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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消息就賣了500枚機載魚雷?」
陶德曼走了,帶著一個讓德國不得不小心在意的消息。50艘驅逐艦是一股相當強大的力量,雖然英國不太可能無償獲得這些,應該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但這些驅逐艦背後所代表的是美國的有限參戰……任何國家都不能無視美國!即便是現在的德國。相信這個消息會讓包括希特勒在內的德國高層感到警惕,說不定也真的會像秦衛所希望的那樣,先不理會蘇聯,而是先跟意大利一起出兵北非,奪下原油產地利比亞再說。誰叫德國什麼都不缺,就缺油呢?
不過相比起陶德曼,最震驚的還是新一軍的三人組。郭汝瑰在國防部作戰處當過幾年處長,也算是見多識廣,可500枚機載魚雷還是讓他感覺像是在做夢……即便這種魚雷比艦載魚雷要輕的多,可這也是魚雷啊。一般的魚雷艇也就是攜帶那麼幾枚而己,這一下子就是500枚……交換的卻只是秦衛輕飄飄的幾句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字千金」?
「我這可不是一條消息,而是50艘驅逐艦!」秦衛笑道,「英國憑藉著海軍來抵擋德國人的進攻,不過他們的艦艇在德國空軍的打擊下也是損失慘重。所以,這50艘驅逐艦就意味著他們海軍的力量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復,也需要德國方面做出一定的戰術調整。另外這條消息還告訴他們,美國已經有了參戰的意向……這比那50艘驅逐艦更具有威懾力。而提早知道這個消息對德國來說同樣意義非凡,因為他們可以提前派人去美國進行遊說,如果能夠讓美國政府改變主意是最好,不僅可以減少一個未來的強大的敵人,還讓英國相當於直接損失了一批重要的海上力量。而即便是無法遊說成功。至少也能讓美國猶豫,進而推遲雙方的交割時間,這同樣也有利於德國的征戰。……你們說,這個消息值不值500枚魚雷?」
「當然值!何況還是法國貨……慷他人之慨而己,德國人自然不會不樂意。」鄭介民急忙說道。
「長官,您這些魚雷打算用來幹什麼?」郭汝瑰問道。
「機密。」秦衛看了他一眼,笑道。
「我多嘴了。」郭汝瑰一怔,急忙認錯。他差點兒忘了眼前這位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看來以後還是得好好聽話才行。不過看看鄭介民,再看看孫立人,他突然明白過來秦衛為什麼一定要把新一軍留在雲南了。他在某種程度上不得不聽從這傢伙的命令。鄭介民又跟這傢伙關係甚好,新一軍統共三個師,就有兩個師要聽從調遣,僅剩下孫立人自兼師長的那個師還算自由,可稅警總團能擴編成新一軍。孫立人能當上這個軍長也有秦衛幫忙說話的原因。所以,孫立人還欠著秦衛好大一份人情。有這份人情在。只要不違背原則,孫立人也不好跟秦衛對著幹。這樣一來,新一軍數萬精銳,不就有七八成是秦衛的了嗎?
「不知不覺啊……」郭汝瑰看著秦衛,只覺得心中微微泛涼。他當作戰處長的時候,秦衛還只是一個能量很大。卻沒什麼根底的人。可現在才過了多長時間?這傢伙居然已經初步掌握了新一軍。再加上他在空軍中的權威,已然是一個新崛起的軍閥了!而現在這傢伙又到了雲南……莫不是這廝想把這兒當成自己的根基所在?聯想到來自國防部舊識的傳聞,說**中央之所以會從延安搬至喀爾喀,據說也是這廝遊說的原因。這已經不是一個二級上將,一個滇黔公署主任能蓋得住的事兒了。這已經是真真正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自己在這樣一個人手下幹活兒,還能為從容地為黨效力麼?
