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軍,用於形容配合侵略軍欺壓本國百姓跟部隊的准軍事部隊,在抗戰的歷史上也是屢次被提及。對於這些大多投身於小鬼子的偽軍,他們一邊忍受老百姓的冷眼相待,一邊卻抱著苟且偷生的心態,漫無目的的成建制的活躍在抗日戰爭中。
身為三河城保安師師長的胡昊,得到渡船大佐這位頂頭上司的命令後,還是很麻利的集合部隊在一個日軍中隊的配合下,或者用監視更能說證明這支日軍中隊的存在。掛著少將軍銜的他,就是連一個普通日軍士兵都能動不動訓斥他一番。這種窩囊憋屈的待遇,從最初的怒氣衝天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胡昊自問當上這個保安師長後,相比其它他所瞭解的偽軍,他跟其部下還是很少禍害周邊的老百姓。可穿上這身皮,他就要受老百姓的不待見,而不遵從渡船大佐下達的清剿或者說屠殺本國百姓命令的他,同樣在日軍當中不受待見。
無可奈何每天這樣醉生夢死的他,只有走出三河城時才覺得外面的空氣很新鮮。儘管他知道,此次的任務是解救大廠城之圍,順便配合先期抵達香河的日軍二支步兵大隊,重新將大廠城從民兵手中搶回來。要跟民兵打仗,胡昊不願意但又不能不做。
為此出城之後的他命令部隊,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反正以他一個師近五千人的建制,區區一個日軍中隊再不爽也不敢過於逼急了他。畢竟,胡昊這只偽軍師,可是北平附近少數成建制向日軍投降的部隊。如果日軍真的狠心圍剿全殲他們,只怕現在日軍中的偽軍部隊也為之心寒。小鬼子要想繼續收買人心,他這種主動投靠的人勢必也要多加忍讓些。這也是為何他能好好活到現在的原因!
說起帶領部下向小鬼子投降,胡昊自認也是一肚子苦水沒地倒,他原本是東北軍的一個旅長。從東北接受國府調令跑到三河城配合當時的**部隊守城,結果在日軍攻陷三河的時候,**部隊第一個逃跑。
他這支平時就不被信任的東北軍旅部,很快就成為替**斷後的替死鬼,當然用當時**師長的話,那叫把守土抗戰的重任交給他。記得當時接到這個命令的胡昊,真的很想對那傢伙說聲『去你m的重任!』
為了保住手下這些跟著他過來士兵兄弟的性命,在面對強大的軍事威懾下,清楚抵抗也只能送命的他,心寒國府對於他們的冷落慢待,為了保命士兵性命的胡昊最終選擇了投降日軍,當上了一個被日軍用於重點宣傳的偽軍師長。
想起擔任偽軍師長的幾年時間裡,跟他一起投降的東北軍士兵,很多都脫下軍裝離開了他的部隊。對於這些老兄弟同仁部下的離開,胡昊知道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走,但他這個被日軍例為重點監控對象的偽軍師長不能走。否則他保安師的幾千號兄弟,只怕最終能存活的沒有幾個。日軍凶殘的一面,跟小鬼子打過不少交道的胡昊又怎能不知呢?
就這樣擔任三河偽軍保安師長幾年下來,胡昊覺得自己每天活著跟死了差不多。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存在,給予許多跟他一起留下來的兄弟繼續咬牙活下去的勇氣,胡昊很想給自己一槍解決這種痛苦的活法。
這些年待在三河城,他更多都是執行一些城防甚至於維護當地治安的工作,因他而死的百姓自然也有不少。但很多時候,他都是能放則放,實在沒辦法為了全師幾千號兄弟,他也曾對城外的民兵部隊進行過打擊。但他很清楚,這些師部的士兵跟他一樣,更多都是做做樣子。
此次出城配合作戰,胡昊剛一出城就命令部隊盡可能的用行軍拖延時間。難得出次城,怎麼著也要好好晃悠一段時間。相比那令他感到壓抑的三河城,這外面的世界無疑讓他更覺得輕鬆一些。
看著偽軍師一付遊山玩水的樣子,隨同他們一起作戰的日軍中隊長很是不爽的道:「八嘎,胡昊這個傢伙,又在消極怠工。報務員,給我向渡船大佐發報,嚴令保安師必須加快行軍速度。否則到時候遺誤戰機,他們城中的家屬通通治罪的幹活。」
說到這支原本跟他們應該算是友軍的偽軍師,三河城日軍沒有一個看的上他們。在這些日軍看來,既然胡昊選擇了向他們投降,並且願意接受他們的收編。那就應該為他們的大東亞聖戰做出應有的貢獻,而非這樣每天死氣沉沉的消極怠工。這讓一向習慣雷歷風行作風的日軍部隊,從上到下都瞧不上保安師這個人數接近他們一個聯隊的偽軍部隊。
