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納德是個老實人,你這麼嚇唬他,好意思嗎?」
秦衛一回到白公館就直接栽進了客廳的沙發裡,可惜依舊躲不過身後兩個女人的嘮叨……從桂林回來之後,他雖然不像其他人那樣很少沾家,但陪老婆的時間卻實實在在地少了許多.周恬雖然並不在意這些,可那眼神兒每每總還是帶著一點兒的幽怨。而鄭蘋如則更加直接,少了婚約的束縛,就差直接點明自己要當秦家二太太了,每次見面,那眼神兒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即便秦衛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幾乎都分不出精神去想什麼別的東西,也有好幾次差點兒被勾了去。可讓秦衛鬱悶的是,明明是那娘們兒主動**的他,他也差不多就要上鉤了,那娘們兒又偏偏在這緊要關頭撤了……逼得急了,居然說什麼怕周恬曉得。天可憐見,周恬雖然學識夠高,精通五六國的英語,可心裡還是沒能逃出傳統中國娘們兒的範疇,根本就沒管過他在外面的事情,甚至還打算主動幫他納妾……這鄭小娘們兒也不是不清楚,居然還跟他說這種話?
「陳納德是老實人?」聽到周恬居然為別人打抱不平,秦衛原本埋在沙發墊裡的腦袋,「那傢伙要是老實人,就不會以上尉軍銜去頂撞將軍,最後被迫退役了。」
「那是人家堅持自己的觀點,是那個什麼將軍沒有氣度。」周恬熟練地把自己渾圓的**墊到了秦衛的腦袋下面,「倒是你。明明跟人家關係不錯,偏偏還要利用人家。……這次他肯定又要在他那些上級的面前失分了。」
「就是。」鄭蘋如此時就恍如緊跟大太太步伐的貼身大丫環,不僅熟練地附和著周恬的話,見周恬墊起了秦衛的頭,她也「貢獻」出了自己的**,把秦衛的小腿給墊了起來,「不用陳納德,你們不也想好了辦法去對付美國人了嗎?」
「這可不能怪我。那是他自己撞上來的。」上有大美女的老婆幫忙揉著頭,下有大美人的暖昧對像捏著腿,秦衛舒服地差點兒**出來,「再者,他只是一個外派的將領,又能代表得了什麼?美國政斧的意思其實非常明顯,就是想借用他在中國的關係來打探打探我們這邊的具體態度和意見。不過可惜他們找錯人了,陳納德這個人根本就不懂得拐彎兒!單刀直入對別人行,對上老蔣這幫老油條,那是丁點兒用也沒有。」
「那你還出頭?」周恬幫他輕輕揉著太陽穴,「不說委員長夫妻倆,陳果夫和陳立夫,陳誠、何應欽,還有陳佈雷,這些人誰的地位比你低了?非得要你出面得罪美國人?」
「我不出面誰出面?」秦衛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周恬的小腹,「你又不是不曉得這幫人,個個都鬼精得要死。我要是不出面,陳納德還得死纏爛打……何況老蔣還故意試探我。我要是不把美國佬兒得罪了,他能放心?」
「試探?」
周恬兩人並沒有去黃山別墅,之前的事兒也是聽秦衛自己說的,可這傢伙卻沒有告訴她們老蔣試探過自己。
「他們有完沒完?不是早就告訴過他們咱們沒有什麼野心了嗎?等打完仗就回家種田去,怎麼還是試個不停?」鄭蘋如白嫩的臉龐頓時就變了顏色。她對國民政斧早就沒有了任何好感,因為她已經弄清楚了自己在刺殺丁默村事件中的真正身份——一枚棄子!不過就是一枚棄子!雖然是汪精衛下屬的特務大頭目,可丁默村那個**當得並不純粹,跟國民政斧這邊依舊勾勾搭搭。而代表國民政斧跟丁默村勾聯的,就是中統。陳立夫想借用丁默村的身份地位謀取情報,所以一直以來都對丁默村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一直沒有對這個大**採取什麼刺殺行動。要知道,汪偽政斧的諸多頭目都是國民政斧特工的刺殺對象,從汪精衛到陳公博,再到那些所謂的市長、執委什麼的,被刺殺了多少?丁默村和李士群在汪精衛手下的地位與陳立夫和戴笠在老蔣手下相當,又助紂為虐地抓捕了大批抗曰志士,理應是國民政斧的首要刺殺對像之二。可從丁默村叛變一直到重新再叛變回來,國民政斧居然只安排了她鄭蘋如參加的一次刺殺,而且還失敗了。
許多人都說是她「愛」上了表面**儒雅的丁默村,所以才在關鍵時刻示警,使得丁默村逃過了必死之局。可她就是鄭蘋如,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事兒嗎?她從沒有愛上過那個**,更從沒有在那次的刺殺行動中向丁默村示警。一開始,她還以為是丁默村夠警覺,所以發現了他們的陷阱,可不久前她才清楚,丁默村不過是配合某些人在演戲罷了。那場刺殺,不過就是中統和丁默村本人的一次對外交待。中統交待的對象是那些仇恨**和曰本侵略者的中國人,交待的內容是我們一直在追殺那些**;丁默村交待的對象則是曰本人和汪精衛,交待的內容是我丁某人沒跟國民政斧有過任何勾聯,你看,他們都來刺殺我了,差一點兒我就沒命了……而這場刺殺之後,中統和丁默村各取所需,繼續在暗地裡聯繫。只有她鄭蘋如,成了中統的棄子,並最終被丁默村的手下送進了刑場,險些喪命。
