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搖頭道:「這人太不靠譜了,怎麼能這樣呢?」
劉威問話:「現在去簽協議?」
「好吧。」抓不到壯丁,白路只好跟著劉威往軍區大院走。
這地方雖然屬於七軍,可去軍區大院得繞遠,足足走上六、七分鐘才進入軍區大門,再去後勤部辦理相關手續。
為照顧白路,也是圖方便,雙方就簽個協議、蓋上公章,收到錢以後協議生效。按照協議,一直到明年一月一日之前,那棟小樓的使用權歸白路所有。
忙活完這些事情,白路給標準衛隊打電話,說明地點,讓他們全速趕來。
然後就是收拾宿舍,買床買傢俱什麼的。
白路很大方,甩出大筆金錢,讓衛隊成員自己支配,比如單獨留出兩個房間放著大電視和電腦等設施。水房加上洗衣機,廚房加上電冰箱什麼的,反正沒少花錢。
在衛隊成員各自忙碌的時候,白路和特警離開,他有事情要做。
就在方纔,雲恩惠打來電話,一勁兒說對不起,一勁兒道歉。一問原由,被母親大人罵了。
雲恩惠加入演出公司是求清靜,她不在乎辛苦,不在乎有沒有工作,不在乎能否拿到錢,目的就一個,打著想成{為明星的旗號哄騙母親,讓她別再逼自己結婚。說現在是演藝事業的起步階段,必須全身心投入工作,等稍微有點名氣才可以談戀愛結婚。
可惜雲媽媽完全不聽!
午飯後雲恩惠回家。拿藝人合同給老娘看。結果雲媽媽差點把合同搶過去撕掉。雲媽媽說演藝圈太亂,做什麼的都有,不但有潛規則,還有吸毒、嫖娼等許多犯罪行為。你要是想好好的做我閨女,就給我退出來塌實工作。如果不想再伺候人,又無法轉正的話,可以辭職。咱不做護士,換別的工作也可以。
雲恩惠當然不幹。換別的工作和做護士有什麼區別?且不說沒有護士自由,只說回到家中,不一樣要接受老娘的相親安排?
做藝人不同。可以找借口說公司不允許找對象。或是不允許公佈戀情什麼的,用來搪塞老媽。
這是雲恩惠打的主意,只是沒想到雲媽媽實在強悍,根本不允許閨女加入娛樂圈。
鑒於這種情況。雲恩惠當然要告訴白路。要說謝謝、還要說對不起。
白路聽的好笑。問道:「你媽多大?不會是老古董吧?」
「胡說什麼,我媽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長的特年輕。」
白路說:「你二十好幾。你媽三十來歲?」
「看起來像三十多!你聽不懂漢語啊?」雲恩惠說:「路子大哥,白老闆,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救我?」
白路笑問:「你爸呢?」
「我爸?只要看到我媽,和不存在沒什麼區別。」雲恩惠說:「上次你住院那段時間趕上金價狂跌,我媽就賠了,在買金子之前我爸明明說不要買,最近金價走向不好,可我媽不聽,我爸就不管了,任由這個敗家老娘們敗家,我算服了。」
白路記起住院時倆人說的話,笑道:「我也服了,你就這麼說你媽,敗家老娘們?」
「那有什麼?當面也說;在家天天和我媽吵,不過吵不過,我媽有幫手,不管什麼事情,不管有沒有道理,我爸永遠站在我媽那面,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白路繼續發笑:「你家真逗。」
「逗什麼啊,我媽年紀輕輕就不上班了,一天到晚就兩件事,打扮自己和折磨我,我媽說了,讓我跟她學習,長大以後還可以年輕,和自己閨女站一起像親姐妹一樣。」
白路咳嗽一聲:「那什麼,我實在幫不上,你先自己堅持,實在頂不住再說。」
雲恩惠說:「早就頂不住了!做藝人是我能想出的最後一個辦法……不然去當兵?」
白路說:「你都二十好幾了,我算算啊,今年是二十三歲,比我都大,軍隊不要老人家。」
「你才老人家!」雲恩惠氣道,又說:「趕緊幫著想辦法。」
「你現在有多少錢啊?」白路問話。
「幹嘛?」
「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你很有錢,把你媽送去國外旅遊,玩那種長期游,起步就是半年一年的,這方法好吧?」白路想出個餿主意。
雲恩惠說:「半年一年?那是移民!」
「也可以這麼叫。」白路說道。
「我叫你個腦袋,你說怎麼辦啊?一回家,我媽就逼我相親,我才二十三啊……你怎麼知道我多大的?」
「關注點錯了。」白路糾正道:「你現在的目標是打倒你媽。」
雲恩惠沉默片刻:「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再想想辦法。」掛掉電話。
這是雲恩惠的電話事件,白路既然幫不上,就不再想這件事情。他現在要去見一個人。
