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擔憂的看了丫頭一眼。
丫頭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仍是笑吟吟的:「那是當然。李夫人且聽我將事情說完。那一日,據說李大人為了請客吃酒才去的飄雪樓,畢竟生意人嘛,在那種地方要好談些。酒過三巡後李大人也醉的差不多要回來,誰知……」說到這,丫頭語氣驀地提高:「誰知飄雪那個賤貨以色勾引李大人!」
「這種事,不是你情我願的怎麼做成。」李夫人似心對李大人有恨意。說出的話也是透著酸酸醋意。
「李夫人,你這樣可就錯怪了李大人呀!」丫頭連連搖頭道,見李夫人面露狐疑,她立刻上前俏聲道:「你想,李大人是在飄雪樓吃的酒,那賤人要是想在酒裡放點什麼,豈不輕易?在說了,李大人是咱們煙花鎮出了名的好男人,又疼夫人又疼小孩。那些個賤貨又怎會放過如此機會?」她這一哄一辨一個挑撥,李夫人的臉總算是陰轉晴。
出了李府時,剛還對她們態度惡劣的下人立刻變便和和氣氣。
「你們慢走!」
丫頭和阿牛二人並肩離開,阿牛心裡有些不放心:「丫頭,出來之前李夫人跟你說了些什麼?這件事真的可以解決嗎?」
「你放心,不出三日。含香樓的生意不僅恢復,而且還會成為煙花鎮第一妓院。」丫頭意味深長道,笑中滿是自信。
「為了這件事,你勞心勞力。辛苦你了。」阿牛發自肺腑道,畢竟他和她也相識二年了。
丫頭聞言噗哧一笑,伸手戳他額頭:「你不也累的沒睡好。」說完,臉上神情凝重:「花管事臨走前將含香樓交給我,我一定要拼了性命保全它!」她對她的教導指引,如同給了第二次生命。她絕不辜負!
望著身邊女子臉上的誠摯和堅定,阿牛第一次覺得,丫頭很美。
天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雁成群。
遠方,山嵐起伏,其間山路蜿蜒。顧西辭和狗腿子二人不分日夜的趕路總算是在天亮之前趕進了鎮子。雖然從小河村到煙花鎮有好幾條路可以走,最近的是走山路,最遠的便是水路。
「小公子!我們這一路沒有方向的走,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花管事呀?!」狗腿子累的像條狗一樣,直喘氣。
顧西辭眉目間縈繞陰雲,只疾步朝碼頭方向去,唇因長時間抿著泛著青色。
碼頭處,江水迢迢。
一老人撐蒿站在船上衝岸上的諸人吆喝道:「來來來。誰能講故事誰就上船勒!」頓時,岸上發出噓聲抱怨。
狗腿子也咂舌:「小公子,我知道這怪老頭,他只聽故事,不收錢,我們……」話還沒說完便見顧西辭一個箭步便衝了過去。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老女人前來搭船?」顧西辭言辭急驟,打著手勢:「她大概有到老子下巴這麼高,冷著一張臉,從來也不笑。要多醜有多醜。」
旁人聽了紛紛好奇的面面相覷:「哪裡有這種怪人?」
撐船的老頭子卻是凝眉思索,未了,他拍掌大笑:「哈哈哈,你說的是那個很會講故事的女娃吧?」說完,便將那日之事敘出,不甚點頭稱讚:「她講故事不溫不火,不快不慢,不像說書先生那般唾沫橫飛,繪聲繪色,可是聽得我齊老三很是入迷呢!」
「那她這幾日有沒有來坐船?!」一聽便知是她,顧西辭變得焦躁。
老頭失望搖頭:「可不是,就遇到那一次便沒在遇到了。」
顧西辭臉上的期望變成絕望,一雙桃花眼灰朦朦的天下也失了往日色彩,一聲不啃的往回走,走著走著便變成了跑,狗腿子在身後嚷嚷著追趕。引得岸上人頻頻回望。
小鎮內,車水馬龍。因是靠著江又臨著山,所以買賣往來的人很多。小貨小商的將小鎮給擠得滿當當。
顧西辭心煩氣燥,一路不語。每走幾步便問有沒有人遇到過她。狗腿子也跟著問,可惜聽到的人都只搖頭。
「咦!你不是狗娃嗎?!」一中年漢子驚喜道,大掌拍了狗腿子肩膀一下。
狗腿子一見,眼中閃過奇怪便笑了:「三表叔!好巧呀!」正說著發現顧西辭根本等都不等他就走了,一時急著跟三表叔道別:「那個,三表叔呀,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急什麼急,你跟你那個二叔一樣急!」三表叔責怪道。
「二叔?二叔不是回家了麼?」狗腿子聽得一愣一愣。
三表叔嘖嘖搖頭:「說你蠢你就蠢。難道他沒告訴你他來見相好的麼?我早上才看到他背著一個穿白衣裳的女人進了客棧……」
「你說什麼?!什麼時候?!哪個客棧!」走到前頭去的顧西辭突然返回身來,情緒激動的搖晃著三表叔的身體。
三表叔被搖得腦袋發暈:「就是那個雲來客棧……哎喲……你這娃怎這麼不知輕重,搖死我了……」他一說完,顧西辭便如脫鞘的劍般倏地衝向雲來客棧方向。
狗腿子站在原地呆了半響,突然慌神大叫:「不好了!」
雲來客棧,彙集從各個村落來此做買賣的人,因為價格便宜,所以生意也很好,裡間人擠人,滿滿的一屋。
顧西辭就這麼衝了進來,只聽碗筷掉地的啪啦聲,被他撞翻的人個個嘴裡罵罵咧咧,狗腿子堅難在後跟著擠了進來。
「老女人!老女人!」他如同瘋魔了般,一間一間的推開門,推不開的就撞,嚇得房裡人驚聲尖叫,不一會兒,整個客棧就像被打翻了一樣亂轟轟。
一連翻了所有的房間都沒有看到她,顧西辭的心彷彿懸在刀尖之上,緊張擔心。他定下心努力回想了下,突然桃花眼衝出一道光,剛才他情急下漏了一間房,思此立刻上前撞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