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明明沒有特別的期待,可是真的親耳聽見時,卻還是會感覺失望,或許前世時父王給了她太過極致的寵愛,所以這一世上天才會刻意收回給她的父愛吧?
罷了!何必太貪心呢!她得到了已經足夠多了不是嗎?
只是他們這一個兩個的都自稱本王,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王,為何她一個都沒有聽說過,難不成是現在的王都論筐賣了?竟是如此的不值錢。
「真想不到,你的真身竟會是金頂鳳!」
依著臨淵的法力,自然是可以看出管默言的真身的,初見管默言之時,他便一眼看出她九尾狐的本體,只是沒想到,他臨淵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她是鳳族也算不得稀奇,雖然鳳族久居岐山弱水,從不會輕易離開,但那畢竟有一族之眾,也不是沒有的。
最關鍵的是,她竟然會是金頂鳳,那可是已經幾乎滅跡的神獸啊!
「這世間出乎意料的事實在太多,饒是神也有逃不掉的宿命,既然如此,父親大人看走了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管默言微微偏著螓首,似笑非笑的睨著臨淵,明明嘴裡叫著父親大人,可是眼底卻沒有半點的暖意,只餘下片片的薄涼。
臨淵輕蹙眉角,如重巒疊嶂般諱莫如深,他淡淡的瞟了管默言一眼,冷聲問道:
「你的母親?」
管默言冷笑,果然啊!他最在意的還是這個,只可惜她卻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怕是要讓父親大人失望了。我的母親是一隻九尾狐,恐怕配不上父親大人您呢!」
管默言這般的冷嘲熱諷,臨淵要是再聽不出來她言語中的蔑意,估計也肯定是因為被管默言氣瘋了。
想他活了幾十萬年。幾乎要與天地同壽,還從沒聽過如此可笑的理論,她的意思是說。他同一隻九尾狐生了一隻金頂鳳嗎?
真是該死的好笑!她當他是傻瓜嗎?
「謬論!」臨淵嗤之以鼻,他會信她才有鬼,這個死丫頭狡猾成性,只怕十句話裡就有十句話是假話,他怎麼還會聽信她的胡言亂語。
「既然父親大人不信就算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小女自認問心無愧。父親大人還請明鑒。」
管默言漫不經心的向著臨淵鞠了一禮,相較於在地宮時的畢恭畢敬,明顯此刻顯得輕佻了許多。
臨淵冷哼一聲,完全懶得同她爭論,她說的真話假話都與他無關。只要他見到那個生下他子嗣的女人,自會有辦法讓她對自己說實話。
管默言冷冷的睨了臨淵一眼,蔥白玉指懶洋洋的勾起胸前的一縷秀髮,低聲笑道:
「西門,還在裝神做鬼的作甚?還不出來給父親大人見禮。」
聲罷,自管默言左側身後,緩緩轉出一名藍衫男子。
男子玉為容,竹為骨,膚若凝脂雪堆就。細柳扶風搖曳行。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挺的鼻樑下,唇如櫻花水光閃爍,發若黑瀑垂落腰間。
這張臉真乃是花容月貌,明明是名男子,卻比女子更美上三分。只是那麼隨意的淡淡一笑,卻明若皓月,燦若春花。
只可惜臨淵實在無心欣賞此等美男,才一見到這男子的臉,頓時便臉色發青的火冒三丈起來。
弄了半天,他臨淵自以為是英雄一世,卻被兩個小輩耍的團團轉,你說他能不憋氣加窩火嗎?
合著剛才在飛劍之上,他們倆是合力演了一齣戲給自己看,沒想到自己不光上了當不說,還自作多情的下來救她,實在是可笑之極。
「丫頭,好手段啊!能將本王玩弄於股掌之間,你這丫頭果然不簡單。」
臨淵雖然依舊是面不改色,就連先前的怒氣竟也收斂得一乾二淨,只是管默言卻眼尖得很,此時的臨淵才是真的動了怒。
「父親大人請息怒啊!女兒一時頑皮,還望父親大人不要與女兒計較的好。」
眼見著管默言說話如此卑微有禮,臨淵一時竟有些無處發洩了,只能氣惱的冷哼一聲,揮手喚出滅神劍,並先一步踏上飛劍。
西門豹秀眸含笑的瞥向管默言,見她並沒有什麼非議的樣子,才慢慢伸出手來挽住管默言的小手,兩人一前一後隨著臨淵上了飛劍。
其實在此之前,管默言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好命的撞上烈焰鼎,而從管默言兩眼放光的那一瞬,西門豹便已經明白了她心中的打算。
可惜,兩人此刻根本甩不掉臨淵這個大尾巴,沒辦法,只能心有靈犀的演了這一齣戲,兩人朝夕相處了近萬年,這點默契自然是有的。
本來管默言只想著能藉著烈焰鼎的力量,幫助自己療傷,誰曾想自己一時失策,這烈焰鼎的力量太過強悍,竟險些讓她暴體而亡。
幸好剛剛西門豹從幫給與她助力,不然今天只怕她也祭了鼎了。
如今她因禍得福,竟將烈焰鼎十幾萬年的力量係數吸入自己的體內,不光將自己的傷治癒了不說,且還衝破了她體內法力的禁制。
現在的她不光恢復了前世的法力,且還無形中增添了不止一層的修為,難怪娘常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來她倒霉了幾千年,老天終於開眼了。
西門豹雖然不明白管默言為什麼此刻還願意跟著臨淵,難道她真的想帶著這來路不明的男子回去找管九娘不成?
