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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為何你會流血 文 / 誰家公子

    手尋了尋,床內似乎沒有人,顧西辭心裡一沉立刻睜開眼睛,佈滿血絲的眼瞧見床內空空的沒有人,而屋子裡又空空的,她去了哪兒?!為何不在?!想都不及想他便立刻衝了出去,連衣服都顧不上穿。

    「十三……」明知院子是空的,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神情焦急。

    他已經失去太多,不能夠在失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廚房裡發出一聲響動,他停下步子,看了很久才朝那裡走了過去,當走到窗戶旁邊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只見廚房內,硯十三正坐在灶台前不斷生火,因為從未做過,所以她臉全被燻黑了像只小貓,衣服也弄髒了,但她卻渾然不在意,火剛生起來又熄滅,她連續弄了十幾次,濃濃的煙熏得她眼睛都紅了。

    「……」顧西辭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什麼,在心裡揪動。

    火好不容易燃起來,硯十三立刻起身去找米,誰知卻不知放到哪裡,她一急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瓶瓶罐罐,一下子摔得粉碎。米缸也摔碎大把的米白花花的洩露出來。

    「糟糕。」硯十三見狀立刻蹲下身子去抓了幾把米,而這個時候後面的大鐵鍋又燒得火紅彷彿要被燒破了一樣,青煙直冒。

    顧西辭看見向來冷靜淡漠的她一時臉上亂了思緒,竟連抓幾把米往鍋裡拋,可是放了米才發現沒弄水,而這個時候柴火已經燒光了,她進退不得,呆站在原地一臉錯亂。

    明明是焦熱的七月天,他卻彷彿感到混身冰冷。

    好不容易添了柴,放了水,硯十三又坐在前面不斷燒火,煙熏紅了她的眼,燻黑了她的臉,整個廚房已經是一片狼藉。

    他一直靜靜站在門外看著,眼睛好疼好澀。

    「你醒了?」硯十三看見他後臉上綻露笑意,一雙亮晶晶的眼即使在漆黑的煙中仍無法掩飾其美麗。

    顧西辭想說些什麼可是最終只是堅難的點點頭,然後走進來。

    她卻用力搖頭,邊咳嗽邊大聲道:「快出去,裡面很嗆。」

    他腳步頓了一下,心堵得更緊,逕直朝裡面走去然後奪過她手中的柴火一聲不啃的開始燒起來。硯十三見他緊抿著唇一言不語,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話不多說,起身挽起了袖子開始收拾被她弄亂的廚房。

    二個人。一個煮飯,一個收拾。

    七月的天,陽光正好,有那麼一剎他真的錯覺和她一生一世便也如此了。回頭看著她笨拙的收拾著一切,可是臉卻絲毫沒有埋怨的表情,甚至在對上他目光時還柔柔一笑。

    中午的時候,二人坐在桌面。只見碗裡的水一片渾濁,米飯也好像沒有熟一樣。

    硯十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甚為自責:「我……第一次煮飯。」上一世,她地位如此高,養尊處優。又怎做過如此低下的活?

    顧西辭卻什麼都沒說,拿起碗便開始吃了起來,一口一口,狼吞虎嚥。吃在嘴裡,味道焦焦的,苦苦的,卻是他吃過最美味的食物了。

    望著他如此,硯十三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動還有憐惜,她開始伸手,然後自己吃了一口,待嘗到那難以入咽的味道後又見他那樣投入的吃,視線忽得模糊,臉上揚起燦爛笑,如他一般端起碗大口吃起來。

    「……」他聽到聲音後,有些微愕然的抬頭。

    她邊大口吞嚥,邊衝他笑:「真不是一般的難吃。可是,我竟覺得很好吃。」說完,一口吃完,然後放下碗認認真真看著他,語氣保證而又透著嬌羞:「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做的比現在更好!」

    他強壓下心頭的顫慄,伸手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髮絲啞聲道:「你現在做的已經很好了。」

    硯十三被他深情凝視著,臉一紅一紅,咬了咬唇站起來道:「我去洗碗。」他本來要搶著做,卻聽到她低小而甘願的聲音:「我是你的女人,這些活兒,自然由我來做。」

    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他深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短暫的一天,在夕陽下告別。

    他為她燒好了洗澡水,倒好之後自己便退了出去,硯十三開始脫衣,今天忙了一天身上全是汗水,自己聞著都覺得全是汗氣,衣服剛脫下的時候突然覺得下腹一痛,整張臉頓時全白了。

