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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民被秦衛打發了回去。不過他沒有想到,鄭介民的到訪才只是個開始而己……新1軍自正式成立之後就沒打過一仗,孫立人等人求戰若渴,所以最先忍不住把鄭介民派來當了「說客」。而緊接著新1軍之後的就是第5軍,杜聿明部。按照這位未來的**新一代大佬的說法,第5軍跟日本人仇深似海,去年的桂南戰役之中,第5軍在崑崙關與日軍一戰,雖然殲敵頗眾,可自身損失也是極大,跟日軍可謂是結下了血海深仇;另外,百武晴吉突襲海防港,幾乎打了他們第5軍一個措手不及,並最終導致他們不得不退出北越,所以,這個仇也一定要報……而在杜聿明之後,李漢魂的第八集團軍也派了人來,甚至連徐庭瑤下屬的第三十五集團軍也來了說客,而最讓秦衛想不到的,就是雲南方面,盧漢居然也專門發來了電報。
……
「啪!」
白祟禧正低頭看著文件,一沓電報就砸在了他的面前。抬起頭來,結果正看到秦衛不懷好意的目光。
「你什麼毛病?進來不知道敲門啊?」
「我毛病?你們毛病才是吧?」聽到這貨居然還敢倒打一耙,秦衛更氣不打一處來,「明知道老子休假,還把這些人都往我腦袋上推……幾句話的事兒,用得著這麼噁心我?」
「將士們求戰若渴,都想為國立功,這有錯嗎?」白祟禧放下手裡的文件,「再者說了,大家願意找你,那說明你在老蔣面前有臉,這可是給你漲臉的事兒!我跟徐月祥倒是也想替大家說話呢。可人家不認啊。」
「少來這套。」秦衛鄙夷地看著這個傢伙,「別以為我在這兒時間少,就不認識幾個人。明明這些人都是先找的你跟徐庭瑤,結果全被你們推到我那兒……我最近又沒得罪你,用得著這麼折騰我?」
「這怎麼能叫折騰?你在老蔣面前就是比我跟徐月祥有面子嘛,是不是?」白祟禧笑道,「再說了,你現在可是一級上將,比我軍銜都高。徐月祥就更別說了,才是個中將……大家不找你。難不成還來找我?」
「我看你就是嫉妒!」秦衛沒好氣兒地冷哼了一聲:「按你這說法,我軍銜最高,豈不是得向老蔣要求拿下你這個兩廣會戰總指揮的職務?」
「你要是想要,我雙手奉送!」白祟禧雙手虛托,一副大度的模樣。
「別亂說話。我要是真當上這個兩廣會戰總指揮。廣西以後可就沒你跟李德鄰什麼事兒了,你信不信?」秦衛冷哼道。
「……那你就當我沒說。」白祟禧愣了一下。旋即陪笑著收回了雙手。他還真不敢在這方面跟秦衛說什麼硬話。這小子歪點子多。真要是耍起手段來,對他們桂系而言肯定是是個大麻煩。別的不說,光看看滇系現在的處境就曉得了……秦衛只用了兩招,一招大學生觀政,一招廉政公署,根本就沒有直接插手雲南的行政運作。就把盧漢一幫人整得死去活來。本來,光是那些嫉惡如仇的大學生,或者光是蔣太子主持的廉政公署都不可怕。學生好糊弄,蔣太子外人一個。都壓不住滇系那些地頭蛇。可這些學生再加上廉政公署就不得了了。學生觀察,發現問題,立即就會向廉政公署舉報,而廉政公署的蔣太子背靠中國頭號參天大樹,又有老蔣派來幫忙的一些積年老吏,根本就糊弄不住。
不久之前,老蔣就專門為廉政公署遞交到重慶的一份有關雲南官員的貪腐狀況的調查報告敲打了盧漢一通,而盧漢呢,也不得不為這些倒霉蛋兒的雲南官員買單……別的不說,光是昆明就有多名廳級官員被撤職查辦。廳級啊,在整個滇系都算是能排得上號兒的人物了。這麼一下子就沒了。而且還沒人同情,連雲南人自己對這些人都是臭罵……誰叫你貪腐來著?當然,盧漢等人也曾試過「反抗」,意圖拐著彎兒的替這些人翻案,放話說這是老蔣故意打壓地方,而小蔣不過只是他老子意志的執行人罷了……結果呢,這把那幫大學生又得罪了!為什麼?舉報人就是這些學生啊!你們說這是蔣氏父子故意打壓滇系,這不就是說他們這些大學生也是蔣氏父子的走狗了嗎?嗯,「走狗」這倆字用得不合適,老蔣現在畢竟還是國家領袖,可這意思是相通的。大學生們多清高,又自認是憂國憂民的正義化身,哪受得了這個侮辱?而這些學生的背後,就是那些文化界的大拿,也就是輿論界的主導力量之一。而最重要的,就是在廉政公署的調查之下,那些官員的貪腐情況全都是證據確鑿,無法抵賴。所以,盧漢等人搬起石頭沒砸到別人,倒是把自己的腳給砸腫了,不僅丟了裡子,還丟了面子,被輿論弄得好一陣焦頭爛額,現在還煩著呢。
而滇系如今的遭遇,可不就是眼前這貨搞出來的?而相比起滇系,他們桂系雖然已經將觸角伸入到了中央,不再是一個單純地方性軍閥體系,可他們同樣也有著一個巨大的劣勢:他和李宗仁都不在廣西。雖然他們在廣西擁有著巨大的聲望,可軍隊不在廣西,領導者也不在,桂系堪如浮萍!如果不是抗戰,老蔣早就朝他們下黑手了。可老蔣的手段哪有秦衛這混球詭異?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讓他相信,就算秦衛告訴他會賣了桂系,還要讓桂系的人幫著數錢,他都會相信個七八成。盧漢撤下那些滇系的官員,不就是自己砍了自己的手腳麼?
