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個傢伙好強大,我們吃了他吧?」
小黑望著千鈞偉岸的背影,晶晶亮的黑豆眼中流露出與其袖珍身形十分不符的貪婪來,凶獸之間相互吞噬以轉化為自身修為本就是常事,但自打小黑跟了羲和之後,這樣的齷齪事便不再做了,不過今日撞上了千鈞,小黑那顆沉寂已久的小心肝兒,便不由自主的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真乃極品啊!若是主人能助自己吞了這傢伙,說不定它立時便能突破瓶頸已久的准聖期,屆時自己……
可惜小黑的白日夢還沒做完,已然被羲和一巴掌拍飛得無影無蹤。
「別打他的主意。」
被羲和眼中戾色所攝,小黑囁囁的低下了頭,口中卻仍有不甘的爭辯道:
「為什麼不行?天帝是你男人,吃不得,太一是你小叔子,也吃不得,就連那個假惺惺的常妃你都不許我碰,如今連這麼個半路相識的男人你也不許惦記,難道主人誠心讓小黑當和尚茹素不成?」
小黑說著便揚起烏溜溜的小腦袋,滿含委屈的望向羲和,眼神中儘是對羲和暴政的控訴與抗議。
羲和聽著聽著,便直接笑出聲來。
「我說小黑啊!你倒是胃口不小,就不怕把自己這口爛牙給咬崩了?怎麼?這就忘了剛剛在人家手心裡撒歡打滾的醜態了?」
害臊臉紅那是人才會做的事,小黑身為凶獸自然不會有此煩惱,是以即使被羲和戳著脊樑骨的羞辱,它也不會生出半點羞恥感來。
「不是還有主人嗎?」
小黑說著,挺了挺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滑稽的模樣很是招笑。
「哼!我可對付不了他!」
合著它原來打的竟是這等主意,說來這傢伙還真沒屈了千鈞剛剛給它的評價,懶得再同它廢話。羲和轉頭鄭重問道:
「我且問你,你來之前,天庭可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你想仔細了再來答我!」
小黑眨了眨眼睛,似是努力回想了一下,方才回道:
「什麼異常都沒有啊,我從曦苑醒來之後,察覺到主人已經不在天庭,就一路追著主人的氣息跟過來了。」
什麼異常都沒有?
羲和不由冷笑。這才是最大的異常吧!
「主人,求你別這麼笑好不好?小黑心裡慎得慌。」
跟著羲和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小黑深知每當主人這樣陰測測的對著自己笑時,自己就離生不如死不遠了。
羲和此時哪裡還有閒心去安撫它的情緒,許是此前消耗太甚,傷了根本,不然為何她平白竟覺得如此寒冷,彷彿骨血裡都結了冰一般。
……………………………………………………
羲和向來性懶,也不喜帶什麼儲物空間。自從有了小黑之後,她便專門為他煉製打造了一個隨身空間,以供自己隨時取用。
小黑是個收集狂,也幸而羲和給它煉製的空間大的可怕,不然還真不夠它倒騰的。
見著主人臉色不好,小黑急忙自空間內取了幾顆丹藥來,恭恭敬敬的捧到了羲和的面前。
此前小黑曾暗中順了老君不少的靈丹妙藥,為此老君沒少到天帝面前跳著腳的告她御狀,不過打狗還的看主人不是?小黑仗著有羲和在背後撐腰,老君就算再怎麼吹鬍子瞪眼睛也拿它沒辦法。
羲和這時自然不會同它客氣。自己吞服了兩顆後。復又捏了兩顆向外走去,小黑自然看出羲和這是要給千鈞送去,心中雖有不滿,卻也只敢小聲的嘀咕道:
「不給吃就算了,還要養肥了讓人家眼饞,主人簡直壞到家了。」
羲和聽在耳裡,頓覺忍俊不禁。懶得再同它計較,當下只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一徑快步走到了千鈞的背後,方才停下腳步,低聲道:
「吶,吃了吧。」
不想千鈞竟是看也沒看,接過來就直接吞了下去,羲和被他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傻愣在哪裡,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
「你就這麼信任我?」
「毒死我於你並無好處。」
見羲和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在自己的身旁坐了下來,千鈞大概也猜到她這是要有話對自己講了。
果然,羲和才一坐下,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千鈞皺眉,他既不想騙她,又不知該怎麼對她表明身份,他只恨自己沒有昊天那麼無恥,可以肆無忌憚的編造出有利於自己的謊言,但凡他可以做到半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走到今天這般地步了吧!
見千鈞果然與自己預期中的反應相同,羲和不禁拉下臉來,冷聲道:
「說實話,或者離開,你只能選擇一樣。」
話既然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千鈞也知道定是再無迴旋餘地了,羲和倒是有耐心,問完了話便不再開口,只是安心的等著,她相信無論是去是留,他總會給她一個答案的。
良久,千鈞終是幽幽的開了口。
「我是魔王阿修羅。」
「阿修羅?」羲和聞言,忍不住蹙緊了眉頭,「你不是說你叫千鈞?」
明明早就懷疑他告訴自己的未必是真名,可是真的得知他在騙自己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這種感覺十分微妙,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見羲和顯然是誤會了自己,千鈞忙分辨道:
「不,千鈞是我的本名,我沒有騙你。」
得知他並沒有騙自己,羲和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一點,她想了想,又追問道:
「那你能不能把我們倆曾經相識的事,都對我講一講?」
羲和的心裡其實很矛盾,千鈞的身份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如今得到確認,也正應了她最初的猜測,只是她仍有疑惑無法解開,而這疑惑怕是只有千鈞才能為她解答了。
既然話已至此,千鈞自然也不必再做隱瞞,他只是將他們認識的經過大概描述了一番,至於自己如何暗生情愫,卻是隻字不提的。
羲和直覺他並沒有對自己說出全部實情,按說她騙得他險些喪命,他該恨她至深,怎麼可能還隻身犯險得跑來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