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八卦陣,水滄海那驚訝的神情才慢慢收起,顯然是已經想清楚了前因後果,並接受了我這個女皇的身份,然後他用一張神情複雜的帶著深深感激的臉看著我:「月,難得你不計前嫌,如此幫我。」
我一邊感受著水東流的寒氣,一邊為水滄海擔心,想開口,卻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
「滄海,你是不是該去清洗一下。」身旁的水東流忽然開了口。
水滄海吶吶地點點頭。
「那還不快去!」水東流看似溫柔但卻帶著一絲寒意地說著。
水滄海怔了怔,眨巴了一下眼睛轉身離去,忽然,他又轉身跑了回來,鄭重地看著我:「月!我需要你給我力量!」他雙眼灼灼地看著我,「親我一下吧,給我勇氣!」「嘎?」我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忽然,水東流的身影飄到了我的面前,捧住了黑漆漆的臉就在他的額頭上「吧唧」一下。
立刻,我寒到極點,黑漆漆的臉瞬即就黑了,就跟他的名字一樣。
「好了。」水東流溫柔地笑著,「現在你有力量了,去吧。」
黑漆漆僵硬地轉過身,機械地離去。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水東流,驚歎地直搖頭:「太讓我驚訝了,你太讓我驚訝了!你怎麼會那麼做!」
「是嗎?」水東流的臉上依然是如同春風的微笑,「那月月是不是又喜歡我一點點了呢?」
心裡噁心了一下,但對於水東流的那個舉動,我簡直佩服地五體投地,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手忽然被人握住。就緊緊地捏在手中,然後一路走,一路深深地注視著我。我就這樣被水東流看了一路,看得雞皮起了落下。直到最後麻木。
我震驚地看著面前地黑漆漆,不,是水滄海,他的眉宇之間竟然和水逍遙是如此地相似,只是刮乾淨了鬍子。將額前散亂的劉海梳理整齊,他便如同脫胎換骨。
修長地眉如同那纖長的竹葉,硬挺地鼻樑下,是與水東流相似的好看的唇,唯一讓我覺得和之前的黑漆漆相似的,就是那雙閃亮閃亮地眼睛。
呵……之前的他就是黑漆漆,除了那雙眼睛閃亮,其他的都沒有亮點,水東流給他還真取對了名字。
除去了那份頹廢和散漫。水滄海整個人神采奕奕地像充滿活力的朝陽。一身乾淨的,橘黃的袍衫襯出了他如同白玉一般的肌膚,橘黃的袍衫上是金線繡起的花紋。讓水滄海魅力四射,讓人驚艷。
「我開始後悔讓他穿地這麼耀眼。」水東流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著。「你太色了。」
我瞇起了眼睛。唇角微揚地笑著。
水滄海整理整理衣衫,有點侷促地站在我和水東流地面前。臉微微泛紅,帶出了他的羞澀:「怎樣?」
水東流豎起了大拇指,我依舊瞇著眼,心裡想著水逍遙是看不見了,正好給我養眼。想到此,我睜開了雙眼,由心地感歎:「滄海真好看。」
「是嗎!」水滄海激動地直搓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愣了愣,「對啊,我不能再喝酒了!嘿嘿。」然後他樂悠悠跑到我的面前,完全把水東流當成空氣地環過我地肩,「月大美人說好看就是好看。不如陪我去山上吧,我一個人沒勇氣。」
水滄海另一隻手輕輕扯著我的袖子彷彿在撒嬌。
忽地,後背一沉,水東流竟然*了上來,他順便還環住了水滄海地肩膀:「滄海還想需要勇氣嗎?我這裡很多啊。」
當即,金色的身影掠過眼前,水滄海抽身跳開,一跳就是一丈遠,速度之快,讓人驚訝。他戒備地看著水東流,然後再看看我,臉上地戒備除去換上了一臉迷茫。
水滄海的視線在我和水東流之間交替著,忽然,他那雙黑眸圓睜,指著我們手指開始顫抖:「什麼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你們居然趁我不再,居然……居然……」
水滄海激動地咬著下唇,食指指著我,那神情彷彿是我搶了他的水東流。想到之前的種種,我不由得問水東流:「東流,你之前該不是跟滄海……有什麼吧……」
「當然沒有,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水東流促狹地笑著,身體慵懶地掛在我的身上把玩著我的長髮,然後同樣慵懶地看向激動地已經說不出話的水滄海:「滄海,你不是要去見皇叔嗎?」
「呃……是啊。」水滄海收回了手指頭,臉色有點泛灰。
「那還不去?」
水滄海睜圓的眼睛終於漸漸恢復了正常,眨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之後,便再也沒見水滄海下來。
水滄海的事似乎告一段落,但他的正名卻不可操之過急,甚至可能還要安排一場水逍遙落魄歸來的戲,這些水東流會安排,我關心的,是天域使節。
而自從那次見了柳疏琴後,她手下的四妃似乎變得特別沉寂,如同消失一般不曾在我面前出現。
但從宮女口中,倒是得到了一個消息,就是淑妃最近跑沙妃那個院子跑得挺勤快。大事當前,這些後宮的瑣事我就沒有必要去多加關心,更何況連水東流都不關心。
這兩天,正好趁著水東流忙著水逍遙回歸水氏家族的計劃,便得空從天域使節那裡截獲了一些消息,事情漸漸變得明朗,心中也越來越有把握。
當水東流想起要讓人看著我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那天一清早我原本打算和往常一樣,趁著他早朝溜去天域使節的院子轉轉,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水滄海斜*在院子裡的一棵松樹上,仰著臉彷彿在數天上的白雲。
淡淡的晨光透過松針斑斑駁駁地撒在他深紫色的長衫上,瀟灑而飄逸。自從他與水逍遙相認,便越來越注重外表,不再像以前那樣不修邊幅。
始終纖塵不染的衣衫,光潔的下巴,和與水東流相似的唇線以及那雙明亮的星眸,他變得更加俊美,更加年輕。
水滄海的出現絕不是巧合,更別說他還是那樣*在松樹上欣賞藍天白
這裡是水東流的寢宮,我身後就是他的房間,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水東流讓他來監視我。
不如試探一下。
抬腳走出了房門,水滄海揚起的臉瞬即低下,然後笑嘻嘻地看向我:「起來啦,美人。」
果然還是原來的黑漆漆,除了更加帥氣了一點,油嘴滑舌依然沒有改變。
我冷下臉:「黑漆漆,你這麼叫小心水東流問你的罪。」
「東流?東流是我好兄弟。」水滄海紫色的身影躍到了我的面前,單手撐在我身邊的門上,依然是那一臉無賴的笑,「東流說了,他的就是我的,讓我別客氣。」
「呵呵……黑漆漆果然還是原來的黑漆漆。」
「那我還能是誰?」水滄海對著我眨眨眼睛,「美人,今天想去哪兒?東流讓我陪著你。」
「讓你陪我?他今天很忙嗎?」
「不忙,只是蒙家來辭行,他不想讓你和蒙逸楚見面,哎……我看東流根本就看不住你啊……」黑漆漆隨意地撩撥著自己額前的劉海,歎息著。
原來是蒙逸楚來了,不由得想起了蒙逸楚那晚的話,心動了動,便朝門外走去。
「喂!月,你去哪兒?」
「去見蒙逸楚。」
「嘿!好,有好戲看了。」水滄海樂悠悠地咧著嘴,露出兩顆閃亮的虎牙,滿臉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