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跑了出去,我便跟了上去。女人呆愣愣地坐在:亂地看著前方,空洞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方向。
我拿出了一疊銀票:「明天我就會離開,能不能麻煩你照顧我帶來的那個男人。」
女人只是茫然地看著前方,顯然沒有聽見我說話。
我想了想,將銀票放在她的手中:「這樣吧,如果你沒有去處就用這些銀子送他去天域邊關,他醒來就會給你安排一個容身之處。」
女人渙散的視線漸漸收攏,轉過頭呆呆地看著我,我笑了:「你需要好的環境調養,也是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
女人緩緩撫上自己的肚子,眼中依然帶著迷茫和一絲淡淡的恐慌。
「三天後他就會醒來,但身體依然虛弱,所以他無法獨自前往天域,到時你就說是我說的,他便會在到達後為你安排容身之所。」
女人木訥地點點頭,我扶起了她:「還有,我給你地圖,你順著地圖走,應該會更快抵達天域。」我將一副地圖交給了女人,女人呆呆地拿著,那地圖其實是條遠路,如果不利用藏青來拖延時間,我就來不及回影月騙出水東流的兵。
忽然,女人看向了屋子,眼中帶出了她的惶恐,我冷笑道:「要我幫你殺了他嗎?」
女人的眼眸中帶出了一絲殺氣,但她還是咬著唇搖了搖頭。
於是。在第二天,我就帶走了那個男人,然後扔在了山野中,讓其自生自滅。
帶著女人和藏青入了附近地城鎮,給他們買了一輛馬車,便啟程前往邊境。
我坐在藏青的身邊輕輕撫過他漸漸恢復血色的臉。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散亂的視線無法聚焦。我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著:「我先走一步,我們還會見面的。」
他閉上了雙眼,在我準備抽身離去地時候,他卻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那力道彷彿是抓著他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對不起……時間不允許我再陪伴你,藏青。我們還會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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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天域打來啦……」
「哎喲,這還讓不讓我們老百姓活啊,邊境就是不消停。」
「哎……」
一路走著,身邊都是往境內遷移的水雲百姓。
「怕什麼,不是有姚老將軍嗎?」
「可是對方十幾萬兵吶,這援兵怎麼還沒到。」
「是啊,這次天域怎麼突然就發兵了,我們與天域不是向來交好嗎?倒是帝都,總不太平。」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是天域王子死在我們水雲了,所以天域發兵是讓陛下給個交代,聽說陛下也正往這裡趕來。」
騎著馬走在羊腸小道上,到處都是忙著後撤的百姓,趕著牛車的,馬車的。還有帶著狗地,塵土飛揚,形成一條長長的長龍。
多多少少心裡有點內疚,一路打聽姚家的宅邸,到達的時候已是傍晚。
廣都,水雲最西南的城市,天域攻擊的是與廣都交界的西雲關,僅管是臨近城市。但卻相隔甚遠,從這裡發兵到西雲關,最快需要三天的路程。
老百姓畢竟膽子小,深怕天域打來。早早就往後逃跑。
此刻城裡是來來往往的士兵,下馬垂臉,這次來是找姚藍詩,而不是蒙逸楚,所以還是低調比較好。
戰事是兩天前開始的,那麼按道理姚家將已經趕赴西雲關。雖然天域近年與水雲交好,但帝都時常滋擾邊境,天域應該也清楚水雲邊境地大致的兵力,所以這次才會派出十萬大軍,先在氣勢上壓倒水雲的邊關。
姚家宅子很是簡樸,門口沒有半個侍衛,大門緊閉,難道他們全家都去了邊關?上前拍門,良久無人應門,看來姚藍詩也去了邊關,只有實行計劃丙。
正準備離去,身後的門卻「吱呀」地開了:「請問——您找誰?」
是一位老管家。
我抱拳一禮:「請問你家小姐可在?」
「小姐啊,在,在,這位小姐是——」
「勞煩老人家通報一聲,就說小月來訪。」
「好,您稍等。」
原來姚藍詩沒走,夜幕漸漸降臨,裡面又出來一個家丁點上了門燈。
接著,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慢點——」
呵,姚藍詩還是這麼一個急性子。
我環抱著雙手看著暗沉的天空,一顆新星閃耀著耀眼地光輝,是該回去了,長老已經無法掩飾我的星光,不出幾日,幽國也該知道我尚在人間。
「小月!」身後傳來一聲輕呼,我轉過身,看著姚藍詩驚喜的臉,她撲了上來,將我撲地倒退兩步,「你怎麼來了,太好了,有你在,爹爹準能贏。」
「對了,姚將軍去邊關了嗎?」
姚藍詩放開我點著頭,我皺起了雙眉,露出一臉愁容。姚藍詩疑惑地問我:「小月,怎麼了?」
「藍詩有所不知。」我長歎一口氣,「這次來……」我看了看左右,「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立刻,姚藍詩將我帶入了姚家大宅,進入書房打發了所有人。
「月,你這次來究竟為何?聽說你成了陛下的近衛?」
「沒錯,所以我這次來帶著他的口諭。」
「口諭?陛下的口諭?」姚藍詩聽得更加認真。
我歎了口氣:「因為戰事突然,援兵一時來不及趕到,但此處尚有一萬兵力可調,所以陛下派我前來通知姚將軍,調用那一萬兵力。」
「一萬!」姚藍詩驚呼起來,「在哪裡?我怎不知?廣都能掉的全掉了,就連蒙家也把五千兵借給了父親,何來一萬這麼多的兵?」
「有,就在附近,原本是讓老將軍前往,因為那裡地兵應該認識將軍,可現在……哎……我還是來晚了……」我感歎著,如果真的遇到姚老將軍,我還真沒有把握讓他信我,畢竟老將軍足智多謀,城府頗深。
「那可怎麼辦?有一萬吶,這一萬對爹爹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如果現在調來,還能趕上爹爹的部隊呢。怎麼辦?怎麼辦?」姚藍詩在我面前不停地徘徊著,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我瞇了瞇眼睛,故作遲疑問道:「藍詩可知影月戰役?」
「影月?」姚藍詩豁然停下了腳步,「原來是影月!對啊!」姚藍詩雙眼放出了光,立刻握住了我地手,「我知道陛下所說的是哪支部隊了。」
「原來藍詩知道。」
「不,我原先是不知道的,當年,輕揚哥哥忽然被陛下調走,從此便沒了音訊,我幾次追問爹爹,爹爹都不願說。」
「輕揚?」原來那小子是姚老將軍的手下!
「嗯,輕揚哥哥是孤兒,爹爹當年撿到了他就收留下來,這些都不重要,在輕揚哥哥被調走的一年後,也就是大約幾個月前,忽然有萬餘的士兵途徑我們這裡,爹爹那天很高興,喝多了,就把什麼事都說了,原來輕揚哥哥去一個神秘的王國:影月,做內應去了,然後那天就是大勝的日子,但輕揚哥哥還是得繼續呆在影月裡。」
「嗯,正是如此。」心頭躥起了一撮火,但我的臉上是自豪的微笑,「所以說我們的陛下英明,這支隊伍在危急時刻又可調用,例如現在不正是需要它的時刻。」
「陛下英明!可是……」姚藍詩皺起了眉,「爹爹不在……」
「你不是認識那個輕揚的少將嗎?」
「對啊!」姚藍詩果然一點即通,「藍詩明白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
好哇。沒想到姚藍詩比我還要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