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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8 文 / 安知曉

    程安雅撐著枴杖出了餐廳,楊澤坤立刻迎了上來扶著她,「安雅,小心點!」

    「沒事,我還能走!」程安雅淡淡笑道,一隻腳不是不能走,只是不太方便罷了。

    「我送你回去!」楊澤坤眉心微擰,溫潤的臉上淨是心疼,這場車禍的內幕,他微有瞭解,心裡是極不爽葉琛的,若不是他,安雅也不必受這種罪。

    程安雅搖搖頭,看了看餐廳內,「你爺爺在裡面,恐怕他有話會問你。」

    「我爺爺,他和你說了什麼?」楊澤坤擔憂地問,口氣隱有不安,楊老並沒有和他說過為什麼要見安雅,楊澤坤猜來猜去也猜不到,心中一直疑惑。

    「你去問他吧!」程安雅微笑,猶豫了一會兒,堅定地說道:「我們假裝情侶的事,還是不用繼續了!」

    楊澤坤一愣,深深地看著她,溫雅的眸光有少許淡淡的傷痛,不太明顯,卻令人心痛,程安雅心裡微歎,學長,我們真的,不可能!

    再多的時間,也是枉然!

    愛情的深淺和時間,從來不是正比。

    有時候,愛上一個人,也許只是一個溫暖的微笑,又或許是一個深情的回眸,又或許是他一個暖情的動作,就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七年的時光,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優秀,更棒的女孩子。

    這些話,她暗示也楊澤坤無數遍,楊澤坤也明白,可他始終放不開,程安雅為之懊惱,明明是那麼優秀、聰慧的男人,在感情上卻如此的愚笨和執著。

    「是不是我爺爺說了什麼?」

    楊澤坤的聲音低低的,頗為受傷,暗啞而輕微。

    程安雅搖搖頭,她不想傷害楊澤坤,這個男人給予她的幫助她一輩子也還不清,沒有他,當年寧寧發高燒導致肺炎有可能因為她付不起醫藥費而死亡,他們母子也不會有今天。

    她一直很感恩,所以楊澤坤的要求,她都不會拒絕,在她能做到的範圍內。

    只是,感情,她實在給不起。

    報恩的方式很多,她不會選擇以身相許,毀了兩人一生幸福。

    「不是,當初我會答應你,是因為我沒有牽絆,也沒有喜歡的人,所以假扮情侶對我沒什麼影響。」程安雅淡淡地說,狠著心看著他瞬間發白的臉,口氣堅定,「現在我有喜歡的人,我不想讓他有所誤會,也不想夾在你們中間左右為難。」

    楊澤坤如遭雷擊,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覺得,他的世界,彷彿突然坍塌了。

    「葉琛?」他幾乎可以確定,安雅喜歡上了葉琛。

    程安雅也不忸怩,沉靜地點頭,「是,我喜歡葉琛!」

    對著葉三少,這句話打死她都說不出來,除非葉三少先承認喜歡她,但是,面對別人,她卻說得如此坦然。

    程安雅,其實,你也挺矯情的嘛!

    明明喜歡上了,卻要他先承認,不然就當縮頭烏龜,說到底,還不是驕傲在作祟明。

    我喜歡葉琛……

    這話在他腦海裡不停地回放,楊澤坤的臉在陽光下,有著透明般的蒼白,前段日子,她才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她不會喜歡葉琛。

    今天,她卻以一副堅定的姿態告訴他,她喜歡葉琛。

    女人,總是這麼善變嗎?

    可為什麼,他花了七年的時間,也得不到她一句喜歡?

    程安雅也不好受,可她不能心軟。

    「為什麼?」楊澤坤聲音痛苦,週身的氣氛因他的傷痛而籠罩著一層清冷的哀傷,「是不是因為寧寧?」

    程安雅搖頭,微笑,「這和寧寧無關,我就是莫名其妙突然喜歡他了!」

    她也憋屈,怎麼就喜歡葉琛了呢?

    那個男人,渾身上下沒一處優點,腹黑、扭曲、變態、睚眥必報、陰險……除了長得漂亮,她幾乎看不到葉琛的優點,程小姐為此事無比的鬱悶。

    但,那能怎麼辦?

    只能怪自己眼神不好!

