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
小奶包在第一恐怖組織的主機中有改寫了一道防護系統,更完美地保護內部的資料外洩,楚離敲門進來,小奶包道,「我爹地說什麼?」
「找到十一了。」楚離沉聲說道,葉三剛傳來消息。
小奶包眸光一亮,「真的?」
楚離沉沉地點頭,「蘇曼和安雅在海上碰上十一,他們可能會去利雅得,傑森已經去利雅得等他們了。」
「太好了。」小奶包一拍手,粉嫩的臉上毫不掩飾喜悅,「姑姑呢?」
「薇薇記憶被洗了,聽葉三的意思,暫時順其自然,別去打擾薇薇和墨玦。」楚離拉過椅子,坐到小奶包身邊,「你的意思呢?」
小奶包蹙眉,「爹地說什麼就什麼吧,我不懂這個。」
什麼愛恨情仇,不是他最拿手的。
「那就這麼辦吧,開始和墨家兄弟拚一拚實力,別以為我們都是好惹的。」楚離冷哼,「對了,剛有人闖進我們的內部系統?」
「嗯,一個小菜鳥,不過很奇怪,他的技術其實並沒有很高,可不知道為什麼很容易就進來了,好像很熟悉我們的防守,很容易就破譯似的。」小奶包聳聳肩膀。
「截住了?」
「那是自然。」小奶包狂傲一笑,「哪會有我截不住的人,不可能。」
楚離揉揉他的頭,笑道,「隔幾天就會有人來挑釁一次,都是一些小菜鳥,你搞定就成,最近累死了,我帶顏顏度假幾天,你坐鎮總部。」
「……」不是吧?
第二天,墨玦就帶著葉薇上船離開,這座小島也是他們的據點之一,墨家兄弟在加勒比海和大西洋上有很多座小島,都很適合生活,有兩三處很隱秘,都用來當做他們的家,每一處都會停留一段日子,所以墨玦也無需帶什麼東西,別墅中的東西都在。他就帶來一些重要的文件,走得時候非常的輕鬆。
他們走後的第三天,克萊爾批准孟蓮瑩出院,她很期盼墨曄去接她,很可惜,墨曄前一晚吹了風,身子有點不清爽,發了低燒,所以他沒去。孟蓮瑩很失望,卻沒有表現出來,回到別墅後,她盡量表現得如以往一般,墨曄正不舒服,她噓寒問暖,非常的溫柔周到。
這一日晚上,孟蓮瑩做了噩夢,夢見了回到五年前那段恐怖的日子,夢見了一個男人陰森如毒蛇般的眼睛,一直纏著她不放,他冰冷又惡毒地說,瑩瑩,回家吧!
孟蓮瑩渾身冷汗,尖叫著醒來,大聲喊著不要,深夜,女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別墅,孟蓮瑩害怕得抱緊了身子,倉惶地按了床頭的開關,瞬間,房間明亮如晝。
女子一頭長髮垂下,微有凌亂,臉色蒼白,眼神渙散,好似驚懼著什麼,急促地喘氣,額頭上汗珠點滴,孟蓮瑩紅了眼圈,喃喃自語,「不要纏著我,不要纏著我……不要……」
她驚恐地把手插入自己的頭髮中,自己捲縮著什麼顫抖得如風中落葉,她已經脫離組織五年了,為什麼還會被找到,為什麼?
不要回去,死也不要回去,孟蓮瑩心中寒意一陣強過一陣,心緒大亂,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歲月,她過了十多年,已經受夠了,她已經脫離那個牢籠五年,怎麼能再自投羅網。
他說,回家吧。
她冷笑,那裡,算是她的家嗎?她早就沒了家,後來,有墨曄的地方,她就有了家,她怎麼捨得離開這個家,而墜入地獄。
決不能。
那天在醫院接到他的電話,孟蓮瑩匆忙說了一聲不要就立刻掛斷,當場砸了手機,可恨的是,那手機還堅硬得很,她那麼用力,竟然沒有砸壞了。
它的鈴聲如同催命曲般在她耳朵裡飄蕩,她嚇得一身冷汗,驚恐地看著它,她很想把它丟了,轉念一想,若是被人看見了,聽到了他的話,那她更慘。
於是,孟蓮瑩匆匆關了手機,再也沒開機過。
可噩夢,如影隨形,一直跟著她不放,夜裡,她總是做那個可怕的夢,總是夢見他來找她,說,瑩瑩,回家吧。
就這一句話,比任何語言更惡毒,更可怕,更令人恐懼。孟蓮瑩膽戰心驚地過了兩天,深怕那個惡魔從夢中出來,把她吞噬。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瘋了,真的要瘋了。
一邊要承受得心理上的巨大壓力,一邊要受著過去的噩夢折磨,一邊還要承受著墨曄可能隨時離她而去的恐懼,她的生活,被葉薇和十一又一次打亂了。
平靜了五年的湖水,突然起了波瀾,一次比一次洶湧澎湃。
五年前,她是因為葉薇和十一才能夠巧妙地脫離了組織,平靜幸福的過了五年,難道又要因為他們墜入過去的噩夢嗎?
