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了眾怒的某女子,在聽從某妖孽的奸計後,大展苦肉計之餘,輔以美人計做餌,終於收復了民心,來不及唏噓哀歎,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直奔海澤宮而去。
夢死斜靠在門口的大樹下,正在與周公的小女兒喝茶膩歪,被管默言突然推醒時,嚇得口水都來不及擦,就直接蹦起來躬身行禮。
「請代為轉告妖王陛下,就說我誠請他到海澤宮有要事相商。」
「是。」夢死垂首躬身答應,然後轉身一溜煙的消失了蹤跡。
白逸塵望著夢死倉皇逃竄的背影,很是疑惑的問道:
「這個侍衛怪異的很,似乎很怕你的樣子。」
「他好像是妖王的近身侍衛,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他似乎特別怕我,我很面目可憎嗎?」
管默言瞟了一眼夢死離開的方向,表情有些鬱鬱,妖王身邊的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尤其以妖王為首。
記得她剛甦醒那會,妖王看她那熱切的眼神,跟著了火似的,幾乎就讓管默言自戀的誤以為他愛上她了!
結果她只是說了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他的臉色就瞬息萬變陰雲密佈,如喪考妣的面色蒼白,雙目無神,就跟見了鬼丟了魂似的。
若真細想起來,這個妖王還真是次次都給她驚喜呢!
第一次見他時,她驚為天人,為他的傾世之容神魂顛倒,幾欲拜倒在他的墨色蟒袍之下。
第二次見他時,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結果被他打得吐血不說,還悲慘的要為之賣命。
第三次見他時,她剛在鬼門關裡溜了一圈,本以為這次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沒想到他居然有本事將她救回來,不管怎麼說,這個恩情她記下了。管默言心底暗自思踱時。一行人已經步入了海澤宮。
沒想到血羽居然來得比他們還早,管默言不免有些驚奇,難道他一直留在這裡沒走嗎?
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必真的問出口,血羽居於正位之上。一行人拜見行禮之後,便分賓主各自落座。
見眾人已經到齊,血羽首先開口問道:「管姑娘急於求見本王,不知何事?」管默言起身欲行禮,卻被血羽示意不必多禮,既然人家都說不必多禮了,管默言索性毫不客氣的坐回原處,垂首低聲道:
「小妖奉妖王陛下的命,在人間追查了蜀山崑崙等各大門派暗中勾結一事。私心以為,此事絕對不止表面看得這麼簡單。」
「哦?管姑娘有何看法,不妨直言道來。」
血羽半掀著眼皮,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自始自終,他都沒有正眼看過管默言,但管默言仍能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著自己。
撇開心頭的雜念。管默言直言不諱的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人間逆臣三王爺,私下聚集了大量的兵馬,他先後將四大家族中最具實力的兩家收為己用,且仍虎視眈眈的覬覦著剩下兩家,在其背後暗中支持他的竟然是崑崙派的掌門鄔離,修道之人向來遠離塵世,兩袖清風,不參與江湖事,如今不僅親身參與。還破例將門內不外傳的絕技傳與了一普通女子,這離奇的做法實在有違常理。」
「而且,據我所知,除卻崑崙蜀山之外,少陽、青城、逍遙等都與三王爺有著密切的聯繫,而當日凌雲獻舞於妖府,便是直接收了三爺的差遣,所以小妖大膽的猜測,此次修仙界與人界空前聯手,最終目標恐怕就是妖界。」
「什麼?小小的幾個修仙者竟敢糾集人間的螻蟻與堂堂妖界作對?真是天方夜譚。言兒未免有些言過其詞了吧?」
月長老聽了管默言的猜測,只覺得一陣好笑,在他看來,殺死幾個修仙者比碾死幾隻螞蟻困難不到哪去,他們即使聯手也不足為懼,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月長老此言差矣,想必月長老這幾千年來不理俗世,所以對外界的變化未有所知,現在的修仙界可不像您當年那般的無能好欺了。」
對於月長老言語中的狂妄不屑,管默言並不甚在意,活得太久的人有時也是有些討厭的,他們拒絕新事物,總固守著自己腦海中的那點舊俗,抱殘守缺,頑固得堪比茅坑裡的石頭。針對於這類人,管默言的方法是緩緩疏之,徐徐誘之,如若仍是冥頑不靈,便一斧子劈開,拖也把他們拖出來。「近幾千年來,修仙界各個門派中,皆有出類拔萃之人湧現,很多人的實力早就可以飛昇仙界,卻遲遲未肯渡劫,一個兩個倒也並不稀奇,留念人世罷了,但如果多了就不得不細細斟酌一番了。」