本來,她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可丁默村和周佛海卻再次叛變,叛離了汪精衛。結果,因為他們私吞了數噸黃金,引起了老蔣的殺機。周佛海還好,保住了一條小命,被發配去了青海,在西寧成天面對川軍那夥人的冷臉;可丁默村卻沒有那種好運了,被老蔣派戴笠給結果了。而戴笠本著廢物利用的精神,在殺人之前,使勁兒地拷問丁默村,結果就把有關她的事情給問了出來。戴笠那是何等的心機?本來就對她這個出身中統的人靠到秦衛身邊不滿,得到陳立夫等人這樣一個把柄,當然是立即就告訴了她。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戴笠在瞎說,可仔細一想,她和中統的人刺殺丁默村,以丁默村的心狠手辣,如果確定她就是刺客之一,怎麼可能一直不殺她,反而一直好吃好喝的供著,只是不給**?就因為她長得漂亮?以丁默村的地位,什麼樣的美女弄不到?不殺她,其實就是考慮到她父親是**元老,怕中統到時候不好交待罷了。什麼,既然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還要派她去?弄清楚好不好,丁默村和陳立夫之間的聯繫是頂級機密,兩人作局,又怎麼可能讓下面的人知道具體情況?陳立夫只是下令刺殺,上海的中統機關自然就要選擇一個最有把握的方式方法。等到陳立夫和丁默村發覺,已經來不及了。尤其是陳立夫,根本就不可能讓下面趕緊停手。再者,她當時也是熱血志士,還曾想過綁架曰本首相近衛文縻的兒子,以迫使曰軍退出中國,又怎麼可能因為上級的命令就甘願放棄這樣一個刺殺大**丁默村的機會?讓大家浪費時間去想另一個並不是很有把握的計劃嗎?那這段時間內丁默村和他手下的76號又得害多少人?
可沒想到,自己的姓命在這些人眼裡居然如此不值錢。丁默村最後還是要殺她,因為如果一直不殺,會引起曰本人,還有汪精衛等人的疑慮。而且她父親鄭英伯在她被抓之後依舊拒絕出任偽職,汪精衛等人惱羞成怒,要殺她洩憤。
可以說,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對國民政斧,尤其是中統充滿了怨念。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找中統的人報復?陳立夫在**內的地位比戴笠還高,跟陳果夫一起執掌**的黨政大權,即便是秦衛也不可能把對方怎麼樣。何況陳立夫做錯了嗎?丁默村該死,可如果這個人能給國民政斧提供重要的,其他途徑難以得到的軍事、政治情報,還要不要殺?殺人容易,再找這麼一個可以獲取高等級情報的「內線」可就難了。
「也不算是試探吧,現在想想,倒有點兒像是挑撥離間。」秦衛朝周恬的**上哈了一口熱氣,「可能是看我的勢力有越來越大的嫌疑,所以想用這麼幾句話,引陳誠、陳果夫、陳立夫來找我的麻煩,讓他們主動給我拆台。」
「陳誠我知道,誰都知道他想接委員長的班。」鄭蘋如撩了一下頭髮,輕吐了一口氣,把鬱悶的心情甩到一邊,又輕輕給秦衛捏起了小腿,「可陳果夫和陳立夫跟你的關係不是還勉強嗎?而且一直以來這兩兄弟似乎對你還算客氣,怎麼也會……」
「我跟他們沒交集,他們當然客氣。誰還會無緣無故地結仇嗎?」秦衛一笑,「可如果我真成的老蔣中意的**人就不一樣了。打這個主意的人已經很多了,他們可不想再添一個變數。」
「依我看,他們未必都是委員長中意的對象……」周恬突然說道。
「哦?」秦衛猛得一抬頭,「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還用看?」周恬白了她一眼,「蔣太子在雲南幹得風生水起,現在到處都有傳聞,說委員長要栽培自己的兒子。人家可是親父子,如果我是委員長,當然中意自己兒子。」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見解。」秦衛又趴了下去,「蔣經國是太子爺沒錯,可他才回中國幾年?根基還淺著吶!」
「那你的意思……」
「報告!」
鄭蘋如正想詢問秦衛是怎麼看的,門外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這聲音她還算熟,是戴笠新派給秦衛的一個秘書。不過考慮到周恬和她的存在,所以這個秘書是男的。
「什麼事?」秦衛無奈地坐起來,朝外面大聲問道。
「報告長官,軍統總部來電話,說……」秘書依然沒有進來,說話也有些遲疑。他可是親眼看著兩位「太太」跟著秦長官一起進的客廳。
「說什麼?」秦衛不耐煩地說道。
「長官……」秘書還在猶豫。
「沒聽到嗎?有事就說!」這一回是周恬開口了。秘書的表現讓她也有些不滿。秦衛一般都不瞞她什麼,一個秘書居然還搞這一套?
「是!」這可是你們讓我說的。隔著門兒,秘書也看不到秦衛是什麼臉色,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軍統來電話,說抓了一個女**,她說……是您的三姨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