成也蕭何敗蕭何麼?
她不要,絕對不要。
門口,輪椅聲響,孟蓮瑩迅速抹去臉上的汗水,整理儀容,門開了,墨曄劃著輪椅進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帶子鬆垮地繫著。略有點長的頭髮細碎地落在眼瞼處,他看起來比白日的一絲不苟要年輕幾歲,其實墨家兄弟的絕色容顏看起來都要比實際年齡小,但墨曄總是萬年冰山,一絲不苟的墨曄,看起來又要老成一點,唯獨他不修邊幅的時候例外。
「出什麼事了?」墨曄沉聲問。
孟蓮瑩搖搖頭,抱歉地輕笑,「我做噩夢了,吵醒你了嗎?」
墨曄道:「沒有。」
她的尖叫聲太過尖銳,他以為出了事才過來看看,墨曄劃著輪椅後退,輕聲道,「既然沒事,你早點休息。」
「曄,等等……」孟蓮瑩匆匆下床,迅速奔到他身邊,緊張地握著他的手,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曄,今晚留著這裡睡好不好,我……我有點怕。」
墨曄神色如常,淡淡地道,「怕什麼?」
孟蓮瑩臉色紅暈更深,咬著牙,一個女孩子這樣求一個男人留下,對她來說,是第一次,她覺得很難堪,墨曄似乎並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還要問到底。
孟蓮瑩苦笑,他是不懂,還是因為她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所以他不想懂。
「我怕會繼續做噩夢,你留在我身邊,我心裡會比較安心一點。」孟蓮瑩眸光淒然,隔著一層水霧,淚水迷濛,女人適當的時候示弱,留點眼淚,男人會心軟。
她的樣貌本就生得很惹人憐惜,這樣的淒楚的眼光,恐怕是男人都不能拒絕。
墨曄眸色幽深,孟蓮瑩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心頭忐忑,又惱又羞,無處可藏,只能任由自己在她面前,此般羞怒交加。
「蓮靈……」
「曄,別拒絕我,求你了。」孟蓮瑩似預料到他要說什麼,蓄滿淚水的眼睛一眨,眼淚滑過臉頰,一直留下,滴落在前襟。
模樣楚楚動人。
這已是她的極限了。
墨曄沉沉地看著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沉聲說道,「蓮靈,該做噩夢,你還是會做噩夢,夜深了,你休息吧。」
他說著,扒開孟蓮瑩的手指,一根一根,任由她的手脫離他的掌心,孟蓮瑩淚如雨下,她早就知道,墨曄郎心如鐵,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這份狠永遠不會用在她身上。
沒想到……
「曄,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孟蓮瑩哭著問。
墨曄眉心一擰,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子,不知怎麼的,卻想到五年前,那位冰冷,堅強的女子,若是她……若是她……
她是不會哭的吧?
那一年,她背著他,在雪地裡一步一步地走,掩護著他躲過敵人的攻擊,挨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沒聽她哼過一句。
言語之間的狂傲便能看出,那是一個獨立又堅強的女孩子,還有一份唯我獨尊的霸氣。
那人,和現在的,這人,相差如此之大。
墨曄閉著,這五年,他到底都在盲目地相信了什麼?不是沒疑心過,可是她卻能對答如流,他懷疑,又無從懷疑起,總是被她的身上的毒,轉移了注意力。
她,真是那個她嗎?
如果不是,那為什麼她全部都知道,而他原先愛上的那人,又是誰?
每次這麼一想,答案總是在心裡沉浮,呼之欲出,可他又死死地鎮壓著,因為,情何以堪。
如果她騙了他,如果她騙了他……
墨曄眸光瞬間變得狠辣……
「曄?」孟蓮瑩心驚膽戰地喊了聲,墨曄回過神來,斂盡臉上的神色,淡淡道,「夜深了,你休息吧。」
說罷,他轉動輪椅,出了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一次,孟蓮瑩沒有去阻攔他,她跌坐在地上,身子軟軟的摔在地上,低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