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日就我一人,所以還算寬敞,如今擠進兩個身形都比我魁梧的男人,不覺有點狹窄。
北冥齊右腿屈起,右手隨意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左腿伸直,僅這樣就佔了馬車的大半,他是皇子殿下,自然夠拽。
除卻了一身妖媚的北冥齊多了一分慵懶,原來這就是皇子時的北冥齊。
冷情和我分坐兩邊,面對面盤腿而坐。
馬車緩緩移動,車簾隨風而起,又因為無風而落。
「現在流行戴面具嗎?」北冥齊雙手交叉著疊放在膝蓋上,下巴枕在上面半抬眼皮好玩地看著我。
我淡淡地看著他,冷情抬手搭在北冥齊的肩膀上,引開他的視線:「齊,別玩了,最近你還有心思玩?」
「為什麼沒有?」北冥齊整個身體*在了*背上,然後笑道,「冷情你回來的正好,要知道可是又來了幾個新的美人,而且還是外族美人喲。」
果然,還是以前那只花妖,沒想到北冥王朝一窩全是花蝴蝶。
「齊!」冷情雙手都摁在了北冥齊的肩膀上,「太子已經動手了,你難道想坐以待斃!」說此話的時候冷情可謂是語重心長!
無奈對方似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北冥齊反過來勾住冷情的脖子,開始嘻嘻哈哈:「我可告訴你哦,那兩個新的美人今晚上牌哦,你說我應不應該去呢?哎呀,最近父王病重我似乎應該收斂一點,但是人生在世,應該盡情享樂才是,啊哈哈哈,正好月……」他抱歉地看向我,叫不出我的全名。
「月孤塵。」我提醒著。
「對阿,月孤塵也來了,要不今晚大家一起去樂樂?那個月……」
「月孤塵。」
「對,月孤塵你覺得怎樣?」
我揚起淡淡的笑容,看著滿面憤怒的冷情,然後點頭:「好。」
「月孤塵!」這次是冷情喊我的名字,口氣是滿滿的憤怒。
「將軍有何吩咐?」
「你難道忘記了我的話!」冷情氣得青筋直爆,而北冥齊還在邊上頗為積極地撫著冷情的胸口:「大將軍你生什麼氣啊,小心氣壞身體哦。」
我依然眉眼含笑:「記得,將軍讓月某聽他的,所以月某聽他的。」
「你!你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誰!」冷情吃驚地伸出手揪住了我的衣領,往他面前帶去,我雙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被他拎到了他的身前,身體順其自然地越過原先伸在我和冷情之間的北冥齊的腿,北冥齊當即縮腿,才沒有被我壓住。
我側過臉看向滿臉玩意的北冥齊:「將軍口中的他難道不是六皇子殿下嗎?」
冷情揪住我衣領的手緩緩鬆開,我退回了原位,整理著被他拉松的衣襟。
「喂,你們兩個該不是有一腿吧。」某花妖忽然插了一句。
「沒有!」冷情當即怒吼起來,看來他今天被北冥齊氣得夠嗆,「這個人,是我找來幫你的,齊,你有危險你知道嗎?」
「有危險?」北冥齊瞇眼微笑,漂亮的丹鳳斜挑著,「怎麼可能啊?冷情,你擔心過頭了吧,那些刺客找上你,但不一定會找上我啊。安心安心,還是和我晚上去看美人如何?」
「要去你自己去!」冷情說完,就氣呼呼地撇過臉不再理睬北冥齊。
於是,北冥齊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他看著我的面具:「鬼臉神醫,難道真的很恐怖?」
「我勸你最好別看。」冷情冷哼一聲,「看了怕你晚上沒興致去看美人。對阿,月孤塵,你就給他看看你的臉,好讓他清醒清醒!」
我抬手拿面具,就聽見某人深沉的聲音:「不必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醜人!」一根刺扎進心裡,既然討厭醜人,當初又做什麼總是脫衣服誘惑我?這個白癡,是在有意戲弄我嗎?
「聽著,齊,我知道你在等王爺回來,但是……」冷情這邊話才說了一半,馬車忽然停下了,然後就聽見外面有人高喊:「殿下,六殿下在上面嗎?」
北冥齊那半瞇的眼睛終於睜了開來,臉上的笑容也瞬即消逝。
然後就有人上了馬車,一撩簾子就跪在了我們的面前:「六殿下速速回宮,皇上病危!」說完就消失在馬車上,策馬而去。
北冥齊的神情瞬即變得凝重,看向一旁的冷情,冷情當即喊道:「速去皇宮!」
「是!」
揚鞭走馬,馬車飛速地疾跑起來。
「月孤塵!過會一起入宮,為皇上診治!」
我凝住了心神,微閉雙目看著面前神色異常認真地冷情,從那雙深沉的眼中,我讀懂了他的心思,然後,我揚起了淡淡的笑容:「明白。」
一切盡在不言中,轉臉看向北冥齊,他的眼中是深深的憂慮……冷情居然為了這麼一個人而要賭上自己的性命,這就是男人之間兩肋插刀的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