「對了,來的時候沒有見到楊傑……他跑哪兒去了?」秦衛沒有再提有關驅逐艦和國外的事情,他看了一眼三人,又開口問道。
「楊長官和徐遠舉去了玉溪視察,要過兩天才能回來。」鄭介民答道。
「玉溪?呵呵,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生產建設兵團最近怎麼樣?」秦衛又問道。
「我跟徐遠舉聊過幾回,應該還行吧。」鄭介民又道:「尤其是有了拖拉機之後,開荒的速度明顯加快。聽說楊長官為了進行宣傳,還做過好幾次演習,讓上百輛拖拉機排成一排,一起從地的這頭兒犁到那頭兒。那氣勢,據說把不少到場的記者都震得說不出話來,在報紙上更是連篇累牘地報道,盡說他們兵團的好話了。」
「這報道我也看過,差點兒把楊長官說成是神農再世,就差要求重慶撤掉他的兵團司令,直接調去當農業部長了。」郭汝瑰也笑道。
「這是好事兒。兵團表現的越好,就越有利於日後的推廣……畢竟,這場戰爭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總有結束的那一天。到時候,國家也不可能再繼續維持數百萬軍隊的規模,可退役還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如果能有生產建設兵團來緩衝一下,既有利於士兵們掌握一門生存技能,又能增強國家的生產建設能力,尤其是某些艱苦工程,可能更需要這種半軍隊的隊伍上去。」秦衛道。
「長官,我們新一軍什麼時候南下?」孫立人並不很關心其他的問題,他一直都在考慮緬甸。
「等那邊準備好了再說,畢竟,就算真要打,也要等上一段時間。」秦衛笑笑,「反正你們到了地方,就按平時的來就是了。不過我希望你們到了南邊兒之後,能多招收一些當地的少數民族士兵……」
「是為了緩解跟當地人的矛盾?」鄭介民問道。
「不是。」秦衛搖頭,「是為了對付緬甸當地的那些人。」
「緬甸的當地人?他們一直都受到英國人殖民壓迫,如果我們去那兒,應該是有機會聯合才對,怎麼……」郭汝瑰問道。
「誰告訴你們我們去緬甸會跟英國人交手?」秦衛淡淡地看著三個人,「我希望你們能記住。哪一天我們真要是進入了緬甸,你們的周圍可能都是敵人!不論是英國人、日本人,還是緬甸人,都有可能把槍口對準我們!所以你們最好防著他們,因為這麼做其實就是在保護你們自己。」
……
「長官,他們想見你。」
緬甸在秦衛未來的規劃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他甚至將之當成了自己未來安身立命的所在。而孫立人的新一軍是目前他唯一一個有可能掌握的軍隊,所以他不打算放過。不過無論是孫立人,還是鄭介民和郭汝瑰,在聽從他的命令的同時,更都有各自效忠的對象。他不能可能強迫他們完全聽從自己。所以只能慢慢地拉攏,逐步地培養相互的聯繫和信任感。而因為跟陶德曼的交談,包括孫立人在內,目前都對他有一點高山仰止的感覺,正是掙印象分兒的絕佳時刻。所以他打算趁熱打鐵,進一步確立自己在這個四人小團體中的絕對領導地位……而就在這個時候。鄭蘋如卻帶著幾個人走進了客廳。
「姓秦……秦教授!」
為首的正是齊琪。身旁雷打不動的還是路小佳……至於其餘幾個學生,秦衛都不太認識,應該是西南聯大出來的。只是這些學生臉上的神情顯得很不好,貌似受了欺負一樣。
「怎麼了?」秦衛不想跟這幾個學生耽誤時間,也就沒心思調侃齊琪對自己的稱呼,直接問道。
「秦教授。不知道您看沒看今天的報紙?」路小佳上前一步問道。
「我昨天才到,一個小時前醒過來洗臉刷牙,十五分鐘前剛送走一個外賓……沒時間看報紙。」秦衛搖頭答道。
「那你最好還是看一下。」齊琪氣鼓鼓地從背後拿出一份兒報紙,直接扔到了他的面前:「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麼的黑暗……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我好像還算有錢。不過我沒有為所欲為。」秦衛首先申明了一下,然後拿起報紙,再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用紅筆重點標明的那則新聞:「學生家長主動撤訴,龍三公子無罪釋放?學生家長?……這是怎麼回事兒?」他覺得有點兒發懵。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路小佳扯了扯又想發脾的齊琪,上前說道:「昆明法院原本一直拖延著不開庭,前幾天卻突然向學校下發了通知,說是馬上開庭。結果我們學生會和教務處的代表就去了,可沒想到,龍家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幾個人,自稱是遇害的趙康賢和張齊的家人,直接代替我們學校代表坐上了原告席,然後在庭上當庭宣佈撤銷控訴……」
「原來是這樣。」秦衛撓了撓頭,突然又掃了一邊的鄭介民一眼,「老鄭,你在昆明這麼長時間,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兒吧?」
「這個……」鄭介民有些尷尬,「知道一點兒。可我就是當兵的,這是地方政務,不歸我管。而且上面的意思您也知道,其實就是想給龍雲一個面子,放龍老三一馬。我又何苦告訴您,讓您為難呢?」
「胡說八道!什麼上面下面?難道我們兩個同學的生命還不及他龍雲的一點面子嗎?」齊琪怒聲斥道。
「齊小姐,我能理解你們心中的憤怒。可是你們也必須承認,龍雲即便已經被送去了重慶,可他在雲南的影響力依舊不小。你們堅持要殺掉他的一個兒子,這很不利於雲南的穩定。」鄭介民自然知道齊琪等人跟秦衛的交情,雖然沒有多深,卻是相識甚早。所以,雖然很不高興被一個小丫頭喝斥,他卻還是耐心的解釋:「何況龍雲用的這一招也並不違法……他找來的確實是你們兩個同學的家人,其中一個還是你們同學的父親。親生父親都不決定計較了,你們這些同學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