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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可不是好調動的。」
蔣介石何償不想調動八路軍?他不僅想調動,還想大大地調動,最好是能全都調動出來……讓八路軍跟日本人死掐去,反正不管是誰有損失,他都只會高興。可朱德跟他交手無數次,哪會不曉得他的那點兒套路?命令,接了;仗,也打了;大仗……等著!
他不停地發命令催,甚至中條山戰役的結果出來之後,他還曾讓《中央日報》的一群人不停地譴責**,譴責八路軍。說八路軍一直避敵不戰,只會躲著日本人,暗中發展自己,卻坐視**大敗。妄圖將中條山戰敗的罪責分一部分給**。可**根本就不理會他的這一套。就逮著一個事實糾纏不停:**在中條山有二十多萬大軍,日寇三次進擊皆不能勝,怎麼這一回才三五天就全線潰敗了?我們倒是幫你們來著,但我們的根據地本來就已經被多田駿的「囚籠政策」分割得極為零亂,把軍隊集結起來非常的不易,所以需要點兒時間。可誰曾想你們根本就沒有給我們這個時間……換言之,你們自己無能,別賴老子頭上!
「其實我覺得這是委員長您用錯了方法。」秦衛有些好笑。蔣介石時時刻刻都想置**於死地,**也時時刻刻在防著他,當然不可能乖乖聽命。而且**在宣傳輿論方面一直都遠勝國民黨,中條山大敗又確實是**潰散太速所導致的,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掩蓋不過去。蔣介石一邊想把屎盆子往人家身上扣,一邊還想推著人家去送死,肯定要自取其辱。
「用錯了方法?」蔣介石一怔,「那你又有什麼辦法?」
「是啊,**那些人個個都狡詐如狐。滑如泥鰍,你怎麼能讓他們乖乖的發動大戰?」戴笠也很好奇秦衛能用什麼辦法催八路軍出戰。
「不管好不好聽,也不管名義上是什麼情況,我們都應該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就是我們中國此時最大的一個在野黨,最大的反對黨!只不過它與一般的在野黨不同的是,它還有自己的武裝!」秦衛整理了一下措辭,正色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兩黨或者多黨制的國家,都沒有執政黨命令在野黨聽命的先例。當然,現在是戰時。應該有戰時的規矩。可國共兩黨之間的不信任是由十幾年的相互征戰而來的,簡簡單單的一個『戰時』就想讓他們聽命,這顯然不現實。」
「他們不是反對黨,更不是什麼在野黨,他們是『匪』!」蔣介石胸口起伏。「即便我們現在囿於抗戰的形勢,不得不與他們合作。可匪終究是匪。等把日本人打跑。還是要消滅的。」
「可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秦衛笑了笑,他沒興趣糾正老蔣的認知,他只是想起了日後**解放中國之後的情景。那時候的老蔣同樣也成了「匪」,國民黨的軍隊更成了「蔣匪軍」。後世有人說**得志便猖狂,可看看現在老蔣的「堅持」,「蔣匪軍」這三個字又何嘗不是今天「共匪」二字反作用力的顯示?
「以後就以後吧。你說調動八路軍,到底怎麼調動?」蔣介石同樣也沒興趣給秦衛講課,講一講為什麼**會被自己稱為「共匪」,他現在只想知道怎麼才能解除多田駿這個威脅。
「交換!」秦衛淡淡地說道。
「交換?」蔣介石一怔。
「秦衛。你的意思難不成是……讓政府出錢,『請』八路軍出兵?」戴笠在一邊皺眉問道。
「出錢?」秦衛一哂:「就算咱們出錢,八路軍也不可能輕易出動的。何況八路軍再怎麼說也至少有一個集團軍,真要出錢,咱們得出多少開拔費才合適?這要是形成了慣例,以後其他非中央軍嫡系的部隊出動也要問政府要錢,咱們又該怎麼辦?」
「不出錢,那你的『交換』是什麼意思?總不可能是物資,或者什麼地方官職或者地盤兒吧?」戴笠又問道。
「我從不做虧本兒生意。」秦衛依舊搖頭。老蔣的物資自己還不夠用呢,聽命令卻非嫡系的雜牌都撈不著幾根毛,何況**八路軍?至於地方官職或者地盤兒……老蔣最怕的就是**有地盤兒,更不可能給對方以正式的名義。
「那到底是怎麼個交換法?」蔣介石有些等不及了,沉聲問道。
「飛機!」秦衛笑道。
「你要給**飛機?」戴笠駭然驚叫。
「屁!」秦衛瞪了他一眼,「你當我傻的?我都說了我不做虧本兒生意。」
「那你是什麼意思?」蔣介石也瞪了戴笠一眼。他雖然剛才也嚇了一跳,可秦衛應該知道他絕不可能答應給**飛機的……連人手一桿槍,每人五發子彈的標準都達不到的**就已經夠難對付了,要是再有了飛機,那還不翻了天?