「算了,我也懶得說你……不過你這個總指揮不能老是這麼縱容這幫人啊。想打仗值得表揚,可也得服從上級意志吧?軍人不就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麼?」見白祟禧主動退讓,秦衛也就沒有再逼迫過甚……這傢伙心高氣傲,太過份了有可能會惹出反效果!
「那你能讓我怎麼辦?三個師團啊!被圍到現在,那眼睜睜的就是一份饕餮大餐!」白祟禧道:「當兵的,誰不想立功受賞?誰不想沙場揚威?結果被你們這麼一搞,白幹了……換你你樂意嗎?」
「那當然不樂意。」秦衛歎了口氣,「可你們也不能全讓他們找我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個空頂子,連空軍都是遙控指揮……這幫人萬一耍起橫來,我惹得起誰啊我?」
「少裝可憐。」白祟禧又是一陣氣往上撞,「你惹得起誰?你怎麼不說說現在有誰惹得起你?」
「是嗎?」秦衛想了一下,又笑了起來:「雖然我很想謙虛一下,不過這話好像還真有那麼點道理。而且從你白大長官嘴裡聽到,我怎麼就那麼舒服呢?」
「滾……」白祟禧氣道。
「別那麼沒禮貌……那個,現在這種風氣得好好剎一剎啊。」秦衛擺擺手,對白祟禧生氣的樣子視而不見,「想打仗是好事兒,可局部必須服從全局!日本人馬上就要南下,這對咱們是好事兒,可不能攔著。」
「你就這麼確定?」白祟禧也嚴肅起來,「萬一他們是虛晃一槍,目標其實是咱們呢?」
「這話問的……你可是軍事家。日本人要是真想打咱們,用得著這麼麻煩嗎?只要往廣東增兵,還是有很大的可能能夠營救出百武晴吉他們的。」秦衛道。
「可問題是他們敢嗎?」白祟禧冷哼,「除非是用海軍運輸,否則,他們就得從西伯利亞坐鐵路南下,這中間得走多少路?又得經過多少個戰場?那麼多士兵,他們又得需要多少運力?而如果不走陸路,改走海路……他們就不怕再重演一遍長谷川清全軍覆沒的故事?」
「可以先從海路運到福建,然後從陸路進入廣東嘛。」秦衛笑道。
「你當日本人忘了你在浙南和閩北建的那些機場,還是當他們忘了你背後的那個情報組織?」白祟禧再次對秦衛表示了鄙夷,「只這兩條,這跟走海路直到廣東又有什麼區別?」
「這麼說,咱們還真是吃定他們了?」秦衛問道。
「那當然不是。」白祟禧又歎了口氣,「他們只需要從西伯得亞沿鐵路南下,咱們就只能增兵華北,不然,大半個北方都有可能會陷入敵手。到時候失地喪土且不說,留在華北的各部極有可能都會受到重創。而為了保住華北,我們自然就只有派兵支援……可無論是第九戰區,還是第三戰區、第五戰區,都不能輕動。因為他們要防著長江兩岸的日軍。這樣一來,就只有咱們這邊能出手了。就像當初武漢會戰的時候,老蔣不停的從廣東調兵支援一樣。」
「可如果像你這樣的說法,那他們就更不必搞什麼談判的花活兒了。直接派兵來就是,正好鐵木辛哥的那些武器還留在喀爾喀,可以省他們好大一份力氣。」秦衛又道。
「是這麼說……」
「所以,別再讓那些人來找我。再來找我,我可就真生氣了……這嚴重影響我二人世界的生活,明不明白?」秦衛又道。
「我可以攔,可攔不住怎麼辦?」白祟禧才不會乖乖聽話:「我可管不住他們的腿。」
「那你就直接告訴他們,日本人把百武晴吉這幫人弄去是為了打美國人的……」
「胡鬧。這話也能亂說?」白祟禧嚇了一跳。
「什麼亂說?真要沒理由,你就這麼說!我不怕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