    「安雅,你是葉琛的秘書,你知道他女人無數,你也知道他多**,為什麼還會傻到喜歡他,去和那麼多女人爭他?」楊澤坤痛心。

    他真的很不甘心輸給葉三少。

    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痞子妖孽永遠比紳士君子吃香?

    「那是他的過去,和我無關,我要他的現在,和將來!」她只知道,知道寧寧存在之後,葉三少就從沒和別的女人胡來過。

    也就是說,從他考慮和她的未來之後,他沒和別人牽扯不清。

    這就夠了!

    「安雅……」楊澤深深地壓抑著他的痛苦,有些挖苦道:「那雲若熙呢,雲若熙現在懷孕了,葉琛就算不肯娶她,將來生下孩子,依舊牽扯不清,你忍受得了?」

    「學長!」程安雅淡淡地打斷他,很誠懇地微笑,「我甚至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又怎麼能去預見將來的事,還沒發生的事,何必庸人自擾?再說了,我選擇,我接受,既然我選擇了他,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接受結果,不管好還是壞。這是我們要面對的事,和學長你無關了!」

    「安雅!」

    「抱歉,學長!」程安雅苦笑,「我從來不想傷害你,如果曾經給過你什麼曖昧的暗示,那對不起,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那會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楊澤坤深深地看著她,清潤的眸如覆了一層灰塵,黯淡,晦澀,完全無平日的光彩。

    程安雅微澀,對不起,學長!

    「澤坤,走了!」楊老沉怒的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重,他銳利地看著他們,轉而走向楊澤坤的車子。

    楊澤坤拳頭緊了緊,沒有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夏季的風,略帶幾分燥熱,吹起程安雅的長髮,不斷地摩擦著她的臉頰,揚起絲絲憂傷。

    她倏感有少許涼意。

    隱約明白,也許,她失去了一位摯友,真的很遺憾啊,畢竟七年了,她的朋友也不多。

    能稱得上摯友的,只有他和李芸。

    剛認識學長,也是夏天,她的錢包被偷了,其實裡面只有10塊英鎊,並不多,可對生活拮据的程安雅來說,這10塊英鎊很珍貴。

    她死命地追那小偷,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揍,搶回了錢包。

    那時候,她可是懷著2個月的寧寧,又是跑,又是揍人,竟然平安無事,她還曾為寧寧的彪悍生命力感到不可思議,看看這孩子,從娘胎就這麼彪悍。

    那小偷知道錢包只有10塊英鎊之後,那表情如吞了蒼蠅,為了這10塊錢被程安雅揍得半死。

    而後她就發現,有一位少年站在街頭的對面,笑靨溫暖,還朝她豎起了拇指。

    於是,他們就這樣認識了!

    後來才知道,攀談之後才知道,她是他學妹,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

    程安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裡分不清是什麼感覺,好似是放下一塊巨石,又好似心中更沉重了!

    「安……安雅……」顫抖的聲音從旁側漂亮,程安雅看過去,只見王銳和陳盈盈,王銳正巧發現她了,渾身顫抖,臉色發紫。

    那模樣,好似是見到鬼了!

    他們好像也來這家餐廳吃飯,沒想到卻看見程安雅了,陳盈盈臉色也極是難看,青紫交錯,倏地被王銳拉著塞進一輛寶馬,一踩油門,一溜煙就跑了!

    話說回來,這寶馬還是寧寧寶貝心情好,賠給他的。

    靠!程安雅無語中……

    她什麼時候變成母夜叉了,這二人見了她就跑,怕她吞了他們嗎?

    以前見著了,沒上來冷嘲熱諷兩聲是絕對不甘心的,哪這麼乖巧就跑了?

    看來寧寧的震懾力,很猛!

    李芸算著時間正巧回來看見這一幕,笑得花枝亂顫,「安雅,你什麼時候走威猛路線了,什麼也沒做就把人嚇成這樣?」

    程安雅攤攤手,表示無辜,是寧寧很彪悍,不是她。

    「他們是誰?」

    「高中的同學!」

    「不是吧?」李芸大感詫異,程安雅簡單地把他們綁架寧寧的事說一遍,李芸眉梢狠狠抽搐,「前段日子,滬寧大橋上的槍殺案,是你家寶貝的傑作?」

    「據說是這麼回事!」

    「omg,小安雅,你生了一個蘭博!」(註:蘭博,電影《第一滴血》的男主,一個人能幹掉阿富汗一支部隊幾百號人,除了生孩子,幾乎沒什麼他不會做的。)

    程安雅眼角一抽,她還記得當年兩人一起看《第一滴血》時,李芸瘋狂尖叫我愛蘭博,爾後好幾個月,蘭博這個名字一直在她耳邊盤旋,印象深刻,直到她迷上阿諾德。斯瓦辛格。

    「錯,我家寶貝比蘭博更帥,更強大!」程安雅驕傲地說。

    李芸哈哈大笑,「這是肯定的!」

    小奶包粉嫩可愛,優雅迷人,那長相以後肯定是少女殺手!

