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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七十四)猜不透的臨淵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小默的意思是——?」

    西門豹本就是冰雪通透之人,奈何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一旦陷入感情的糾葛中,再精明的人也會有犯傻的時候,如今經由管默言這般從旁提點,頓時心中便已有了計較。

    只不過這個大膽的猜測委實有點天馬行空了些,所以他並沒有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倒是眉梢微蹙,瀲灩生波的眸光便直直的睨向管默言,極為配合的擺出了一副靜待下文的乖巧模樣。

    其實管默言也僅止於憑空臆測而已,根本毫無證據可言,只是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便一直如影隨形,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然而每當她欲靜下心來理清這錯綜複雜的線索時,卻又根本找不到頭緒了。

    與身為神族後裔的鳳族相比,妖族無疑是卑微到了泥土裡的低等種族,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為妖亦有為妖的好處,妖本是獸,而獸類有兩個最顯著的特點均在管默言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獸類永遠都保持著最敏銳的嗅覺,即使安睡於最親近之人的身旁,亦要存著一分清醒,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一分清醒,很多時候就是因為多了這一分清醒,他們才得以於困境中逃脫一命。

    獸類很懂得審時度勢,俯首稱臣並不可恥,向絕對的強者低頭膜拜是他們的天性,然而當被逼上絕路時,即便是以卵擊石,他們也要濺它一身腥,且越是劍拔弩張之際,他們便越沉著謹慎的靜觀其變,因為他們深知在強敵當前。多了一分冷靜便等於多了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此時,管默言終於自那千條萬緒的亂麻中掙脫而出,她終於想通為什麼她一直覺得怪異的原因了,這原因就來自於臨淵——她的那個便宜老爹。

    「自烈焰鼎一役之後,我就隱隱察覺到臨淵對我似乎有些不同,並非態度的改變,而是他眼眸中隱含的深意,他注視我的目光中總有一種莫名的侵略性,就彷彿飢餓的蒼狼看見了鮮嫩的肥羊一般,當然這還並不能引起我的疑惑。真正令我感覺不適的是他眼神中那一抹難以掩飾的深沉恨意,這恨意那麼濃烈,即使他只是遠遠的凝望著我的背影。亦足矣令我如芒在背。」

    管默言小貓一般懶洋洋的依靠在桌沿上,半斂著的眉目讓人分辨不清她掩在濃密長睫下那複雜的情緒,此刻她單手撐著香腮,細白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有一下無一下的輕輕敲擊著桌面。

    噠噠的叩擊聲悠悠迴盪在偌大的驚風閣內。越加使其顯得空曠靜謐了幾分,管九娘雖面色凝重,卻始終一言不發,慣常掛著三分戲謔笑意的杏眸中,凝著一抹不容忽視的哀色。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恨我,但我卻可以肯定他定然捨不得我就這樣死去。」

    管默言提起此事時。雲淡風輕的就彷彿是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她叩擊桌面的手指微頓,似是已然陷入到某些不為人知的過往之中。少頃,她才莫名的勾了勾唇角,緩緩扯起一抹極清極淺的蔑笑。

    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猜測,她才斗膽以命相賭,她相信臨淵一定會助她度過此劫。至於代價她並不在乎,置死地而後生的人是沒有選擇餘地的。

    顯然臨淵並沒有令她失望。甚至為了助她而不惜施展了極損修為的剝魂之術。

    西門豹剛剛雖未說謊,但也有意無意的隱瞞了部分事實,管默言雖向來懶散隨性,但對於那些上古神跡卻頗有些研究,若她猜得不錯的話,臨淵這小小的一魂魄,便足矣賠上他幾十萬年以上的修為。

    民間有個通俗的說法,叫做無利不起早,臨淵由最初那個不殺她不快的冷峻邪王,轉瞬間化為一心救女的慈父,要說這其中並沒有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是連三歲的小童也不會信的吧!

    「這種詭異感曾經只是若有若無的時隱時現,可自從花執念被臨淵帶走之後,這感覺便日漸強烈起來,我總覺得他在有意誘著我按著他的腳步行事,可是卻又無論如何都猜不出他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場面一時有些安靜得嚇人,九兒靜靜的站在管默言的身後,持著寶劍的手指已然緊攥得泛白,他雖然沒有猜出臨淵這樣做的目的,但至少他知道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而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他都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到管默言,除非先踏過了他的屍體。

    白逸塵背靠著椅背一動不動,似乎在閉目養神的樣子,只是那深深堆積在一起的眉心卻出賣了他此刻的煩躁。

    極盡細緻的將事情的始末一一推敲下來,白逸塵仍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突然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劃過腦海,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小默,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在你的身上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前世你身為半神之體,生就擁有別人窮極一世也修煉不得的控火之術,從剔仙骨到墮魔道,至最後雖身死而魂不滅,一直到今生你身上這一個接著一個的神秘封印,似乎都在隱隱提示著我們同一件事……」

    白逸塵說到此處突然頓住不語,兩條濃黑的眉毛糾結到一處,生生就打成了一個死結,接下來的話他實在有些說不下去,或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太過玄而又玄了吧!

    只是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莫名的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念頭來,就彷彿無意間在土地裡埋下了一枚不知名的種子,無需雨露灌溉它便已然漫山瘋長。

    遲疑了好半響,管默言終於頹然的垮了雙肩,隨手撫平衫裙上細小的皺褶,她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即懶洋洋的站起了身來。

    「我們家小白的意思是,我因沾了那上古邪神身上的貴氣,便也雞犬升天的身嬌肉貴起來,且先不說前世我母后與父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幾乎從未離開過鳳族半步,單說我也不過僅是隻身上流著一半邪神血脈的小妖而已,何至於他對我如此恨之入骨,甚至要不惜如此費盡周折的算計與我?這實在有些可笑了吧?」

    管默言精緻的小臉上儘是譏誚之色,也不知她到底是在譏笑白逸塵的異想天開,還是在嘲弄著自己這狗血到令人哭笑不得的悲催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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