雖然明知這種可能幾乎微乎其微,但既然管默言要跟,他自然也會乖乖的跟著走。
臨淵一路上一言不發,顯然心中還怒氣未消,想來他也該是發火的,誰被人這麼耍過之後,還能心平氣和的不動怒?
管默言倒也有自知之明,見臨淵不說話,她也乖乖的擺出一副俯首帖耳狀,只看得西門豹是陣陣的牙疼。
「說!你母親到底在何處?」
臨淵沉默多時之後,終於再次冷冷的開腔,雖然他沒有說任何威脅之詞,但只是一記凌厲的眼刀,已經足矣讓管默言後背汗毛倒豎了。
臨淵的威脅之意如此明顯,管默言自然是不能再裝傻了,只得吶吶的回道:
「我母親現居在九頂峰的寂靜嶺,她早在五百年前便已經閉關不出,我也是多年未見過母親了。」
管默言說著,雙眼不禁有些泛紅,若隱若現的淚光在眼底微微浮動,那泫然若泣的小模樣,我見猶憐。
望著管默言那淒然的小臉,臨淵一時竟有些失神,記憶中的女子,也總是站在他的背後,偷偷的用這種眼神望著他,她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對她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態都瞭如指掌。
煩躁的甩了甩頭,臨淵很是不悅的蹙緊了眉頭,怎麼會又想起了那個女人,按說那時的記憶理該早就被抹去了,為何他還是總會記起那些殘缺不全的片段。
「五頂峰的寂靜嶺?」
臨淵回首瞥了管默言一眼,冷哼道:
「這一次你最好沒有再騙本王。」
剩下的話,臨淵並沒有說,不過他一記狠戾的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
「父親大人且放寬心,女兒自然是不敢再造次。」
管默言倒是個明白事的主,自幼她雖沒跟著管九娘修習了多少妖法,卻偏偏將那察言觀色的能力練了個十成十,不能說她不思進取,守著個不靠譜的娘,她若不另辟奇徑,指不定早死得渣都不剩了。
「前面帶路。」
臨淵冷冷哼嗤一聲,便不再言語的回身坐到了管默言的身後,見他已經自動自覺的開始盤膝打坐,管默言自然知道他是想要自己來操縱飛劍的。
「父親大人,滅世神劍絕非凡物,女兒如何夠資格駕馭?」
管默言這句話問得倒也有幾分道理,但凡是神器,總會因著沾染了太多仙氣而有了靈性,所謂神器認主,便是這個道理。
滅世神劍乃是神器譜上的第一把神劍,自然也早有了劍靈,神器識主,她一個外人,如何能操縱得了他?
「你只需操縱便是。」
此時,臨淵的一雙厲眸已經閉合,聽了管默言的問話,他更是連睜開眼都懶,只是邊閉著眼眸調息打坐,邊漫不經心的解釋一二,之後便不再開口說話了。
管默言暗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明明是魔,卻總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祇模樣,也不知這是他的惡趣味,還是他真的準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西門豹一路都默默無言的樣子,只是偶爾靠在管默言的身邊,幫她理理吹亂的鬢角,或者是扯一扯弄皺了的衫裙,做足了貼心奴僕的工作。
這廂兩人見臨淵始終是閉合著眼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所以自然也不敢胡亂說話。
不過這並不代表兩人就沒辦法溝通了,別忘了他們還有一樣東西是可以互通的。
當年瑾瑜等三人以血為誓,甘願與她立下了血脈相承的諾言,一生守護,不離不棄,如今倒也算是派上了大用場。
☆☆☆☆☆
☆☆☆☆
老規矩,文先發著,手心隨後會立刻修文,大大們不要太心急哦!(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