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打算回利雅得,爸媽的忌日近了。/b/」蘇曼輕聲道,他的父母緣是很淡的,他對父母並無什麼記憶,自然不會煽情得有多傷心,只是父母在蘇如花的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的重的。
蘇如花照顧他的那十年,每一年的忌日都會細心準備,異常懷念,可她離開利雅得後,每逢忌日,她再沒回來過。
蘇曼心知,她心中是很懷念父母親的。
每年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祭拜,感覺上也有點孤單,還有沉重。
「人是活在心裡的,形式上這東西,能免則免,你要不祭拜也不關緊的,我知道你沒那份孝心。」蘇如花笑道,「真的,不重要,即便不回家祭拜,我也記得他們。」
蘇如花歎息,笑了笑,「爸媽的忌日,也是墨曄和墨玦的生辰,他們快要過生日了。」
蘇曼心中嘀咕,她會弄糊塗墨玦和墨曄到底今年多大,卻沒有忘記他們的生辰,是因為這個日子也是父母親的生日,還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蘇如花一臉嚴肅,他也不好說什麼。
蘇曼嗯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落葉終究會歸根,你還能在放逐自己幾年?」
「誰知道呢。」蘇如花看著微有波瀾的海面,沉思不語,她也不知道,還能放逐自己幾年的時間,順其自然吧,她突然一笑,打趣道:「當然,哪天曼曼要是結婚,我一定回來。」
蘇曼無視她燦爛的笑容,蘇如花笑得益發大聲,姐弟兩話別後,蘇如花走了過來,程安雅甜甜地迎上去,又一次問出自己的疑惑,「美人姐姐,我們就要分別了,你告訴我你到底多大嘛,我還想和你多學兩招保養的招數呢。」
「秘密,這是秘密。」蘇如花笑著揮揮手,姿態瀟灑。
程安雅神秘地眨眨眼睛,「我猜猜看,你點頭或者搖頭,你看成不成,我實在是好奇呀。」
「好啊,你說。」蘇如花也爽快。
程安雅故作沉思片刻,眼光一亮,「四十三對不對?」
蘇如花一怔,十一心頭一顫,微微垂下眸,遮去眸光中的震驚,看她的神色,她就知道,猜對了,她故意讓程安雅去和她說,就像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和老巫婆同年。
沒想到,真對了。
早知如此,她該讓程安雅猜一猜她的生日,不過若這麼明目張膽,她多半也會察覺到了。
蘇如花也不是忸怩之人,很驚訝地拍著程安雅的小臉蛋,「小丫頭,你猜得真準,算命大師啊。」
「哈哈,僥倖,僥倖。」程安雅打哈哈,心底也犯嘀咕,真正的算命大師不是我啊,是旁邊的冰山小姐,不過十一怎麼猜得這麼準呢?
好似知道般,外人要猜蘇如花的年齡還真是一項有難度的事情。
她看了看她的微隆起的小腹,軟了幾分聲音,有點慈愛,「安雅,你這一胎比較特殊,自己要當心點,我看你留在利雅得,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如果你想她生下來的話。」
程安雅感激地點頭,無需蘇如花多說,她也打算這麼做,她比誰都渴望這孩子能夠平安。
蘇如花看了眼十一,十一神色冷漠,蘇如花知她性子,也不說什麼,墨曄這一次傷她太深,對墨曄的親人,她是有點牴觸的。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女孩子,不會說什麼子債母償,但心裡總是有點抗拒的,蘇曼是例外,畢竟他們早就相識,因為葉薇的關係,還算有點熟稔。
蘇如花率先上了船,百靈依依不捨,過來死死地抱了一下蘇曼,「美人師叔,你一定要記得百靈,千萬不要變心哦,不然我會把那個男人閹了,嗚嗚……為什麼我不是男的,嗚嗚……」
百靈誇張地大哭,雖然沒看見什麼眼淚,但那哭聲非常的逼真,眾人眼睛一陣抽搐,蘇曼倒是好似雕像般被她抱著不動。
程安雅暗暗佩服蘇美人的定力。
十一偏過頭去,正巧看見沙灘上的男男女女又在曬日光浴,她迅速收回眼光,因為太突然了,程安雅才覺得不對勁,一看才知道青年男女又在沙灘上曬日光浴。
她已經很淡定了,因為這些天瞧見過好幾次這樣的「奇觀。」她在島上住了些日子,除了照顧十一外,一有時間,百靈就會帶她在島上遊玩一番。
她自然見識過這樣的景觀,百靈說,這很正常,是這座島嶼上的風俗,男女都不避諱,她不免得感慨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她可一點也不認為,其中幾名曬得有點黑的女孩子,會有多麼多麼的美,程安雅的審美觀中,女孩子還是皮膚白點好看,小麥色比較健康,但不至於像這麼……黑。
十一這些日子都在水榭中休養,自然沒見過這樣的奇觀,程安雅好奇地湊到她跟前,看著她青白的臉上浮起的淡淡紅暈,她也覺得很玄幻了。
十一在害羞嗎????????
