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臨淵這個大包袱之後,管默言終於如釋重負的放下心來,她本來也不可能真的領著那個陰晴不定的傢伙去見自己的老娘,誰知道這個大魔頭是不是打著將她們娘倆一併滅掉的主意?
只是管默言也沒有西門豹這麼樂觀,臨淵的法力深不可測,且又是與天地同壽的大魔頭,一個區區的二十八宿天路陣只怕尚奈何不了他。
「小默且放寬心,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敵之說,但凡是存在於這天地間的事物,皆是物極必反,陰陽互為相生相剋,世間萬物俱是如此,無人能夠跳出這一倫常循環。」
見管默言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樣子,西門豹卻也不惱,只是耐著性子,一點點細細的給她解釋起來。
「自上古時期以來,這二十八宿天路陣與七宿縛魔陣便合稱為縛魔雙絕陣,此陣雖然在威力上略遜於七宿縛魔陣,但是勝在變幻莫測,虛虛實實,真假難辨,臨淵是何許人也?他連續兩次被我們耍得團團轉,此刻必定被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而二十八宿天路陣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它可以迷惑人心,所謂魔由心生,只要他一刻不壓制住自己暴戾的憤怒,就一刻走不出這二十八宿天路陣。」
聽到西門豹如此解釋,管默言也不禁啞然失笑道:
「我們家西門果然聰明絕頂,即使法力低微又怎樣?就算法力深不可測又如何?想他臨淵空有一身無上的法力,還不是要被困在七宿縛魔陣中幾萬年,若他有我們西門一半的聰慧。只怕也不會淪落到如今被困在二十八宿天路陣的下場了。」
管默言的另類誇讚,讓西門豹很是有些哭笑不得,怎麼會有人這麼誇人呢?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小默這到底是在誇我聰明呢?還是在損我法力低微呢?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西門豹扁著紅艷艷的小嘴,很是委屈的剜了管默言一眼。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流光溢彩,顧盼生輝。看得管默言心頭一熱,竟然就直接捧著他的臉頰,狠狠的吻了下去。
齒間的紅唇果然一如自己想像中的甜美可口,彷彿入口即化的香梨,略顯冰涼的濡舌軟膩如脂,細細品來,竟隱約含著水蜜桃的香氣。
如此活色生香的一記熱吻。實在令人有些欲罷不能,而當管默言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瞬間便傻了眼。
她在幹什麼?竟然會突然強吻了西門豹?她一直只當西門豹是自己的親人,從未對他動過別的心思,剛剛的衝動行為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只不過是突然就覺得西門豹竟是說不出的可愛,彷彿非要抱在懷裡狠狠的親上一口才行。
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難道她真的有隨時化身為狼的潛質而不自知?
大夢初醒的管默言,一臉被雷劈了的驚恐之色,她猛然鬆開仍捧著西門豹粉嫩臉頰的魔爪,手忙腳亂的想要坐起身來。
誰知向來逆來順受的西門豹,卻突然發起狠來,他單手扣緊管默言的細腰,翻身將她柔弱無骨的身體死死的壓在自己身下。
管默言萬沒想到西門小受也有獸性大發的時候,頓時有些傻了眼。而就是這一瞬間的愣神,注定了她被壓在人下的敗局。
西門豹靈巧的小舌反覆的舔咬著管默言花瓣般的嘴唇,本能的,管默言傻傻的張開口來,犯傻的後果自然是毫無疑問的被人家長驅直入,肆意的攻城略地。而她此時再想垂死掙扎,儼然已經是徒勞無功了。
「嗯嗯嗯……嗚嗚嗚……」
管默言嗚咽著想要讓西門豹住手,可是她氣若游絲的呻吟聲,無疑是起了反作用,明顯感到腰間的手臂更緊了三分後,管默言終於無語望蒼天的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也啊!她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啊!
「小默,你不乖哦!」
半撐起身子,西門豹小巧挺秀的鼻尖距離她的眉心只有半寸之遙,他微微瞇起水盈盈的杏眼,媚眼如絲的斜睇著管默言略顯酡紅的小臉。
接吻的時候居然還敢給他分心,若是他不小小懲罰她一下,她是不是永遠都學不乖?