    「學長他爺爺找你什麼事?」李芸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頗為好奇。

    「讓我和學長結婚!」程安雅淡淡地道。

    「出乎意料,我還以為他會讓你離開楊澤坤呢?」這才正常,不是嗎?

    「他神經的!」程安雅不痛不癢的說,言語間有淡淡的厭惡。

    李芸打趣道,「小安雅,你最近很熱門啊,誰都搶著要!」

    「送一個給你要不要?」

    「把寧寧給我!」

    「滾!」

    兩女相視一笑,程安雅微微歎息,「我和學長說清楚了,也許以後朋友都沒得做了!」

    「所以說,男人和女人,千萬別指望當摯友!」李芸淡淡地道,「學長是個聰明的男人,知道你無心愛情,所以先當朋友,好多愛情都是從友情發展而來的。」

    「對對對,你的經驗之談!」程安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李芸淡笑不語,算默認了!

    世上哪有什麼一見鍾情?

    就算有,也只是短暫的心動,真正的愛情,還是在生活中,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心動和感動,匯聚而成,否則很脆弱!

    所謂的一見鍾情,就像是霧中看花,朦朦朧朧,看似很美麗,但是,陽光出來,霧水散去,有可能只是一朵喇叭花!

    傍晚,夕陽遍佈,整幢別墅添了一絲溫暖的色彩。

    程安雅在客廳看書,腿腳不便之後,除了看電影,上網聊天,最大的消遣就是看書了!

    她突然發現,家庭主婦的日子不好過!

    天天這麼無聊!

    那些上流社會的貴婦們,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程安雅很奇怪,她們不工作,因為拋頭露面怕給家庭蒙羞,偶爾參加派對,酒會,剩下的時間做什麼?

    反正她覺得挺無聊的。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等到自己老年的時候,猛然回憶,這才發現,什麼都沒做過,記憶中濃墨重彩的歲月,幾乎沒有,豈不是一種遺憾!

    也許,是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樣吧!

    聽到車聲,程安雅淡淡地勾起唇角,他們父子回來了!

    被書上的故事攪得憂傷的心情煙消雲散,彷彿是烏雲散去見陽光,一片明媚。

    口齒間,溢出一絲絲甜蜜。

    似乎……真的有了家的感覺,有人在等待,有人被等待,都是一種幸福。

    「媽咪,我們回來了!」寧寧過來,習慣性地親親程安雅,看看她手上的書,粉嫩的唇掀起,「是不是很無聊?」

    印象之中,他的媽咪很討厭讀書的。

    只有無聊透頂的時候,才會看書!

    「無聊倒沒有,肚子餓了才是真的!」程安雅微笑,「趕緊做飯伺候我!」

    「飯桶!」寧寧笑著嘟噥了聲,就見葉琛拎著四個超級購物袋進來,精緻妖孽的臉上,淨是不爽的表情!

    好似人家欠了他幾十億沒還!

    「葉三少,誰惹你了?」程安雅很納悶,暗忖著,他們父子也太誇張了吧,買這麼多東西回來?

    「你!」葉三少虎著臉,把兩購物袋狠狠砸在她身邊,那表情,自己看!

    程安雅探頭一看,都是她喜歡吃的零食,罐頭。

    腦海裡倏地閃出一副葉三少推著購物車,車裡裝滿了女孩子家最喜歡吃的零食,旁人看他那詭異眼光的畫面,程安雅終於理解葉三少不爽的原因。

    「寶貝,你真孝順!」程安雅笑贊寧寧!

    「應該的!」寧寧回她甜蜜一笑,回頭道:「爹地,一起做飯哦,我們要伺候女王!」

    程安雅哈哈大笑,葉三少更不爽了!

    「喂,今天那老頭找你做什麼?」待寧寧進了廚房,葉琛沉聲問。

    2更了,第三更,老規矩,下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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