想當初墨玦那麼彪悍傳過一張裸照過來,她不是也看著的嗎?怎麼現在害羞起來了,以前倒是沒有,她一直以為十一的眼光中,人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原來是有的啊,她什麼時候開竅了,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不同了?
「十一,你在害羞嗎?」
「沒有。」十一迅速否認,眼光又瞥到一邊去。
程安雅看她這故作鎮定的模樣,感覺自己賺了,這好可愛啊!!!!
百靈還在那抱著蘇曼鬼哭狼嚎的,白林等得不耐煩了,喊了一聲,她迅速在蘇曼臉頰上親了一下,「美人師叔,你一定要想我哦,我走了,我每天每天都會想你的,嗚嗚……」
百靈偏身,一邊哭著,一邊卻很瀟灑地上了船,蘇如花的油輪率先開走。
蘇如花瀟灑地朝眾人揮了揮手,消失在甲板上,油輪漸行漸遠。
蘇曼等人也登上了另外的油輪。
上了船,十一一直在船頭,迎著海風,她的臉依然瘦得很難看,可能因為病毒的原因,蘇曼雖然費盡心思給她調養,外傷好了,可氣色一直不太好。
太過油膩的食物她暫時也不能吃,不然會大吐特吐,酸、辣等食物更不能吃,有頗多禁忌,蘇曼暫時還沒找出具體的原因,只能歸結於她體內的病毒。
不能食療,條件又過於簡陋,他暫時也沒法子,只能等回了利雅得後才能想辦法。
「我不想去利雅得。」甲板上,十一輕聲道,眸光有些渙散。
「不行,一定要去。傑森都在利雅得等你了,白夜也在,我都告訴他們了,也說你會去,你不去,他們會很失望。」程安雅緊張道。她實際上並不放心她一個人亂跑,她肯定是想去找墨家兄弟,但她的身體還不行。
蘇美人說了,病毒並不穩定,萬一朝不好的方向變異,她這一身咋舌的身手就沒有了,那不是自投羅網,她怎麼也不會放心。
十一沉默著。
傑森和白夜在等她嗎?
蘇曼說道,「你想報仇,先養好身體。」
他說罷,下了甲板,到船艙休息。程安雅恍然大悟,也順著這個方向勸著她,試圖讓十一打消離開的念頭,十一沉默片刻,並不言語。
程安雅懷孕後有點嗜睡,吹了海風更覺得昏昏欲睡,她勸了她一會兒也到船艙休息,讓黛娜留著照看她。
十一站在甲板上好一會兒,也才去船艙休息。
她該不該問一問,到底怎麼回事呢?
程安雅醒來,已是傍晚。
隔壁船艙中,空無一人,問了黛娜才知道,十一去找蘇曼了,她以為是病毒的事,也沒在意,洗了一把臉,暫不到晚餐時間,程安雅無聊,放一張唱片來聽,蘇美人的油輪上有最好的視聽設備,而且是那種很古老的黑膠唱片,他的品味比較獨特她也喜歡,都是那些嗓音低沉富有感情演繹的歌手,那些歌曲很適合在夜深人靜中聽,感覺心裡的感情也會慢慢地沉澱,這種音樂,好似是一個時代的背景音樂,要很用心去聽。
國語歌,粵語歌,英文歌,西班牙語歌曲都有,一個七名歌手,程安雅選了國語歌來聽,一邊聽,一邊看書,很休閒。
油輪的小咖啡廳裡,蘇曼和十一臨窗而坐。
十一也不和蘇曼拐彎抹角,直接問他,「蘇曼,你只有一位姐姐嗎?」
蘇曼本也以為十一找他說病毒的事,沒想到問的是他姐姐,他蹙眉,不動聲色地搖頭,「不是,我有兩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