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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六)所謂兵者,詭道也!(上)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亂花迷眼不迷心,人之面貌可變化萬千,然萬變不離其宗,任何特徵都可以通過手段加以偽裝,唯有人的氣質卻是最難以效仿的,因為那是骨子裡透出來的神韻,它好似人體內的一縷精魄,即使極力掩蓋,也總會在不經意間閃現,氣質多變能如月麟這般詭譎莫測者,倒也真是個異類了。

    腦海中好似有什麼東西電光火石般一閃而過,管默言捕之不及,只能強忍下胸中的鬱積,心不甘情不願的靜待著自己下一次抽風般的靈光乍現。

    不過既然是故人相逢,就算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也總要虛與委蛇的打聲招呼吧?

    管默言面上的疑惑之情如流星般稍縱即逝,轉眼間便幻化為唇畔間一抹和煦如暖風的淺笑,只見她款擺著腰姿緩步向前,也不等主人開口邀約,便自顧自的坐到了桌前,且還優哉游哉的給自己斟了杯茶。

    素手鬆松攏著凝白如玉的骨瓷杯,管默言輕撥了撥茶盞,復又微垂著螓首淺啜了一口香茗,又在餘韻中半瞇著鳳眸回味了少頃後,才終是慢騰騰的放下了杯子,冷聲笑道:

    「我看這『陛下』二字還請免了吧!別人叫叫也就罷了,月麟兄也如此稱呼,不是太諷刺了嗎?」

    管默言倒是完全不忌諱的與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已然翻了臉,不如就省了那些虛偽的應對,正所謂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聰明人之間交流起來總是比較簡單些的。

    管默言此番的言行舉止可謂是傲慢無禮之極,然而月麟卻彷彿早已見慣了般的連眼皮子都沒有多抬一下,即便她此刻這般夾槍帶棍的對著他冷嘲熱諷,他似也無意與她多做爭執,只是有些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薄如刀削的嘴角,隨即便撩起衣袍。施施然的落座於她的對面。

    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掃了管默言一眼後,月麟邊神態自若的探手過來取茶壺,邊沉聲笑道:

    「默言倒是好心情的還安坐在這裡品茶說笑,可月某卻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今夜你隻身潛入這龍潭虎穴,難道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月麟笑裡藏刀的威脅之辭明顯收效甚微,因為在管默言聽來,此言的力度甚至還不如剛剛刮過耳畔的那一縷清風,只見她彷彿被拆了骨頭般軟綿綿的靠向椅背,眼角眉梢都沾染著一股子惑人心神的慵懶媚態。

    「如此說來。月麟兄是想留我下來做客嘍,其實這也未嘗不可,只是卻端要看你有沒有這般本事了。」

    相對於月麟的言語威脅。管默言的公然挑釁顯然要稍稍高段一些,至少聽完了她的大放厥詞之後,月麟那本就陰鷙的窄眸霎時便更陰沉得幾欲滴了水。

    騰騰的殺氣如決堤之潮,翻湧而至,管默言頓覺得手中捧的茶竟好似也結了冰。實在令她有些難以下嚥,寒氣如鋼針絲絲刺入,即便它本無形無象,卻同樣令人如芒在背般毛骨悚然。

    好強大的殺氣!!

    管默言不禁有些懊惱得想要歎息,同樣是萬年以上的修為,各人氣場的強弱咋就差這麼多呢?

    雖然心中多少有點沮喪。但管默言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畢竟在經歷過臨淵那變態一般的魔性威壓之後,月麟這種等級的壓制已經不足為懼了。

    見到管默言除了最初的時候微微蹙了蹙眉心外。之後便一直神色如常的繼續捧著茶杯,津津有味的啜飲,月麟的臉色不禁有些難看起來。

    半響,月麟竟突然笑了起來,管默言只覺得籠罩在自己身周的殺氣驟然一輕。接著便見月麟斜挑著眉梢,皮笑肉不笑的冷哼道:

    「我倒是小看了你。能輕而易舉便破了九象九靈萬罡**陣的人,確實有資格如此狂妄。」

    剛剛管默言破陣的情形,月麟居於暗處自然盡收眼底,可以說管默言於他的震撼委實不輕,完全撇棄了常規的破陣之法,她竟然用一種近於詭異的舞姿,便輕易將名極一時的上古大陣破解,這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所謂陣法,或一字長蛇、或十面埋伏,大多都是依照著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的八卦屬性推演而出的,即便少有詭譎多變者,也總逃不過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八**門。

    陣法之多變可有萬千,實在不必一一贅述,若是歸根結底而言,可以總結為三個字。

    幻————

    凝————

    破————

    幻即為幻覺之意,可有幻聽、幻視之象,凝即為凝聚之意,可有聚陰、聚陽之分,破即為衝破之意,可有生破、死破之別。

    管默言雖然識得管家老祖的陣法,卻並不通破陣之道,入陣之初她亦心懷忐忑,懊惱自己太過衝動,九象九靈萬罡**陣的厲害她自然是清楚的。

    然而還不等她抓破腦袋的苦思破陣之法,她的身體已經先她一步做出了反應,雖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何以會突然鬼上身般的載歌載舞起來,但這就好似她身體的本能一般,根本不受她腦袋的控制。

    ————九彌溪煙

    自從吃了這個破東西之後,她的身體越來越怪異得幾欲失控,可是她真的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脫到這塊爛石頭上嗎?

    回想起那日斷崖之上,臨淵毫不留情的將她一掌擊昏,也正是從那一日起,她胸前便開始浮現出了所謂壓制魔性的詭異印記,之後又接連發生一系列的變故,直至花執念失蹤起,她亦隨之方寸大亂。

    可如今靜下心來管默言才突然驚覺,自己似乎不知不覺的早已陷入到了某項不為人知的陰謀之中,而作為其中最關鍵的人物,自己顯然悲催的被所有人都蒙蔽了。

    即便已然惱怒得咬牙切齒,管默言也只得生生忍了下來,畢竟眼前還有個極度難纏的角色要對付,她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還好月麟不會讀心術,倘若他真的讀出了管默言現今心中所想,只怕他早就將她三下五除二的一棒子打暈直接拖走了。

    所謂兵者,詭道也!

    其實世間萬事皆是如此,管默言故弄玄虛得端起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便可以唬得月麟顧慮重重,而越是心思縝密的人,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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