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傭兵看到自家少主不愉的神情,各各就像見了貓的老鼠般縮了縮眼睛,連忙聲稱還有事做然後一哄而散。
「老人家沒事吧?」諾亞安撫著老者,體貼地為他順了順氣。
終於遇到一個懂禮的了。不愧是天下傭兵團的少主,果然跟那一幫粗魯的傭兵不一樣。老者暗暗欣慰,只是還沒等他緩過氣來開口說話,一道身影就衝了過來。
「快幫我看看他!」陌炎歌一直往卷毛的體內輸入靈氣維持他那微弱的生命氣息,此時她的臉色反倒呈現出別樣的蒼白,只是隱藏於面具之下讓人看不見罷了。
老者還沒有時間抱怨一聲,目光頓時落到了突然出現的兩道身影上,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一名看起來不過六七歲勉強能稱之為人的人縮成一團,毛孔內不斷滲出血來,血液暈染了他原來的容貌,好不恐怖,一聲聲極力隱忍的痛苦嗚咽從他喉中溢出。
卷毛昏迷中下意識地死死抓著陌炎歌的衣服,抽動著小巧的鼻子嗅著那令自己心安的氣息,好像唯有那淡淡的馨香與溫暖才能緩解下身上的痛楚,那細碎的嗚咽聲中隱隱約約能聽見單調的音節:「姐……姐姐……」
不過嚇一跳歸嚇一跳,畢竟是活了大把年紀的人,什麼場面沒見過?很快地,老醫師一臉凝重地給卷毛檢查起傷勢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那如同乾枯的桔皮的面容糾葛在一塊,最終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恕老朽無能……他體內的藥性強大混亂,就連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都承受不住,他能活到現在已算是奇跡。
你們……」準備後事這四個還未說出口,就被陌炎歌凶戾地喝止,「住嘴!」
老醫生下意識地閉上嘴巴,驚恐地退後兩步。
諾亞給他一個報以歉意的眼神,低聲道:「我朋友心情不好,衝撞了老人家還請恕罪。」
老醫生疲憊地擺了擺手,當了這麼多年的醫師,這種情況他遇見的還少嗎?只不過要死了就是要死了,以那孩子的情況,除非是神,不然誰也救不了他。
「罷了罷了,老朽能理解。」老醫生道,然後擺擺頭向內城走去。
諾亞叫來兩個傭兵,讓他們護送醫師回家。
感受著手中的人氣息越來越弱,陌炎歌的心立馬揪了起來,可惜無論她怎樣呼喚帝夙天回答她的都是靜默。
最後一絲生機散盡……
陌炎歌看著縮成一團的小身體,他現在渾身浴血,已經看不清容貌。
很難想像前幾天脆脆地叫自己姐姐的生命一下子就從世界消失了……
她悄然閉上眼睛,不想去看眼前這一幕。
如果她再來早一點……
「炎歌……」諾亞看著呆愣的陌炎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同樣愣神的兩人沒發現地下那具本應成為『屍體』的人在慢慢發生著變化。
淺淡得可以忽略不計的藍光覆蓋在皮肉之上,他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