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在蘇家住了一個禮拜也要回倫敦,期間,葉薇已動過一次手術,手術後的那幾天,鑽心的疼,打了止痛藥用處都不大,連續疼三四天,疼痛才慢慢地消退,那幾日裡,她的脾氣也變得特別的火爆,容顏做了不少點心哄她吃才稍微消火一些。
他們離開倫敦夠久了,也是時候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其實若是別的事,黑傑克和傑森都能代勞,但方影那邊出了些事情,他們不好處理,只能讓楚離趕緊回倫敦。
容顏本不想跟他回去,她討厭方影,眼不見心不煩,且上一個孩子因為方影的原因流產了,這一次懷孕,她很小心翼翼,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楚離又能二十四小時都和她在一起,她那些皮毛功夫和方影差得太遠,不是她對手,她不想孩子又出什麼意外。
她不走,楚離也不走,葉薇勸了幾次讓容顏留下來,養胎也比較方便,有白夜和蘇曼在,但楚離很堅持要帶容顏一起回去。
兩人都是硬脾氣,容顏說不走,就不走,楚離心知她有心結,這一次回去本想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畢,讓方影離開第一恐怖組織。但容顏卻和他鬧起彆扭,他勸了幾天,容顏都不給他好臉色,或許這一次懷孕面對方影讓容顏有陰影,她選擇留在蘇家。
兩人吵了一架,最後楚離自己回倫敦,容顏留在蘇家。
楚離走後,墨曄和墨玦也有一人要回黑手黨總部主持大局,葉薇最近連續都要開刀,墨玦說什麼都不肯回去,絕對給老子閉嘴,這事沒商量的態度。
十一也要開始解毒了,墨曄也不想離開,兩人推來推去,誰都不願意走了,索性都開始遙控,墨老爹看不過去,很想把他們都踢走,因為他們在,蘇如玉的心思分散了,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少,他吃醋。
日子笑笑鬧鬧地過,葉薇第二次開刀的時候,比較嚴重,幾乎整條腿都因為手術的後遺症給腫起來,疼得她死去活來,蘇如玉不知道給她打了什麼藥水,斷骨處癢得葉薇受不了,摸不到,打不著,天天難受,日夜都睡不著,又疼又癢,她睡不著,墨玦更睡不著,兩個人天天掛著黑眼圈,葉薇脾氣也開始暴躁,升級。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個禮拜,這疼痛和麻癢才褪,葉薇熬得很辛苦,墨玦心疼不已,又不能代替她痛,葉薇動第二次手術期間,十一也開始注射第一次解毒劑,她是隔離治療的,蘇如玉特意讓蘇曼在蘇家的實驗室造了一層特製的玻璃屋,就像當初墨曄關著十一的玻璃屋一樣,任憑她有多大的力量也砸不碎玻璃。
全程封閉,除了蘇如玉和蘇曼,誰也不能靠近她,連墨曄也不行……
一個月後……
十一第一個療程結束,人整整瘦了一圈,而且頭髮大把大把地掉,身上的肌膚失去了光澤,水潤,變得和老太婆似的,皺巴巴的……手腕上有不少傷痕,看得出來蘇如玉是強硬綁著她,避免她自己傷害自己。
十一怕這模樣嚇得人,整天都呆在房間裡不出來,也拒絕和墨曄同住一個房間,大多時間,她都是一個人默默地忍受這種痛苦。
看著鏡子中醜陋的自己,她自己都覺得……難受!
半年後,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
墨曄想盡辦法想要接近她,都被十一擋回去,她只見葉薇,蘇如玉和蘇曼,其餘人誰都不見,墨曄不知道蘇如玉和蘇曼怎麼給她治療的,但感覺十一自閉很多。
「其實也不難看嘛。」葉薇安慰著她,就是臉皺巴巴的,看起來老了,不過還是一個漂亮的老太婆,頭髮嘛,老巫婆說了,能長回來的。
十一沉默不說話,蘇如玉和蘇曼是每天都要記錄她的身體反應,不然十一也不會見他們,除了葉薇能和她說話,所有人都很少聽見她的聲音。
「你的腳什麼時候能走路?」她悶悶地問。
「還要一個月,還有一次手術,這一次好了,就能走路,但還不能跑跳,做復健要半年。」葉薇說道,「我也難受,不過比你輕鬆多了。」
她一邊給她塗藥膏,一邊說道,前陣子的暴躁脾氣收斂不少,她比十一幸運多了,她一邊給她塗藥,一邊吹著,怕她疼著。
「那個……墨老大在外面守了你三天,真不見?」
「不見!」
「不用這樣吧,過三四十年的,你早晚要變這樣子的。」
十一瞪她,葉薇比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她不是因為變得難看才不見墨曄,心中情緒很複雜,「薇薇,我又想起那段日子了,又勾起我心中的恨了……」
有時候太過於極致的疼痛會把人帶回當初的噩夢中。
那個玻璃屋,那段可怖又瘋狂的歲月,又一次很清晰地在腦海裡重現了,一切都那麼的相似,和當初的噩夢一模一樣。
她不想恨墨曄,她以為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可這一次治療,又想起來了,這一次的折磨,比上一次更厲害,更難熬……
她怕一見到他,又忍不住陷入過去那段灰暗的情緒中,一時出手傷了他。
「沒事,恨吧,恨吧,本來你就不該那麼快原諒她。」葉薇也不敢刺激她,只能順著她的話說,「把他晾在外面吧,他活該。」
十一捂著頭,很難受。
「好了,別想了,我發誓,我提都不提他了,我們專心,熬過這段日子,乖,我給你上藥。」葉薇挽起她的褲管,在她腿上塗藥,蘇如玉似乎是用鋼鏈鎖著她,有些傷痕都深可見骨了,但不鎖著她,十一恐怕熬不住這段日子,沒辦法的事情。
十一看向一旁的剪刀,再看看自己乾枯的頭髮,「薇薇,幫我把頭髮都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