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日子總會令人昏昏欲睡,尤其是像韓文目前這種身份的人,關於他為何長的像淫賊的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但是有關於他身份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所以,他不能離開衡山城;
當今武林的格局相當明顯,那就是黑白分明,正邪不兩立,始終分為兩個大的陣營,而後才是五嶽劍派聯盟與魔教之間的時常火並;
少林、武當號稱是出世宗派,不願意參與這些紛爭,故而大多數時候都會擔當一個調停人的身份;
話雖是這樣說,實際上他們也是正派,也是「白」的這方面,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也會幫助五嶽劍派聯盟對抗日月神教,從側面也可以看出日月神教的實力是有多麼的雄厚;
雖說當年華山一戰魔教十長老死的死、傷的傷,但在任我行的強勢之下,魔教的實力並未得到消損,反而頗有些蒸蒸日上的意思,這才引起了五嶽劍派聯盟圍攻,就是害怕他做大;
再加上當時的魔教副教主東方不敗常懷不軌之心,裡應外合之下,導致任我行十二年來隱退世間,東方不敗遂了心願,成為了比任我行更可怕的人,但這日月神教卻是多有沒落了;
此消彼長,五嶽劍派聯盟的左冷禪竭心殫慮,籌劃多年,發展壯大,野心自然是爆棚到了極點,開始一手手的安排削弱其他各派勢力,達到統一五嶽劍派的目的;
正因為左冷禪有這種危險的想法,加之手段不大光彩,少林、武當這些年也開始漸漸的疏遠了與五嶽劍派的關係,自成一系聯盟,就連著衡山劉正風金盆洗手,他們也沒有來參與;
這便是少林、武當為什麼沒有人前來觀禮的原因,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挺複雜的,可以看出,這江湖其實與朝堂沒什麼區別,拉幫結派、明爭暗鬥都很正常;
卻說韓文在這衡山客棧群玉院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又號稱是武當武學門派的人,但是他所說之事眾人皆不明所以,為了要證明他的身份,劉正風充當領頭人,聯合幾大門派的掌門,邀請了武當山的沖虛道長前來;
這武當山與衡山同在湖廣承宣佈政使司,只是一個在東南,一個在西北,路途也很遠,快馬加鞭也要兩天多,但這才僅僅一天過去,便有一個老道士騎著毛驢前來了;
這老道鶴髮童顏,一副笑瞇瞇的樣子,手中拿著一桿半灰半白的拂塵,留著三寸山羊鬍須,穿著上不是很講究,一身洗的發白的道袍,打綁腿、穿草鞋,背後是多有磨損的斗笠;
怎麼看他都不像是什麼大人物,但他的氣卻給人一種很安寧的感覺,毛驢背上顛顛簸簸而來,一到門口便笑著說道:「兩位小哥兒!不知老道是否可以進去了?」
門口守衛拱手道:「不知道長是哪門哪派的高人?如果不說出身份,只恐我等小輩兒無法對劉師叔交代,還望道長見諒!」
看著衡山派弟子如此懂禮,老道士點了點頭,笑道:「不愧是劉師弟教出來的好徒弟!很好!很好!貧道乃是武當山沖虛道人!小哥兒?可否行個方便啊?」
「願來是沖虛道長!弟子失禮了!」,幾個衡山派弟子立即半跪著拱手致禮,為首一人道:「道長既然來了,我等安敢阻攔?倒是要通知師叔一聲,貴客臨門了!」
「呵呵!起來!老道前來叨擾,但願劉師弟不會嫌棄就好啊!」,沖虛道長一個翻身下了毛驢,牽著向內走去,一個衡山派弟子小心的引著路;
江湖中尊師重道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誰也不敢逾越了那一條線,否則就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身敗名裂不說,群起而攻之也不是不可能的;
沖虛道長左顧右盼之間看到了遠處的韓文在打太極拳,停下了腳步,和氣的說道:「衡山派的小師侄啊!那人是不是就是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位?」
衡山派弟子望了一眼,拱手彎腰道:「正是此人!他說是三豐正宗自然派的弟子,與道長同屬···恩,武當武學門派!反正他是這麼說的,因為不知道他是不是魔教中人,這才請沖虛道長前來證明一下此人的身份!」
「哦!」,沖虛道長點了點頭,他時常離開武當山獨自一人遊歷,也是剛聽說劉正風欲要金盆洗手,這才趕了過來,半途之中他便碰到了給他送信的衡山派弟子,這也是他早到來兩天的原因;
「行了!你去稟報一下你們師叔!我先去與那孩子聊聊!」,沖虛道長一笑,順手將驢子拴在了樹上,腳下蓄力,幾個縱跳,飄然而至,速快到了極點;
韓文正在閉著眼睛打太極拳,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突然,一隻手搭了上來,韓文一驚,但這手上沒有力道,他也沒有感覺到殺氣,眼睛並未睜開,反而是順著對方的手與對方推手;
剛開始還好,相互推來擋去,行雲流水一樣的令人賞心悅目,逐漸的速變得快了起來,腳下也不再是原地站樁,而是畫著圓的動了起來,像是陰陽二氣顫抖不休;
漸漸的,韓文招架不住了,對方對太極拳的領悟遠遠的超出自己,甚至可能達到「沾衣即跌」的層面,只是他一直按著力道,用借力打力的方式,可能是想給自己留一點面子?