一個他,一個便衣特警,倆人從南往北行,二十分鐘後進入一間茶室。
倆人分開坐,特警坐在靠門口一張桌,白路往裡走,進入一間垂著珠簾的隔間,裡面坐著個很瘦很瘦的男人。
見白路到來,男人指著對面說話:「坐。」又說:「喝什麼?可樂還是茶?」
白路打量下室內環境,坐下後笑道:「你是來砸場子的吧?在茶室喝可樂?」
瘦男人說:「那就喝茶。」跟著問話:「找我什麼事?」
白路說:「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我的目的。」
「我不聰明。」瘦男人說道。
「你不聰明?你和你妹妹簡直聰明的不像人,你倆是火星來的吧?傳宗大人。」
瘦男人是付傳宗。傳奇妹子的親哥哥,回話說:「我妹妹是真聰明,我是假的。」
「不管真假,知道為什麼找你吧?」
「你打算請我出山,去你的公司當老闆?」付傳宗認真問道。
白路說是,還說:「我還會分給你股份,把公司整個送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這敢情好,什麼時候送?」付傳宗擺出副求學的虛心姿態:「問下啊,像這種大宗錢財過戶。我是不是得帶著身份證和戶口本?是不是得交稅?這個稅是什麼時候交。交多少?」
白路喝口茶:「裝,再裝。」
「我沒裝,難道說你找我不是想給我東西?」
白路笑了下,不再囉嗦廢話。直接問出目的:「好吧。你沒裝。說吧,想怎麼辦?」
付傳宗笑了笑:「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不小心猜到的。」
「說說?」付傳宗道。
白路說聲好,跟著說道:「昨天高遠問我要開胃口、也可以安神的湯。說是給丈母娘吃,今天不到中午就親自來取,我要是不在家都能白跑一趟,可他還是來了;然後又說你媽催你結婚,你不同意,我稍微一想就想到原因,不過,真是我想的那樣?」
付傳宗笑問:「你想的哪樣?」
白路吧唧下嘴巴:「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累。」猛喝一口茶,咬了咬牙,直接問道:「你的病還沒好?」
付傳宗面色平靜,似乎知道白路會問出這個問題,點頭道:「我的病一輩子好不了,不過我媽不知道,七年前我去深山裡住了三個月,回來後去醫院檢查,病症痊癒,從此是健康人,不過都是假的,我們家,只有傳琪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路歎口氣:「你真不想留後?」
「想啊,我叫傳宗,傳宗是我的名字,可說句不好聽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幾天,哪有資格結婚?哪有資格養孩子?」付傳宗顯得很平靜。
「真的治不好?」
付傳宗笑了下:「不跟你介紹病情,簡單一句話,我肚子裡好幾個器官都有問題。」
有關於病情,他只說這一句,下一句就改換話題:「我媽急著抱孫子,可惜不能,高遠那麼聰明,傳琪再稍微點一下,他一定知道是什麼情況,所以就難為他了,得努力哄著丈母娘,不過你也是真聰明,這都能猜到,佩服你一下。」
白路苦笑一下:「聰明?好吧,我很聰明,我給你想了個聰明的辦法,你也一定想到過。」
付傳宗問:「代孕?或是借孕?」
「嗯,反正花錢就能搞定。」
「然後呢?等孩子長大一點,知道父親早死,母親是假的?」
白路說:「想這麼多幹嘛?反正不犯法,又給老付家留了後。」
付傳宗笑了下:「喝茶。」
白路琢磨琢磨,似乎又明白一些事情,也是笑了下:「喝茶。」
從這句對話開始,倆人再沒談過病情,也不談結婚或是孩子什麼的,好像兩個老朋友一樣山南海北一通說。聊到後面,倆人探討起電影藝術,順便說起《迎戰》票房。
付傳宗說:「這種票房奇跡只能出現這一次,五年內別想被打破,包括你自己的電影。」
白路說:「我以後不拍戲了。」
付傳宗說:「不拍戲?是想當廚子還是想做企業家。」看著茶杯想上一會兒說道:「給你提個醒,我覺得你有必要跟某些人打打交道,別到時候,《一個警察》無法上映。」
白路白他一眼:「好的不靈壞的靈知道不?你個烏鴉嘴,如果真過不去審核就找你算帳。」跟著又說:「怎麼打交道啊,那什麼什麼的電影審查委員會裡好幾十口子人呢,哪裡陪的過來?」
付傳宗有點小感慨:「你是真聰明,我就說下某些人,你就知道是哪些人,還知道要審核,可平時怎麼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