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那身形伶仃的白衣少年正站在那兒,衣上的曼沙珠華在夜間色澤略黯,枯萎了般哀艷。身邊人手中全部提著燈籠烘托出一片暖黃光暈。他輪廓半明半暗,一雙妖長桃花眼古井般深不可測,週身籠罩著一股陰柔魅惑之氣。
硯十三無視他眼中透出的壓迫,端起茶潤了潤嗓子,剛醒來的聲音幾分軟柔:「白紙黑字,告示上寫的清清楚楚。除非你們顧家人的行事風格向來都是心口不一,敢做不敢當。」語畢,她輕咳幾聲望向站在一邊神經緊張的阿牛:「也罷,只當我多管閒事。」
他那樣一個孤桀驕傲、自尊心強的人,是容不下別人對他人格有半分懷疑的。
「我們,回去麼?」扶過她阿牛有幾分怔詫。
顧西辭不敢說話便無人敢說話,所有人站在那兒以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王婆見硯十三都走到房中央一時心急,激動的朝顧西辭道:「公子,千萬不能讓這小賤蹄子走呀!她居然敢揭告示還想管教公子!這簡直就是……」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顧西辭呵斥道,似怒非怒。嚇得王婆趕緊閉嘴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顧西辭直盯著無懼與他相視的硯十三,突然笑了,笑中透著幾分不屑不羈:「老女人,別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沒種!顧家人向來說話算話,你揭了告示有膽你就留下,老子絕對二話不說!不過,你到時候可別哭著求老子放你回去。揭了告示這四年中你就是顧家的人,就算天黃老子也別想把你接走!」
硯十三唇邊浮現一抹不著痕跡的笑,拍掌:「不錯。這才像個男人。」阿牛沒料到她居然還跟顧西辭開起了玩笑,可一看她神色認真不像是開玩笑,一時懵了。
顧西辭聽了她的話無比惱火,伸手便揪起她胸前的衣襟將她人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扯,逼視她烏黑彤亮的眸,語氣陰森:「老女人,老子警告你以後不准用這種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跟老子說話!否則老子就扁你!」
因衣襟被他抓緊所有呼吸有些困難,硯十三白皙的臉上漸浮現胭脂般的紅色,水嫩紅潤無比嬌柔。她微喘著,一眨不眨看著他。
「真他媽見鬼了!病的快死了還自找麻煩!」顧西辭越看她越覺得無比煩燥,原本揪住她衣襟的手又用力收緊,只聽她口中發出蚊子般小的嚶嚀聲,他擰起細柔長眉惡狠狠道:「別!想!管!教!老!子!」說完哼了一聲將她隨手一推,轉身,衣袂蹁躚不可一世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