「之前我與娘親曾多次深入崑崙派重地探看,僅僅是一個崑崙派,具有上仙實力的就有十餘人,此事是我與娘親皆是親眼所見,信與不信月長老可以自行評判,我此次身受重傷,即是崑崙派掌門鄔離所為,他之前已經將掌門信物七星龍淵劍贈與了鸀竹君,我不知他如此做法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鸀竹君實力非常一般,他欲將掌門之位傳給他,此事定有蹊蹺。」
管默言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光一個崑崙派就有十個以上具有上仙實力的修仙者,若是他們真的糾集所有門派攻上妖界,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見眾人臉色皆有些不好,管默言語氣稍頓,接著道:
「在我們的眼中,人類脆弱如螻蟻,根本不足為懼,但正是這些螻蟻卻日漸壯大,繁衍速度更勝我們的千倍萬倍,而仙魔兩界征戰了幾萬年,除了各自損兵折將之外,並無建樹,幾千年前,魔王燼艷一統妖魔兩界,實力直逼仙界,可惜魔王命隕之後,魔界日漸衰敗,妖界遂乘機從魔界脫離了出來,近幾百年來,三界表面上相安無事,各自休養生息,但實際上,天帝仍是虎視眈眈的意欲對妖魔兩界動手,小妖以為,此事必然與仙界有關。」
「言兒,此事可不能亂說,妖界素來與仙界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此大膽猜測,可有證據?信口雌黃,胡言亂語可萬萬使不得!」
月長老長及肩膀的白眉,緊緊的糾結到了一起,此事非同小可,管默言的分析雖然不無道理,但未免太過憑空臆斷危言聳聽,實在不足為信!
管默言對月長老的疑惑一笑置之,只是抬眼望向血羽,本來她也不指望月長老之流信她,她只要血羽肯信她就行。
血羽撫摸著指間的海瀾戒,狹長的眼眸微瞇著,俊美如斯的面容波瀾不興,根本看不出喜怒。管默言見血羽垂眸不語,倒也不催,反正她該說的話也說了,以她對妖王的瞭解,她相信此事他亦早就產生了懷疑,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
在來之前,管默言已經與他們幾個商議過了,待與血羽建立了盟約之後,他們就會回到魔界,畢竟燼艷已經離開太久了,赤眼雖獨自苦撐,然仍無力回天。魔界如今群龍無首,有實力的幾個魔將亦各自為政,均不成氣候,若想與仙界開戰,當務之急,必須好好規整一番才行。
「小妖言盡於此,究竟該如何論定此事,相信妖王陛下自有決斷。」
「哦?若本王沒聽錯,管姑娘話中的意思是準備置身事外了嗎?」
血羽難得的抬起頭來,給了管默言一個正視的眼神,管默言險些激動涕零,這個拽得目空一切的妖王終於正眼看她了。
「小妖身為妖界子民,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怎麼可能置身事外?只是妖王陛下腹隱良謀,英明決斷,何須小妖多言。」
無視身後三人驚詫莫名的眼神,管默言面色從容,不卑不亢的說著無比恭順的話。
也難怪他們詫異非常,前世管默言可是項高於頂的千金之體,那可謂是睥睨眾生,駑駕於萬人之上,當年想讓她說句軟話,那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回顧起他們遇見管默言之後的種種經歷,眾人不難發現,今日的管默言,絕非昨日的鳳泯,即使擁有相同的相貌,同屬一個靈魂,但她們的性格卻截然相反,處理事情的方式亦完全不同。玉奴等三人的心中多少有些悲哀,如今的管默言,除了擁有前世的記憶,與鳳泯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所謂最熟悉的陌生人,感歎的就是這樣無可奈何的曾經吧!血羽凝視著管默言,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難懂,置身於這樣咄咄逼人入木三分的視線之下,管默言淡定從容的低垂著螓首,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良久,血羽突然失笑。
「說得好!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妖精,本王今日就信你一次,既然此事是你提出的,那麼本王倒要問問你,你可有良策應對?」
管默言再傻,也知道牙尖嘴利並不是什麼好詞,不過她完全可以忽視妖王言語中的諷刺之意,只當他臭詞亂用,沒讀過書罷了。
「所謂眾人齊心,其利斷金,當年魔王燼艷能與仙界相互抗衡,就是因為融合了妖魔兩界的勢力,今日我們何不效渀之?天帝可以暗中挑唆修仙各派與人界聯手對付妖界,我們為什麼不能與魔界聯手同仇敵愾呢?若不然一旦東窗事發,妖界腹背受敵,便只能陷入被動了。」血羽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的視線始終停駐在管默言的臉上,眼神諱莫如深。
「你們要回魔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