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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十五)等待是最大的煎熬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浮屠殿,海澤宮。

    妖王血羽靜靜的站在窗前,偉岸頎長的身影,挺拔如崖畔的青松,窗外月色如華,碧空如練,群星璀璨。

    血羽的心中此時卻亂成了一團麻,這兩日他做了太多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他奮不顧身的救了一個只見過兩面的小妖精,他為了她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而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竟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只是本能的想要這樣做而已,他的心中彷彿一直有個聲音在反覆的叮嚀,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她就這樣死去,好似他曾經有過一個莫大的遺憾,那個遺憾如同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劈了一刀,傷口反覆潰爛,無法癒合,成了他永世的痛。

    他想,她或許與他那段缺失的記憶有關,或許他這樣為她費盡心機,只是想等她醒來,親自問上一問罷了,這樣想來,他心裡那種怪怪的感覺果然紓解了很多。

    沒人知道記憶中有一大片空白是怎樣的空乏,好像剛下了一場漫天大雪,萬丈紅塵全部被掩埋其下,他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天地茫茫,只餘下他一人,那種寂寥,無人能懂。

    所以管默言,本王一定要讓你醒來,來幫我找回那段失去的記憶。

    身旁的沙漏,翻了又轉,轉了又翻,算算時辰該是子時了,想必醉生和風長老也該動手了吧?

    事關重大,血羽怎麼可能安睡,他縱使看起來再不以為意的雲淡風輕,但其實早已經心急如焚,只恨適才沒有親自前往了。

    等待,原來是這世上最大的煎熬!

    …………………………………

    卯時已過,月以墜西,血羽負手立在窗前,早就坐立難安,索性不再乾等,起身向管默言的房間走去。

    平躺在千年寒玉床上的管默言,仍是一副好眠的模樣,呼吸勻稱,面色紅潤,低垂的羽睫,在粉嫩的臉頰上打出重重的陰影,即便此時她在睡著,在血羽的眼中,依舊是美得讓人窒息。

    所謂各花入各眼,比管默言更美的女人血羽不是沒見過,但世間卻只有一人,一旦她觸動了你的心,那麼天下間便再也無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萬妖大會上的驚鴻一瞥,血羽沉寂了幾千年的心,轟然雷動,彷彿積壓了近萬年的洪水,一朝決堤,來勢之迅猛,必然無人可擋。

    狐族善於媚術,莫非是管默言精於此法,勾住了他的魂?

    思及此,血羽忍不住的搖頭,漫說依著管默言的那點法力根本瞞不過他的眼,再者他也從來沒見管默言施展過媚術,按說生死關頭,她理應依仗自己的美貌,對鄔離施展媚術,尤其是鄔離那樣心術不正的人,必定會一擊即中,即使失敗,可哪怕能多拖延半刻鐘,也可以等到自己前來救援啊?

    偏偏她就是沒有,反而是使用了一種玉石俱焚的方法,饒是血羽法力高深莫測,也從未見過這種霸道法術,那種純黑色的天火,見之膽寒,每每想起都讓他心驚不已,管默言道行不足千年,怎麼可能操縱這麼純然的天火?要知道縱然是他也沒有這種能力的。

    管默言,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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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說起管默言的媚術來,那是管九娘永遠的傷,管默言身為妖界當年第一美人兒——管九娘的女兒,幼年時便初露端倪,是千妖洞十里八鄉妖妖皆知的小美人兒,覬覦著甚眾,可惜管九娘法力通天,誰敢造次?

    隨著年齡的增長,管默言風華漸成,然而這張臉卻讓管九娘失望至極,因為越長大,管默言的臉便越如冰山雪蓮般玉潔冰清起來,身為一隻狐狸精,卻長了一張如谷中幽蘭般芳香暗湧,不食人間煙火般清靈脫俗的面孔,還有什麼比這更悲哀的事情了嗎?

    好吧,越是清純如水,越是好似風雨中不堪摧殘的嬌花般我見猶憐的臉,越能勾動男人的心魂,妖媚入骨的管九娘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為了女兒妖顏惑眾的那一天,管九娘只能更加賣力的傳授女兒媚術。

    可是你教她柔媚無骨,她卻癱軟在床上好似一灘爛泥,你教她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她卻笑得花枝亂顫,滿口白牙盡顯,都快看見胃了,別說是風情萬種,聞風喪膽還差不多。

    管九娘幾乎瘋了,要不是女兒是她生的,她真要懷疑管默言到底是不是她女兒了,長相不同也就罷了,沉睡千年也就忍了,居然還不通媚術?你一個狐狸精不會媚術,不等於廢物了嗎?

    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管九娘終於心灰意冷,她頹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通媚術就不通吧,怎麼說也是她的女兒,她將壓箱底的絕學盡數傳授於她,特別是施加結界之法,這可是管家接班人才可以學習的秘法啊!

    傳授這些法術的時候,管九娘的目的很明確,自家的女兒怎麼也不能受欺負,不會媚術沒關係,法力高強即可,誰曾想管默言竟然這麼不成器,偏偏就是一事無成,管九娘頓足捶胸之後,幾次動了將她塞回肚子,重新生一回的打算。

    有女如此,管九娘只能淚眼問蒼天,莫非她前世做了什麼孽嗎?或許,只是她前世欠了她的,所以今生注定要她來還罷。

    ……………………………

    天將破曉,血羽雖仍端坐在桌前一動不動,雖然他面色如常,但袍袖之下,卻已緊握成拳,連呼吸都比平日裡沉慢了許多。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雜聲,血羽撩起袍角,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海澤宮外,即將破曉的天際,已經有些大亮,偌大的花園中,芳香暗湧,花影重重,管九娘背負著醉生站在院中,雖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應是無恙的,只是那趴伏在她背上的醉生看起來氣息極其微弱,似是受了重傷。

    「哥哥!」聞聲趕來的夢死驚呼一聲,撲到了管九娘身後,連抱帶拖的將醉生從管九娘身上接過來。

    「風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血羽眉峰堆聚,儼然一個大大的『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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