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場勢均力敵艱苦卓絕的麓戰,天帝親自率軍與燼艷決戰於寂寞海,沙場上屍山遍野,血流成河,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它不能因任何原因而得到美化。
血水匯聚成流,蜿蜒著匯入寂寞海原本濁黃的海面,將整片海域都染成了深深的暗紫色,並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息。
兩軍陣後,燼艷身著一襲血紅色的錦袍,墨發未束恣意飛揚,他長身玉立,身澗凜凜,精美絕倫的俊容擒著一抹殘忍的淺笑,冷眼的看著前方的浴血廝殺。
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的站著同樣神清骨秀,氣宇軒昂的兩人,這兩人便是隨著燼艷一同出戰的瑾瑜和擎蒼,兩人同樣面沉似水,全身肌肉都緊繃著,蓄著濃濃的殺氣。
瑾瑜和擎蒼雖然名為鳳泯的近身侍衛,但其實皆具將才,老鳳王甚是喜愛他們,無論出入沙場還是處理政事都會帶在身邊,所以二人對眼前這種哀鴻遍野的戰爭場面早已經習以為常。
唯一不同的便是,曾經他們恨不得食肉寢皮的敵人,如今卻成了並肩作戰的同伴,現實就是這樣諷刺,不免讓人感慨命運的匪夷所思。
燼艷並沒有想到他們倆會來幫自己,畢竟他們自始自終都對他懷著很深的敵意,同為男人,他們的敵意由何而來,他很清楚。
只是這世上沒有永遠的對手,當他們面臨共同的敵人時,他們不得不放下介懷的一致對外,兩人即使面對昔日恨之入骨的仇敵,也可以如此深明大義的撇棄前嫌,確實讓燼艷對他們刮目相看。
不得不說,鳳泯身邊的這三個男人,確實個個皆非池中之物。
大戰才剛揭開序幕,便天降暴雨,天色暗沉得嚇人,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耀,山嶽潛形。
這樣惡劣的天氣,魔族兵將早已經習慣,然仙界向來風和日麗。面對這樣的暴風驟雨,難免有些不良的影響。
而兩軍交戰,士氣尤為重要,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燼艷心中明白,這是老龍王在暗中幫著他,雖然他不會明處裡助他。但是暗中還是給了他支持的。
天帝自然也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心中飲恨,但是現在並不是樹立強敵的好時機,龍族鳳族明裡好似不為所動,但各自懷了怎樣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除了隱而不發的懷恨在心,天帝這個悶虧還真是得硬生生的吞下。
這一戰已經持續了三日,雙方具已進入了白熱化的戰勢。魔軍帳內,燼艷悠閒的品著茶,在他的左右僵立著倆個臉色黑如鐵鍋的門神。
縱然再不爽,瑾瑜和擎蒼還是安守本分,形影不離的跟隨在燼艷的左右,即使夜間也守在他的帳外,絕不離開半步。
瑾瑜和擎蒼是老鳳王刻意栽培出來的曠世之才,兩人天資聰穎過人,悟性極高。按說他們只是公主的近身侍衛而已,但是老鳳王卻令他們隨著鳳泯一同學習文韜武略治國之策,接受的皆是鳳族儲君的培養。
老鳳王這樣做,自然是懷著私心的,他就鳳泯這麼個寶貝女兒,作為未來鳳族的儲君,自然是不可能嫁出去的,與其這樣,倒不如他自幼就給愛女培養幾個未來夫婿的人選。
將來他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自然親密無間。再則什麼樣的夫婿能比得上岳父大人親手調教出來的更加合適和穩妥呢?