管默言的小嘴巴終於得了個空隙,自然是忙不迭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好容易喘勻了氣,剛準備大放厥詞的批判西門豹的霸王硬上弓的行徑有多麼無恥,卻突然迷迷糊糊的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眼皮越來越沉重,彷彿墜了千斤巨石一般,管默言努力想撐起雙眼,卻完全於事無補,只能無力的任睡神奪去她最後的意識。
眼見著管默言終於乖乖的閉上了眼睛,西門豹的嘴角慢慢扯起一抹苦笑來。
小默,請原諒我,雖然這樣或許會讓他們失去了很多美好的回憶,但是總好過她瞪著雙眼的做出一副死不瞑目狀吧!
慢慢伏低身子,從眉心至鼻翼,西門豹小心翼翼的親吻著管默言的臉頰,彷彿是在膜拜著心中的神袛,每一次的親吻都虔誠得讓人動容。
「小默,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究竟有多麼愛你,就算我明知道你最愛的男人始終只有一個花執念,我也心甘情願的留在你的身邊,只要能一直這樣的看著你笑,在你需要的時候,為你排憂解難,我就心滿意足了。」
手指無限眷戀的覆上管默言的臉頰,一點點細細的摩挲著她那細膩無比的觸感,西門豹的心都彷彿被浸在了溫水中,暖融融的熱流,慢慢的流遍全身。
至少她今天主動的親吻了他不是嗎?就算明知道她並非出於愛慕之意又怎樣,她至少是喜歡他的!
這樣就夠了!對不對?這樣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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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默言朦朦朧朧的醒來時,已經位於了魔界的比翼雙飛殿之內了,身上蓋的是她熟悉的錦被,天蠶絲的織錦,繡著並蒂的蓮花,並以金線滾邊,頭頂上是她熟悉的雕樑畫棟,巧奪天工,精緻無匹,可惜這些統統換不來她的好心情。
「西門豹,你給我滾出來!」
「夫人這是怎麼了?怎麼才剛醒來就這麼大的火氣,莫不是體內虛火過剩,需要為夫來幫你瀉瀉火嗎?」
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花執念那張精緻得有些過分的妖孽臉,管默言艱難的嚥了嚥口水,腦袋搖得堪比撥浪鼓。
她竟然會中了西門豹那廝的勾魂術?沒辦法,誰讓她對他完全沒有一絲的防備呢?不然依他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會讓她中招?
管默言越想越覺得憋氣,這個小混蛋竟然敢對她施展勾魂術,是不是不想活了?
「呵呵呵,夫君多慮了,妾身身體好的很,不勞夫君費心了。」
訕訕的乾笑了幾聲,管默言抿著嘴角,賊兮兮的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西門豹那個混……那個傢伙到哪裡去了?」
本想大罵一頓西門豹這個不怕死的傢伙,可又怕花執念這廝會起疑心,無奈之下,管默言只好將罵了一半的話,硬生生的又吞回了自己的肚子裡。
西門豹這個傢伙倒是狡詐的很,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竟然敢給她逃之夭夭了,有本事他就逃一輩子不要被她抓到,不然他就死定了!哼!
「夫人這麼急著找西門兄,莫不是被他欺負了去?不妨說與為夫聽聽,或許為夫會幫到你也說不定哦!」
花執念笑得柔情似水,天地色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的彎著好看的弧度,美好得竟有些不真實,即使看慣了他這張妖孽臉的管默言都差點被他勾了魂去。
「嘿嘿,當然沒有,誰敢欺負魔王大人的夫人呢?也不是活夠了!嘿嘿!」
管默言很是心虛的陪著笑,花執念那個大醋罈子,如果被他知道西門豹竟然吻了她,而且貌似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她強吻的人家,豈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她還沒傻到自尋死路的地步,自然死都不會承認的。
「是嗎?不過夫人可是由著西門兄一路抱會魔界的呢,不知是不是有什麼為夫不知道的事發生了呢?」
花執念是何許人也,人精都沒他心生百竅,況且管默言的那點小心思,早就被他摸得透透的了,想要跟他矇混過關,除非他願意裝傻才行。
「呃——」管默言語氣稍頓,然後才習慣性的挑了挑右側的眉梢,訕然笑道:
「我自莫琊的手中負傷逃出之後,恰好遇見了前來尋我的西門豹,一時力竭暈了過去,就由著他將我帶回此地了。」
「哦?原來是這樣,如此一說,為夫便放心了。」
花執念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貌似真的信了一般,然而就在管默言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卻又突然的殺了個回馬槍來。
「但為夫發現夫人身上似乎中了勾魂術,不知夫人是如何身中了鳳族特有的勾魂術之後,又一路逃出了莫琊的魔掌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