「八路軍大規模出兵破襲正太路及其周邊地區的日偽軍據點、要塞,做為交換,空軍可以派出兩個大隊的運輸機聽其使用兩個月。」秦衛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怎麼樣?」
「運輸機?」
「廢話。要是戰鬥機或者轟炸機,你就不怕人家一不小心『掉』到曾家巖來?」秦衛又瞪了戴笠一眼。淨問些不著調的問題。跟胡蝶呆一起呆得腦漿都退化了吧?**八路軍裡面可有不少老紅軍,老紅軍裡面跟老蔣有仇的那簡直就是不可計數,萬一真有人腦子一熱,借口什麼八路軍要來重慶「視察」,來個民國版的「911」,得出多大問題?
「自從**搬去了喀爾喀,政府知道那邊兒的消息越發的少啦。」蔣介石想了想,歎了口氣,「如果再派兩個大隊的運輸機給他用,那他豈不是要在庫倫更加坐大了?」
「委員長,難道我們不給**運輸機用。他就會停止發展了?」秦衛笑道:「何況就算我們派了運輸機,兩個大隊而己,他們又能運多少東西過去?那裡可是蒙古人的地盤兒,他們的人到那兒越多,就越有可能跟當地蒙古人起衝突。而他們運過去的人越多,在關內的人就會越少,勢力自然也就越小……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們在喀爾喀的實力越強,就越會受人忌憚。不管西伯利亞一戰的勝利者最終會是誰。都不可能任由這麼一頭老虎在自己的臥榻之側……可話再說回來,**不管怎麼說也是為國守土,咱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人打敗,或者乾脆就被人弄成了附庸吧?」
「話是這麼說啊。可**畢竟不是一般人,」蔣介石眉毛挑了挑。似乎有些意動,但依舊有些擔心。「根據我們在東北的情報人員送回來的消息。**領導的一些抗聯的隊伍正在越過興安嶺,朝著東蒙古集結!而就在不久前,也就是第34集團軍東進之後不久,**王震的第359旅在東蒙古與喀爾喀交界處襲擊了一個日軍中隊,同時還剿滅了偽滿『安**』的一個團!他們可是不甘寂寞的很吶。」
「是啊,光聽這話。他們確實是很不安份。可委員長,」秦衛陰笑一聲,「越不安份,才越不受人待見。喀爾喀戰略地位緊要。東進就是東三省,北進則直插西伯利亞腰腹,南下又可威脅京津山西等地……蘇聯人要是勝了這一仗也就罷了,可如果日本人勝了,**恐怕就沒幾天好日子過了。這時候,他們在喀爾喀的人越多,才對咱們越有利,不是嗎?」
「時近10月!隆冬將至啊!」蔣介石抬頭看了看窗外,「西伯利亞嚴寒酷烈,最適合蘇聯人,日本人能嬴這一仗嗎?」
「能嬴。」秦衛笑道。
「你就這麼有把握?」蔣介石奇道。
「至少有八成的把握。」秦衛笑道,「除非斯大林突然發羊角風,把他佈置在歐洲的防備德國大軍調過來,不然,鐵木辛哥就敗定了。」
「蘇聯可是大國,鐵木辛哥也是名將,不要小看了人家。」蔣介石微微皺眉,「何況蘇聯軍隊數百萬。以前戰事在遠東,因為路途遙遠,不能派過來太多,可現在戰事已經到了烏拉爾山以東,斯大林難道還能容忍?他只需要調動一小部分就可以抵定戰局,日本人哪來必勝的把握?」
「戰事確實已經到了烏拉爾山,可決戰之地依然在貝加爾湖一帶。而且烏拉爾山以東因為勞改犯的暴動和日軍的進攻,政局基本糜爛,如果想要平定,需要投入的力量恐怕遠不只鐵木辛哥帶來的那點兒人。斯大林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自找麻煩。」秦衛笑道:「當然,他這樣也是體現了對鐵木辛哥的信心。認為他手下這個大將絕對有足夠的能力在冬季來臨之後反擊成功,取得這場西伯利亞保衛戰的勝利。」
「那鐵木辛哥萬一真的勝利了呢?東三省豈不是有落入**之手的危險?」蔣介石問道。
「東三省是日本人的命脈,死也不可能放棄。而蘇聯面臨德國的威脅,肯定也不會在遠東跟日本人生死一戰。所以,即便是蘇聯人僥倖勝了,東三省依舊會是日本人的。而只要東三省在日本人手裡,那他們就一定不會允許**在喀名喀生存!而除了日本人,蘇聯人到時也肯定會再次進入喀爾喀。那樣一來,**就是兩頭難做人。何況日本人集結大軍去保衛東三省,在關內的勢力自然也就要再次縮減,這對我們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有道理。」老蔣沉默了。秦衛分析的每一項都有十足的理由,他雖然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卻找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而且他也確實心動了……如果能借蘇聯或者日本人的手把**給幹掉,無疑是最好的結果。可這樣到底行不行?**那些人可是非常狡猾的。
「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