鳳泯聰明起來的時候恨不得心生九竅,但犯起傻來的時候也從不含糊,對於未來夫婿已經內部培養的事,她是毫無所覺的。
但是瑾瑜擎蒼還有玉奴卻是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未來是要娶鳳泯的,不然老鳳王怎麼可能縱容他們四個天天黏在一起,鳳族儲君的清白可是不容玷污的。
老鳳王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極好,瑾瑜為人正直,心思縝密,做起事來兢兢業業,卻並不墨守成規,進退得宜,有他來蘀女兒打理政務再合適不過了。
擎蒼沉著冷靜,且是天生的將才,戰場上殺伐決斷,有萬夫難敵之勇,兩人一文一武,一個安內一個攘外,屆時他的寶貝女兒只需要走走過場,擺擺架子就可以安享太平盛世了。
而玉奴則心細如髮,足智多謀,為人博學多才,機靈百怪,做起事來不拘一格,卻總是別出心裁,雖然他的法力最弱,卻儼然是四個人中的智囊,就連鳳泯都非常依賴他。
他就像是加在麵粉中的水,將四人完美的調和,有了他們三人的輔佐,老鳳王自認若日後他駕鶴西歸,也無後顧之憂了。
老鳳王寵女兒到這種程度,也難怪鳳泯會那麼任意妄為了,自小到大無論她做了多大的錯事,總有人為她收場,縱然她天性純良,也難免有些霸道驕縱了。
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料到他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竟然會出錯,其一是鳳泯對重華君一見傾心;其二便是鳳泯居然與他們最大的敵人魔王燼艷在夢中相交了幾千年。
這其一他們雖然扼腕,卻也自認無可避免,但是這其二實在是防不勝防,憋屈到內傷吐血,這也是瑾瑜和擎蒼為什麼對燼艷恨之入骨的原因。
此時,外面喊殺聲依然如山崩海嘯般震耳欲聾,而那個最無恥的魔王卻在優哉游哉的品著茶,且還舀著一種打量獵物的眼光,不時的掃向二人。
兩人修為極其到家,再多的情緒都掩藏在一張不喜不怒的面皮之下,燼艷打量了良久,終於放下茶杯,緩緩開口。
「如今天帝被本王困於寂寞海無法脫身,你二人即刻秘密潛入仙界,將血蓮偷出,送回魔界。」
兩人沒想到燼艷會突然說這個,皆是愣了一下。
「可是——」
瑾瑜還沒說完就被燼艷抬手打斷,他負手起身,淡然笑道:
「本王與仙界開戰的目的便是血蓮,既然有更快捷的方法得到,我們有什麼理由不用呢?」
「可是如果我們離開,一旦你遇險,我們如何同公主交代。」
瑾瑜至今為止仍無法改口喚鳳泯魔後,因為在他的眼中,他的鳳泯永遠是他的公主,才不是什麼勞什子魔後呢。
「放心,禍害遺千年,本王的命向來很硬。」
燼艷自譽為禍害,瑾瑜深以為然,他確實是個禍害,還是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禍害。
「但是——」
兩人雖然有些動心燼艷的提議,畢竟他們當然更希望早一點救醒鳳泯,但是就這樣拋下他,渀佛怎麼都有點不厚道,況且鳳泯昏睡之前曾求他們護他周全,他們再怎麼不情願,也不能讓鳳泯失望。
眼見兩人面露難色,燼艷暮然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道:
「你們還在磨蹭些什麼?你們等得起,鳳泯卻等不起,一旦她突然醒來,到時候你們就算舀到血蓮也來不及了。」
瑾瑜和擎蒼心中一凜,燼艷說得也正是他們所擔心的,如果此時鳳泯突然醒來,她為魔性所控,到時候根本六親不認,誰還能餵她吃下東西啊。
「既然如此,殿下請保重!我們二人一定會盡快歸來。」
第一次,瑾瑜對燼艷用了尊稱,這個男人無恥歸無恥,但總有些地方是可取的,如果他沒有卑鄙的佔有了鳳泯,他們或許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兩人告別了燼艷,便一路潛行,朝著仙界進發,除去天帝,現在仙界已經沒人可以成為他們倆的對手了,燼艷以戰事拖住天帝,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雖然他們不認同燼艷的為人,但若論起狡詐,燼艷稱第二,便沒人再敢稱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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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仙霧繚繞,瓊樓玉宇,各色奇珍異草百花爭艷,確實美不勝收,讓人心曠神怡。
二人之前曾跟隨著老鳳王來過仙界幾次,但都不太喜歡這裡,總覺得這裡美則美哉,卻毫無生氣,好像畫中的仙境一般,冷冰冰的讓人渾身不舒服。
追尋著記憶,兩人一路摸到了御花園,御花園裡小橋流水,雕樑畫棟,皆是能工巧匠的鬼斧神工之作。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皇家後花園竟然出奇的大,兩人險些轉暈在裡面,再一次暗罵天帝無恥老賊,居然如此的窮奢極欲,委實讓人不齒。
轉了許久,兩人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蓮花池,但是誰能告訴他們,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蓮花池用凝脂白玉砌成欄杆,圍成蓮花瓣的模樣,池水碧藍如滄海,清澈見底,池底的各色錦鱗,歡快的暢遊著。
但是——
血蓮哪裡去啦?
光有這麼個空空的池子,再美又有何用?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臉色都非常的難看,他們拋下身處危機的燼艷潛入仙界,如今卻要空手而歸,如何能向燼艷交代?
「大哥哥,你們怎麼在這裡?」
稚嫩的童聲,自兩人身後傳來,兩人震驚的轉身,卻只見一個四五歲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咬著手指頭站在二人身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