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的圓月越來越明亮,就像此刻黑漆漆的眼睛。
「我學武,學兵法,學習一切作為繼承人學習的東西,然後殺死現在的繼承人,救出我的父親!奪回我的一切!」黑漆漆緊緊捏著酒葫蘆,那酒葫蘆被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黑漆漆。」我的心底忽然湧上了一個不該有的想法,「你懷疑你父親的失蹤與當時的繼承人有關?」
「當然!」黑漆漆猛然甩過臉看向我,額前的劉海隨之飛揚,「難道不是嗎?我父親失蹤,能繼承的只有他,所以不是他是誰!或許,或許!」黑漆漆的臉瞬即變得蒼白,眼中帶出了絕望和沮喪,「或許我的父親早已屍骨無存,而我,而我卻始終沒有機會為他報仇,只會這麼沒用地在這裡喝酒!」黑漆漆盯著手中的酒葫蘆,痛苦地擰緊了雙眉,咕嚕嚕就是又一口悶酒。
「黑漆漆,你要殺誰?」我拉過了他的衣領,緊緊地看著他,黑漆漆撇過臉躲過我的目光。
我再次掰回他的臉,讓他面對我:「你要殺誰?你到底要殺誰?」
黑漆漆的目光立時變得凜冽,我吃驚地看著他:「難道你要殺他?!你姓水!」忽地。一樣硬物抵在了我的腰間,我低頭一看。正是黑漆漆地盤龍雙截棍。
「你為什麼這麼聰明!」黑漆漆的拉下了我捧著他臉的手,「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出賣我!」
他按住了雙截棍上銀龍的眼睛,心中暗叫不妙,我立刻抽身,但已經晚了,他的雙截棍裡有暗器,一根短刺從雙截棍的一頭衝出。雖然我地身形已經很快,但依然被那短刺劃傷,瞬即,衣服劃開了一道口子,鋒利的刺尖劃破了我的皮膚,帶來一絲刺痛。
黑漆漆正要提棍而來。忽然,另一個人(,電腦站)的氣息闖入了我與黑漆漆的氣場,黑漆漆神情立時變得緊張,他雙眉緊緊擰起,手中的雙截棍寒光閃爍,看看我,再看看那個方向,渾身陷入緊繃,似乎要決一死戰!
不行!不能讓黑漆漆這麼衝動行事!他會後悔地,他一定會後悔的!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誤會!
我當即躍到黑漆漆的面前。在他還在注意來人之際。我撲上去就扣住了他的雙手,他震驚地看著我。正準備運力掙脫之時。我立刻吻上了他的唇,瞬即。真氣散去,黑漆漆呆若木雞。
果然還是這個方法最好。
我輕輕環抱住他,等待著他身體的放鬆:「冷靜,你難道不想找出你的父親,找出真相嗎?」我在他唇上輕語,然後緩緩離開他的唇看著他。
他垂下臉,眼中除了驚訝,更多的是苦楚。
「你們這是在當班嗎?」水東流的聲音從風中幽幽傳來,我放開黑漆漆轉身看著站在月下黑髮飄揚地水東流,一席月牙地長袍,帶著朦朧的月光,他總是像從畫中走來,那麼夢幻。他地臉上帶著某種抓到小辮子地壞笑,看著我和黑漆漆,眼底儘是水一般的溫柔。
黑漆漆屈膝欲跪地,忽然,氣風刮過我地身邊,揚起了我白色的裙擺,水東流的人就站在了黑漆漆的面前。
水東流扶住了黑漆漆,責備但卻帶著微笑地看著他:「不是說過你不用跪我嘛,怎麼,被我抓到你們偷懶心虛了?」
僅憑水東流方纔的身形,也知道黑漆漆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難怪黑漆漆會如此沮喪,整天呆在一個比自己強的人身邊,只會越來越消沉。
「我……」黑漆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水東流轉過臉看向我,視線往下就看到了我殘破的衣衫:「你的衣服怎麼破了?」
一束緊張的目光從旁射來,我佯裝沒有看見,冷冷道:「一時手癢,跟國主的羽妃過招了,她的功夫果然厲害。」
水東流聽罷寵溺地看著我:「你可真是不乖,才來就招惹皇后,來,我帶你去換衣服。」水東流走在了前頭,我
看了一眼黑漆漆,對著他做了一個冷靜的手勢,黑漆而糾結的看著我,在臉上浮出紅暈後,他再次垂下了臉。
水東流月牙的長袍在我面前飛舞,如同一隻銀白的蝴蝶,又如月中的妖精。
他落到了地上,我緊隨其後。
「不回選秀宮嗎?」他背對著我而問。
「不回,我討厭別離。」我看著他的背影而答。
「是嗎……你似乎很喜歡黑漆漆。」他依然只是站立著,沒有向前,聲音很淡,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是他那一貫的溫柔。
我環抱起雙手,看著他垂在月牙長袍上的長髮,其中一束用銀色的絲帶綁起:「嗯,說得上話。」
「是嗎……」又是一聲清幽地感歎,水東流開始舉步向前,「你把皇后送給姚藍詩的團扇弄壞了吧。」他在前面說著,我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不過也沒關係了,姚藍詩既然不入宮就用不著。」
聽水東流這麼說,我不禁緊走幾步走在他的身邊:「原來那團扇真是信物?」
「是啊,這就是皇后的規矩了。」
「皇后可真是個大美人。」講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興奮,原本還想說羨慕他,但還是吞了下去,女人說這話很奇怪。
水東流停下了腳步,溫柔帶笑地看著我:「月也是美人。」說著,他抬起手撫上了我的臉。
他掌心的溫度就如他人一般溫暖,他輕輕地撫摸著,最後,他的眼底帶出了一絲哀傷,我挑著眉看著水東流:「國主,你該不是以為我易容吧。」
水東流拿開了手微笑著:「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他雙手插入袍袖繼續前行。
水東流怎麼了?他摸著我的臉怎麼卻露出那種哀傷的表情,什麼意思?我雖然不如皇后艷麗,但也不比他身邊的美人差,他也不用看著我痛苦吧。他為什麼會哀傷?這表情太古怪了。
水東流這哀傷的神情化作了一塊小石頭,堵在我的心口,擱著我的心臟,讓我不痛快!真想揪住他的衣領,大聲問他:你那算什麼破表情,看著我有那麼讓你痛苦嗎!就像是死了人似的。
死人?難道這位水雲的國主也曾經愛過一個女人?而現在,我的出現讓他想起了他的摯愛,或許是我身上某一處與他的摯愛很相似,才會頻頻勾起他痛苦的回憶?
難道是這樣?
「沙沙,小心。」耳邊忽然刮過一句熟悉的呼喚,我立時收回所有的思緒,眼眸中映入了水東流無奈但卻帶著微笑的臉。
我收住了腳步,看著面前的他。周圍的環境變得明朗,紅木的桌椅,鵝黃的幔帳,還有處處可見的蘭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水東流的寢宮。
身前是圓桌,原來是自己想地太入神險些撞到了桌子。
「紗紗?沙妃不在啊。」我莫名其妙地看著水東流,水東流歎口氣輕笑起來:「我是叫刷刷,是在叫你。」
一股無名火立刻生起,我冷冷道:「不准叫我刷刷,不然我翻臉。」
「為什麼?」水東流微笑著,順手拿起茶壺倒出了一杯水放在我的面前,「刷刷很好啊,黑漆漆,白刷刷,時刻提醒你們應該洗洗刷刷,保持周圍的清潔。」他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便坐下喝茶。
他自若的神情讓我變得放鬆,不由得,也坐了下來,與他一起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