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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誰心受傷? 文 / 誰家公子

    關門。拿藥,上藥。

    一套動作下來丫頭慌慌張張,手忙腳亂,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硯十三如此失了理智,導致她自己也亂成一團。

    「別怕,直接灑上去。別慌,均勻的抹……對……就是這樣。」硯十三手背搭在桌上,臉轉過去吩咐道,牙齒緊緊咬著唇。胸口微微起伏著。

    丫頭忍住眼淚照做,每上一次藥都能感受到她手上的顫抖,藥全上好後才發現她白嫩的手背已經被燒出大片水泡來了,心一個心疼,丫頭放聲大哭:「花管事!你這又是何必!」

    她怔愣著,平靜無瀾的眸望著嫣紅手背,心有什麼在躁動又安靜。

    是啊。為什麼。

    只是一張銀票而已,是捨不得上面的錢麼?她向來視錢如無物。又或是,一見到這張銀票便會想起,那一日,他離開,未留隻言片語只留下這一張銀票。

    那是他一無所有的時候身上所有的財富。他卻將它給了她。

    銀票上所意味的東西,她不能丟……

    晚上,屋外黑漆漆的,因為現在一切支出都要精打細算所以沒有在廊上掛燈籠了,只有屋內燭火昏暗。

    她披著外衫坐於塌上看書,受傷的左手則搭在桌角,上面的水泡腫得老高像塊疤一樣醜陋攀附著她手背上。

    阿牛敲門:「阿花。是我。」

    她翻了一頁書:「進來。」

    阿牛端著一碗豬骨湯小心翼翼走進來,將門也反鎖上,端到她桌上放著,硬朗的臉上滿是關心:「這是豬骨湯,喝了補身子。」說完視線立刻注意到她受傷的手背上,此事下午時聽丫頭說過,但丫頭也不知詳細。

    放下書,她拿起調羹喝了一口,「不錯。湯鮮味美。」抬起的水眸看了他一眼:「怎麼不坐。」

    他立刻搖頭,眼神複雜的看了她和那受傷的手背一眼,憋了很久終是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看著她喝湯也是好的。阿牛在心裡發誓,明天起要去問問什麼最補傷口,然後在熬給她喝。

    阿牛走之後,她也有些困了。

    熄了燭火,走到床上躺了下來,明明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腦中不斷回放著那一日他不斷往裡搬柴火的模樣,想著想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像蜘蛛網爬滿了心,緊得她無法呼吸。

    半夜之時,門開了一下,有影子竄進。爬上了床。是他。

    顧西辭從身後緊緊環住她,臉貼在她後頸深呼吸著,嗓音疲倦而又低啞:「老子一點也不想過來,可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你這兒了……」

    有什麼在心裡融化,她漸漸閉上了眼。

    天亮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聽阿牛說是與狗腿子一起外出上工,因為臨近過年,所以她和丫頭二個人也趁起想著有什麼需要採辦,因為妓院有分紅,所以這點銀子還是夠她們一家支出。

    第一天上班。煙花鎮街尾的八月字畫鋪。順著台階往上便是琳琅滿面的鋪子。

    顧西辭依舊穿著白衣,上繡曼莎珠華,怒放的艷襯托他整個人從骨子到身體都放浪形骸。狗腿子在他身邊活脫脫就是一個下人模樣。

    老闆姓金,是個大胖子,對他倆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去後面搬字畫!」

    狗腿子嚇得連忙朝顧西辭望去,生怕他會發火,但見他抿唇不語心也就放下來了,二人被一中年婦人領到後院,只見一車一車裝載著字畫堆得老高老高,那中年婦人只當他二人是窮子,滿面輕傲,頤指氣使:「你們二個,把這幾車字畫全搬到倉庫裡去!記住!不許摔壞一個!」

    「是是是!」狗腿子立刻應好。

    中年婦人鄙視的橫了他倆一眼,喊道:「是什麼是?!還不快搬!」說完氣的直罵:「豬都比你們靈活!」

    正搬上一副畫的顧西辭聽了她的話,眉擰起,語氣平靜的令人害怕:「你剛說什麼。」

    那婦人見他竟那樣凶的盯著自己,一時氣從心來,指著他大罵:「老娘罵你像頭豬!是頭豬!怎麼樣?不服氣?不服氣你來打老娘呀!個小癟三!以為自己了不起啊?不就是一個老窮鬼!」

    狗腿子見顧西辭臉色越來越難看,怕他吵起來,於是不斷在旁低聲勸道:「小公子,別跟這潑婦生氣……」

    誰知顧西辭卻低下了頭,俊秀的臉看不清表情,他沉默的一次又一次搬著畫冊。那些畫大多被描金的框子鑲嵌,有方形,有圓形,有長形,有的足長近十米,有的則高達五六米。一趟趟搬下來累得二人混身濕透。

    十二月的寒風此時此刻刮在身上,真真和刀子沒什麼區別了。

    午休時,中年婦人端了二碗米飯給他們,滿眼厭惡。

    「這位姐姐,只有飯嗎?」狗腿子其實無所謂,畢竟他吃慣苦了,可是小公子卻從沒受過這種罪呀。

    那婦人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指著他破口大罵:「喲!就你這種低等人還想要菜?!給你飯就不錯了!要飯就滾到大街上要去!別死乞白賴賴在這裡!老娘生平最恨窮鬼!都窮的沒吃的了還講清高!我呸呀!」一口口水不偏不倚的吐到顧西辭的鞋上。

    他低著頭,端著飯,什麼也沒說。可是捏著碗的手指卻緊得骨節發白。

    那婦人罵了好一會兒才心滿意足的離開,狗腿子擔心的看了一眼顧西辭,想勸他又怕觸怒他。就這麼看著,他竟自顧自開始吃飯,仿若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吃吧。」好久,他才對狗腿子說了這麼一句。

    第一天上班,他和他從天亮搬到天黑。手都不知被磨破了多少層皮。可是中年婦人竟連一杯水也沒有給他們倆喝,出來的時候狗腿子渴的都快死掉了。

    「吃點雪吧。」顧西辭從雪地上抓了一捧往嘴裡塞,染了污跡的臉多了幾分驁氣,一雙桃花眼點點笑意,無限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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