看不慣歸看不慣,可小鬼子都很清楚,以他們在華夏的部隊,要想統治華夏這麼一大片佔領區。這些偽軍的作用不容忽視,如果真的將胡昊這樣的成建制主動,向他們投降的華夏正規軍軍事高官抹殺。其他本就跟他們不怎麼同心的偽軍部隊,勢必會覺得跟日軍合作不靠譜。長此以往下去,對他們管控佔領區還是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收到日軍中隊長發來的電報,渡船大佐覺得這個胡昊實在可惡,明知這種時候時間最為保貴,即將敢這樣消極對待他的命令。很快就以三河城最高軍事指揮官的名義,給保安師發去了質問的電報。
當保安師的報務員收到電報之後,看到這幫小鬼子即將以城中這些偽軍的家屬做要挾時,心裡很是覺得這幫小鬼子真t娘的陰險。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威脅還是讓胡昊最終下令行軍的速度加快一些。不管怎麼說,他跟小鬼子的相處就有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就在日軍中隊長一臉得意的跟著保安師前進時,報務員給他們送來香河步兵大隊發來的電報,詢問他們現在抵達到什麼位置。因為他們已經在大廠城外附近的公路上集結,就等他們到來後一起直撲大廠而去。
對於步兵大隊發來的詢問電報,日軍中隊長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將自己所在的位置通知報務員告知了步兵大隊,並且命令保安師跟自己的部隊加快速度,前往那條公路跟日軍步兵大隊匯合。
相比日軍中隊長收到電報,滿腦子想著收復大三城立功受獎,接到電報的胡昊從地圖上找到步兵大隊發來的集結地時,很是不解的思索道:「這個陰風峽可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那幫小鬼子怎麼會選擇在那裡進行集結呢?」
做為這片地區最大的偽軍指揮官,胡昊對於當地的地形還是非常清楚,出於軍事指揮官的敏感。他對於轄區內一些適合打伏擊,並且容易設伏的地點都有一定的瞭解。為此,看到小鬼子警務兵通知即將前往的集結地是陰風峽時,胡昊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就是,這個電報會不會那支攻城的民兵部隊搞出來的鬼?
對於這支在華北地面上名氣越來越大的華北民兵縱隊,胡昊多少還是有一些瞭解,尤其是去年的伏擊日軍第四師團事件,給予他們這些投降日軍的偽軍帶來了一絲震撼的同時,也給予了他們一定的警告。
甚至於在三河保安師中,胡昊也知道這支民兵部隊安插了一些內線。只不過,這些內線並不像國府或者是其它軍閥的情報人員,動不動給他添亂。在保安師也顯的很安份,如果不是胡昊對師部掌握的力度比較大,幾個很難發現的民兵情報人員,他都不一定會發現。
為了不斷絕後路,胡昊並沒有第一時間清除這些民兵縱隊安插進來的人員,反而當做不知道一樣,任由這些人員在保安師ziyou活動。當然,對於國府安插起來的搗亂份子,胡昊的作法就是,如果這些情報人員有威脅到他甚至於全師士兵的性命時,他同樣會毫不留情的清除對方出保安師。這種只為了自保的行事作風,讓日軍很多時候也抓不到把柄威脅他。
將師部的幾位心腹軍官找過來討論了一下後,這些類似於參謀的軍官,對於胡昊提出的假設更多的不太相信。以至於胡昊覺得,會不會自己想的太多。但有了心急立功的日軍中隊長催促,這種擔心他也只能埋在心裡,交待全師提高警惕的同時,還是很客氣的讓日軍中隊打頭,他們則隨隊前進。
當日軍中隊長興沖沖進入陰風峽時,胡昊突然感覺心頭沒來由的一顫,就在他準備通知保安師減緩速度進入陰風峽時,前方的偵察兵已經看到日軍中隊長,跟提前抵達這裡的日軍步兵大隊接上了頭。
難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就在他帶領保安師五千多人以緩慢的速度進入陰風峽時,眼前發生的一切終於讓他明白。一路上他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前面跟日軍中隊匯合的日軍步兵大隊,此時正瘋狂的屠殺這支跟他們身著一樣軍裝的日軍中隊。
小鬼子瘋了?自己殺自己人?
相比保安師士兵看到這種場面而顯得震驚不已,胡昊的心中則更加透亮。此時他已經能夠完全確定,這支以電報誘引他們進入陰風峽的日軍步兵大隊,十有仈jiu是攻下大廠城的民兵部隊冒充的。
就在胡昊下令部隊進行防禦,後隊變前隊快速退出陰風峽時,墊後的部隊傳來一個令保安師官兵神情一緊的消息。在他們進入陰風峽不久,峽谷入口已經被一支日軍裝甲部隊給堵上了後撤的道路。這意味著,他們被不知道的部隊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