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心照不宣,答道:「聽狗腿子說他一大早就去了含香樓。」
硯十三緩緩點頭,沒有說話,在阿牛的攙扶下往後庭方向走去。她們走了之後丫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眉頭緊蹙,咬了咬唇然後跑了。
她剛走,硯十三和阿牛從月洞門後走了出來。
「今天只怕,她要傷心了。」阿牛有些於心不忍,但不同於之前對每件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直性子,現在他學會了忍耐。
硯十三望著丫頭離開的方向,神色淡然:「她還小,早些受傷早些成長。與其把身心付諸一個遊戲人間的男子,不如學會怎麼自強自立。這樣總好過人老株黃,年華逝去時被人拋棄然後敷衍而又痛苦的過完餘生。」
聽了她一番看似平平淡淡卻蘊含哲理的話,阿牛心裡有種空空的感覺。卻說不清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他還在發呆的時候硯十三已經開口打破沉默:「王婆這幾天怎麼樣。」
阿牛身子一震,立刻道:「還是不說話。也不認錯。」
硯十三沒有說話,腳步卻往著柴房方向去。
柴房在顧府最偏僻的一處,青石板上爬滿青苔。深綠色,透著一股霉味兒。
幾個壯丁守在門外,身形魁梧。看到硯十三後紛紛弓身行禮:「花管事。」
硯十三輕點頭,示意阿牛不必跟著自己見去,見他一臉擔心的模樣她卻是一臉閒適淡然:「無礙,你們就在外面。她不敢將我怎麼樣。」說完走了進去。
破舊的木門發出嘎吱一聲聲音,直刺入耳膜,令人不由想起一些恐怖場景。陽光透過窗上鐵繡透入,地上鋪著厚厚稻草,柴堆積了大半房間只留下一處,那一處,便躺著幾乎奄奄一息的王婆。她頭髮散亂,整張臉全腫了尤其是嘴邊還殘留暗紅色的血跡,有些慘不忍睹。
她看到硯十三後原本混沌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啞著嗓子罵道:「臭蹄子!你修想治服我!我是絕對不會向你低頭的!」
硯十三置若罔聞,環視四週一眼喃喃自語道:「這裡比我想像中好多了,看來我應該將你關到更惡劣的地方。最好是不見天日,這樣,你才對我眼不見,心不煩,不是麼?」
一直怒視她的王婆聽了之後不怒反笑,神態張狂:「你以為我會怕你?!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