睜開眼睛,韓文陡然抽手,站立調息,抱拳行禮,笑道:「能欺身在我身前,卻沒讓我發現,再加上對太極拳的如此高深領悟,閣下恐怕是武當山的哪位師兄?」
「呵呵!貧道沖虛子!」,沖虛道長從背後抽出拂塵,笑道:「小哥兒自稱是武當支派的人,不知可有證據?
太極拳不算,雖然你打的不錯,要知道江湖上,太極拳是流傳最廣的武學啊!再加上你這心中殺伐之意相當明顯,哪有一份自然之意?」
「願來是沖虛道長!掌門師兄啊!失敬!失敬!」,韓文拱了拱手,他剛才與沖虛道長推手,整個人處於被動,心中的殺伐之意不免流露出了一點,被沖虛道長注意到了;
走到石桌前,韓文倒了兩杯茶水,道:「道長!請坐!怎麼說呢,我曾經有過軍旅生涯,有點兒殺伐之氣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那麼,現在你再看看呢?」
運起《坐忘心經》韓文融入自然當中,天、地、人,三才合一,清靜自然,彷彿那不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倒像是一塊···石頭?
沖虛道長微微驚訝,拍了拍腦袋道:「你這功夫,怎麼像···嘖嘖!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了!感覺很熟悉!」
「《坐忘心經》,早些年我們這個支派的祖師根據道家典籍《坐忘論》演練出了這套功法,並且根據上邊的思想創造了三豐正宗自然派!」,韓文微笑著解釋道,其實丫就是在講故事;
「哦!我說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沖虛道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盯著韓文的雙眼:
「武當的支派有很多,但這三豐正宗自然派···我還真沒聽說過,只聽說過三豐自然派,王屋三豐派、蓬萊三豐派等等,不料,這···」
「這是自然,祖師張真人活了兩百一十二年,他老人家遊覽大江南北,所過之處或遇人指點、或講道說法,留下了不少足跡;
仰慕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奉其為祖師的自然也多了,總之,大家也算是同宗同源,不知道長認為我說的可對?」
沖虛道長皺了皺眉毛,眼睛轉了轉,道:「那你能告訴我,我武當派是脫胎於哪支道教嗎?」
「哈哈哈!道長啊!你這問與不問又有何區別呢?考校我嗎?沒意思!沒意思!常聞沖虛道長虛懷若谷,不料,也是這般俗人,我只是想請你證明一下我的身份,不存在派系之爭,更不存在思想上的歧辯!
罷了!罷了!我還是說給你聽!還是前朝的時候,佛道之爭爆發了最激烈的一次衝突,雙方在蒙古大汗蒙哥的主持下開展了一次辯論,當時是嵩山少林寺的長老,與全真教的張志敬道長兩人為首;
二人激辯,只可惜,全真教沒落多年,這張道長也是沒幾把刷子,被說的啞口無言,慘敗而歸,所謂成王敗寇,佛教大興,而道教卻是愈發的沒落了!
直到很多年後秉承著全真教道義的武當山道教出現了,挽回了道教的敗局!再次成為與佛教相提並論的學派,武林當中的少林寺與武當山也成為了不相伯仲的泰山北斗!沖虛道長,你大可不必用這些道家典籍來考我!真的!」
沖虛道長是個心胸寬廣的人,面對韓文夾槍帶棒的話,也不惱怒,陪笑道:
「這段故事因為是道教的恥辱,所以三豐祖師曾有言不得外傳,用它來確定你的身份再好不過了;
你既然知曉,那定是···祖師的真傳,只是你我的這關係怎麼論?老道可是好生糊塗啊!」
「先師道號玄牝!與武當上一代玄字輩的道長同輩兒,你我自然是平輩兒論交了,你年長於我,叫你一聲師兄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韓文笑了笑;
「哈哈哈哈!」,沖虛道長撫鬚大笑:「總感覺我吃虧了!你小小年紀卻與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道平輩!但願我那些弟子不會說你佔了他們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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