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府。在秋色之只見內院大樹枯黃,落葉繽紛,池糖內倒映著整個府內的風景,池水清澈見底。
此情此景使人一見便有種「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之感。
硯十三獨自一人走在府**院中,腳踩金黃落葉,走過之時身上白衣輕輕迤邐在地,那樣的清絹秀致。
手輕扶在由漢白玉所搭建的橋上,竟襯得那手指比玉還要白透。
怎叫人如何能控制住不對她心動?
君無言默默注視她清麗的背影,漆黑的眸無聲無息的透露出溫柔愛意,卻不向前,生怕打擾了她,破壞如此美絕人心的感覺。
「言府門頭形如龍狀,氣勢磅礡恢宏,而此橋則形為弓,往後院內看,此弓正真對後門,箭在弦上。」說到這,硯十三停下步子,微微側面,淡漠神色涼如秋:「此風水名曰「損人利己」。居住在龍頭之前所有百姓三代下來皆貧苦,從示有一人富過,因所有富貴榮華皆被你言府所吸收乾淨。」
「呵呵。你以前便該知道,如何現在才說。」他聽了她的話倒也不詫異,只微微一笑。漸步上前,與她並肩。手輕輕拂去她肩上一片落葉。
硯十三面無表情的看著橋底一汪碧綠湖水,淡淡道:「如若皇上知道你言府修建的風水格局竟堪比皇宮。且府內私建足有九個五米之高的貔貅。盤龍纏雲。誅連九族都算是對你輕判。」
他眸中一瞬蕩漾,緊盯她清麗淡色的臉:「你在擔心我。」
她沒有回答,只繼續向前。
「你擔心我。」他跟上前伸手一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這一次,是肯定句而非問句。君無言向來溫淡的面上竟浮現出從未有過的喜悅。他這樣的人,從來都是面不可測,只此一次,溫柔輕易綻放。
硯十三望著他緊握住她的手,心裡有一瞬彷彿埋入細微的刺,痛了一下便在無感覺。曾經,她有多渴望他能這樣握住她的手,但也只是曾經。她聲音冷然道:「還請言相自重。」
他不鬆手,反伸出另一隻手輕起她下巴,深深凝視過後附下臉頰。
他要吻她!
在意識到這一事後,硯十三臉色因怒而羞紅,用力掙扎卻抵不過他強勢之氣,伸出另一隻手重重甩了他臉上一耳光,可是,他卻未躲,只聽清脆的一聲響,她愣住,而他如願以償地吻上她。
雙唇輕觸間,誰比誰更柔軟?
「言相!」一瞬的接觸後她怒不可歇的喊出聲,同時用力推開他連退幾步,身姿清傲,一雙烏彤卻是寒光射射:「請言相務必自尊!我已是有夫之婦!」
他臉上還尚未來得及品味那一吻的沉醉,上刻晴,下刻滿佈陰雲,直直望她:「有夫之婦。」他說的很輕,卻有一種風雨欲來之狂勢。
她難得與他答辯,只輕描淡寫:「下次,你若在對我有所不敬。我也不必在對你有何存敬。大家井水互不相犯。」說完,便轉身離開,剛走出一步忽又驀地回過首來,以威脅的目光看著他,語氣陌生的令人心驚:「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乃有夫之婦。雖未舉行婚儀,但這是任何人也無法改變之事。是的,你有你的權勢,但我亦有我的方法。大家今後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則……」說到這,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迎風颯颯,落葉在她週身旋舞,竟有凜冽懾人之意。
看來,她已,決定歸來。
他開始很懷念她與他如上一世般站在對立面,他乃左相,她乃右相。
「主子。那人現已入獄,接下去該如何?」黑衣男子鬼影一般飄至他身前。
君無言仍舊望著她離開的方向,眸神漸變幽深:「斬草當除根。將所有一切能通往京城的消息全封鎖。並盡快找到她身邊那個跟隨多年的僕人。」
黑衣人一直用心聽著,可是聽到他說到那裡的時候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不禁迷惑看他:「接下去呢?」
君無言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此種小事以後不必在問我。」
「是!」黑衣男子隱約能從他未表意之話中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望著滿院枯黃落葉,他心似如它們般無聲下降,降至冰冷的湖面。
她說。井水不犯河水。
她說,乃有夫之婦。
呵呵。君無言面上一笑,只聽「彭然」一聲,整座假山在他掌下化為石灰驟濺,塵灰中,他眸色更加暗黑。
誰說井水不與河水相犯,我便便就讓二水相融至死方休!!!
煙花鎮。十里街。李府門外。
丫頭已是第八天等在那兒了,坐在府門左拐處,天氣很涼,但是她卻穿著涼薄的夏衫,風一吹便冷的混身直哆嗦。
「我說你這個人還真是死皮賴臉!前幾天你來的時候夫人已經吩咐給你幾兩銀子了,你怎麼還賴在這兒不走?!」看門小廝一打開門見她又坐在那兒,不禁生氣道。
丫頭面上勉強擠出一個笑意,求道:「我只想來見李夫人一面!」
小廝朝她呸了一聲,不屑道:「你以為我們家李夫人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像你這種窮人,想都別想!」
面對他的冷言輕嘲,丫頭面上始終沒有半分怨恨之意。她只默默靜靜坐在那兒,雙手抱著膝蓋不動。一雙往日靈透的大眼幾天下來已浸在血絲,滿是疲態。
至從那日去京城的路被封後,她便想到來找李夫人,之前好歹她幫過李夫人挽回她家李員外的面子,來求她幫自己離開京城應該只是一樁小事。可是她卻像是忘了她這個人一樣,有幾次經過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想上前也被人攔住。
也有過去找金林。可是她家好像搬遷了,裡面住的又是另一戶人家,找又找不到,問又問不著。去八月字畫鋪的時候,進一次便被趕一次,根本沒有辦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