺腳就震撼整個香港電影圈的大人物。

    面對這樣的誘惑,康劍飛咧嘴一笑:「抱歉,我的電影公司還在萌芽發展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管理電影院,雷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聽到康劍飛拒絕,雷覺昆在意外的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康劍飛給他的觀感太奇怪了,看似鋒芒畢露,但談到實際利益時,卻又能守住分寸,跟他這個老狐狸打起交道來,居然也能有進退自如氣度。

    另一個時空裡,雷覺昆看好麥加、徐可等人,二話不說便出錢給他們開新藝城、辦電影工作室。現在雷覺昆認為康劍飛很有潛力,自然也生出投資的念頭,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將康劍飛的電影公司套在麗聲院線,於是問道:「康先生的電影公司現在恐怕很缺資金吧?」

    康劍飛笑道:「現在是很缺錢,不過等電影上映之後就不缺了。」

    雷覺昆聽出康劍飛是在拒絕他的投資,當下也不再多說,因為以康劍飛表現出來的主見,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

    康劍飛當然拒絕,要是兩個月前雷覺昆說要投資,他絕對舉雙手贊成。可現在電影都拍出來了,讓雷覺昆投資之後再把公司股份分出去一大堆,他康劍飛可沒那麼傻!

    當然,吃獨食亦是有風險的。

    等以後雷覺昆控股了新藝城,他康劍飛的東方夢工廠就沒法跟新藝城搶檔期,因為一個是親兒子,另外一個只是乾兒子!

    這也是康劍飛要麗聲院線的優先排片權的主要原因,免得今後東方夢工廠的電影,被新藝城的片子擠得沒法上映。

    等兩人把大致的計劃都敲定,康劍飛才身心愉快地起身告辭。雷覺昆親自將康劍飛送到屋外,然後派車將兩人送回去。

    可謂是賓主盡歡。

    下車之後,胡俊才終於忍不住問:「阿飛,《開心鬼》能上映了?」

    康劍飛笑道:「十八家電影院,全線聯映。」

    胡俊才聽不懂什麼叫做全線聯映,不過反正是能夠上映的意思,激動之餘又開始擔憂,說道:「阿飛,你說《開心鬼》能有多少票房?100萬有沒有?」

    康劍飛無語道:「要是只有一百萬票房,我還不如直接50萬賣給嘉禾!」

    胡俊才不清楚什麼叫票房分成,但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閉上嘴不再多言。

    康劍飛想到以後還要他幫忙做事,只得耐心跟他解釋製片方、發行方、院線商和電影院的關係。

    胡俊才聽得很仔細,這廝缺點多多,但他有個優點就是肯學東西,而且還學得很快。

    康劍飛一路給他講著從電影製作到發行上映的諸多常識,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家門口。進屋之後,發現趙雅之跟溫碧暇正在看電視,康劍飛開玩笑道:「芝姐怎麼有空大駕光臨寒舍啊?」

    趙雅之見了康劍飛,迫不及待地報喜道:「阿飛,今天我見了方怡華女士,她答應給你5家電影院映片。」

    康劍飛本是笑容滿面,聽了這話立即就斂去笑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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