    「唔……」手撐在浴桶邊,她開始喘氣。

    屏風後面傳來動靜,顧西辭立刻衝了進來眼神語氣焦急關心:「怎麼了?」說完看到她發白的臉,還有腿間的血,整個大腦頓時懵了。

    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看見丫頭下身洶湧流出的血還有她慘痛的哭叫聲。伸出手不斷朝他。

    顧西辭混身發涼,冷汗冒出。整個薄唇都不斷顫抖著,人都有些站不穩了。手卻堅持的扶住她虛弱的身子,聲音嘶啞:「你……你怎麼了……」

    「我……」她知道自己是來了葵水,可是話還沒說完便痛的在也說不出話,半響之後發現沒有任何動靜,才心覺不妙抬頭,卻看見顧西辭臉白的不像話,硯十三忍住小腹的痛急聲道:「你怎麼了?!」

    顧西辭猛得回過神來之後,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聲音從未有過的驚慌錯亂:「你流了好多血……我從未碰過你……為何你會流血……為什麼」

    他顫抖的令她擔憂,硯十三頓時明白他心中所想,立刻道:「別怕。別想。不是那樣的。」

    他仍不停顫抖,冷汗如雨,雙手都無法抱緊她了。

    「我只是來了葵水。顧西辭,你別怕。我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來了葵水。女子每月都會有的。我……」她如哄小孩子般輕拍著他後背,心卻緊緊的疼。當初所做的只想讓他盡快成熟,卻不想為他心中種下一個惡夢。

    好久之後,他才平復下來。

    為她擦拭好身體之後抱著她放到床上,然後立刻為她煮了一碗紅糖水親口餵她喝,動作輕柔,眼神專注,俊秀的臉龐是歲月刻下的堅毅。做好這一切之後他又迅速的為自己洗了一個澡,然後溜上了床。

    明月,正上枝頭。

    點翠閣的四周圍一片安安靜靜,遠離所有塵囂。

    他抱著她,手則在她腹部輕輕揉著,唇貼著她小巧晶瑩的耳朵,聲音溫柔憐惜:「還疼麼?」

    她捲縮在他懷中簡直舒服的快要睡著了一樣,像貓兒一樣,「不疼了。」他的手彷彿有神奇的魔力。令她忘記一切。

    安靜了片刻,享受這溫情。

    就在硯十三快要睡著的時候,彷彿又聽到他一個人在那裡喃喃自語,於是她強忍著不睡覺,仔細去聽他在那兒講什麼。

    顧西辭手仍在為她揉著小腹,嗓音低沉。細長的桃花眼一直注視著懷中那沉靜的容顏,手指纏繞著她髮絲放在唇邊細吻著:「這些日子,一閉上眼就想到我們在小河村那一段日子,那時真的很好,無憂無慮。雖然你還是那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樣……」

    她聽了,唇邊浮起淡淡笑意。

    「那時候真的很矛盾。很想看你笑,可你偏偏冷著臉。但是我看在眼裡討厭之餘更多的卻是溫暖。這種感覺很久都沒了,上一次是在我娘親還活著的時候。最初,以為自己是依戀你身上與母親相似的感覺,可是那日你突然受風寒臉色發白的時候我突然變得很緊張很緊張,我很怕你會就那樣一睡著不在醒過來。」說到這,他頓了頓,將她抱得更緊:「其實,那晚,我全都聽到了。你喊我的名字,隔一會兒便喊一次。我很想答應可是卻又強忍著,因為我喜歡聽你喊我。」

    是什麼,在眼裡醞釀,幸福而又甜蜜。

    顧西辭深深吻著她的發到耳際,語氣呢喃:「從那天後,我便知道自己早就愛上了你,可是我是從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呢?我不知道,似乎這種感覺已經有了很久很久……」

    「……」

    「十三。」說到這的時候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掰過她的臉細細看著,溫情吻著:「我在也無法離開你。在也。等我。就像很多個以前一樣等我。等我回到你身邊。等你帶你回小河村。一定要等我。」

    而她,已經睡著。

    第二天,顧西辭消失了。

    第二天,顧西辭消失了。

    望著空蕩蕩的床還有空蕩蕩的點翠閣,硯十三沉默了。收拾好房間後,她最後看了一眼,出去的那一刻攔了一輛馬車。

    「去哪兒?」車伕問。

    「京城。」她答。眼睛深深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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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明天開始,本文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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