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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三)身份之謎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管默言擰著眉,慢慢消化著九兒的話,心裡已經不是震驚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真想不通,當皇帝到底有什麼好的?整日裡提心吊膽的惶惶不可終日暫且不提,別說夫妻了,就連親兄弟親兒子都會互相殘殺,冷血無情至此,居然還人人趨之如騖。

    就算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但據說皇帝也沒那麼逍遙快活,他每夜宿在誰的宮裡也並非他可以隨心所欲,據說是要經由總管太監安排的,就連**的次數都要有明文的規定,纏綿太久,就算妖顏惑主,要打入冷宮,即使皇帝喜歡了誰,也不能獨寵,而要雨露均沾,龍恩普澤。

    連晚上跟那個老婆睡,都要太監說了算,這個鳥皇帝當來有什麼意思啊?管默言心中忍不住的誹謗,真搞不懂男人的想法。

    不過現在既然查清了三爺是身份,再下手就方便得多了,抬眼瞟了一下靜站如木樁的九兒,管默言笑著起身,瑩白玉掌輕輕搭上他的肩膀,感受到他細微的輕顫,管默言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

    「放心,你絕對不會後悔與我的合作,從今天起,你就徹底是我的人了哦,沒人可以再傷害你,我會竭盡所能的讓你一嘗所願。」

    九兒意味深長的看了管默言一眼,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真是不可愛,管默言撇嘴,難得她說出這麼感人肺腑的話,她自己都差點被自己感動了,他居然就這樣扭頭走了,切!這個死樣子,什麼時候才能有女人肯愛他啊?

    看來他這滴真愛之淚,她根本不必指望了。

    ……………………………

    管默言又暗自誹謗了幾句,才憤憤不平的關上房門,一路行到二樓雅間去用晚膳。

    進門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在裡面了,主位赫然的空置著,顯然是留給她的,管默言也不客氣,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管默言簡單的複述了一遍九兒的話,很滿意的從眾人臉上看到了同自己相似的震驚表情,她就說吧,不可能只有她自己感覺意外的。

    之前她也曾經懷疑過九兒非富即貴,因為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凜然氣勢,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可以擁有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被廢的太子。

    人間,果然是六界當中充斥最多驚喜的地方。

    「白逸塵,之前你似乎與我提過,若你有何意外,讓我將手中的蒼鷹令交予京城的三王爺對不對?」臨危受命,千里托孤,卻是將身家性命托付到仇人之手,不知白逸塵此時會作何感想。

    白逸塵凝重的點頭,他萬沒想到,殺害他全家的人竟然就是父親的義兄,而自己竟然還一心想上京去尋他,實在是天大的諷刺。

    管默言瞇了瞇眼睛,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西門豹。

    「你來的時候,曾說過西遠鏢局接了一趟鏢,要將一個神秘的木匣送到三王爺的手上,此事當真?」

    西門豹蹙眉,回想起當日情景,雖時日已久,卻異常的清晰。

    「這是我親耳聽見那個西門豹與手下交談時說起的,應是確有其事。」

    管默言面色凝重,沉默良久,繼而轉身望向前方的花執念。

    「花執念,關於這個三王爺,你知道多少?」

    花滿樓的眼線遍佈天下,關於三王爺,必定有一套詳細的信息。

    「三王爺,炎國的鎮遠將軍,戰場上神勇無敵的戰神,手握大權,駐守邊陲,所謂駐守,不過是屯兵,此人野心極大,之所以至今未反,是因為單單一個炎國,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覬覦的,是橫掃三國,一統天下。」

    「此人是個標準的野心家,他遍尋長生不老之術,渴望用永生的手段將權利永遠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與崑崙天機上清等門派,都有著密切的往來。」

    花執念娓娓道來,管默言瞭然的點頭,難怪他能習得崑崙派的洛迦咒,原來早有勾結,只是一想到崑崙掌門那張浩然正氣的臉,她實在無法相信,素來清心寡慾的修仙之人,也會對權貴屈服。

    思及此,一張俊美如謫仙的臉龐突然跳到眼前,那個恪守修仙者原則,寧願受辱也絕不逃避責任的傻道士,綠竹君,這世間還有多少人會像他一樣愚蠢?

    「夫人,暫且休好好息一夜,明日為夫帶你去見尺家大小姐,屆時我們再從長計議。」

    花執念說著,夾了一筷子西湖醋魚到管默言的碗中,白嫩嫩的魚肉,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夫人嘗嘗,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東坡肉,到了杭州須得嘗過這幾道菜,才不枉此行。」

    管默言依言,一道道嘗過去,果然齒頰留香,回味無窮,美食當前,那些個什麼陰謀啊詭計啊,暫時退居一旁,管默言先專心對付美食再說。

    …………………………

    次日清晨,西門豹早早便喚醒了管默言,梳洗打扮停當,便領著還睡眼朦朧的她下樓,客棧外早就守候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馬車之上,花執念已經等在了上面,見管默言和西門豹上了車,便將身子向座位的裡面挪了挪,讓出了管默言的空位。

    管默言大咧咧的坐在他身旁,感受到腰側似乎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攬緊,索性垂頭依靠在他看似消瘦,實則結實有力的肩膀上。

    杭州的空氣確實與其他地方不同,暖風吹拂在臉上,不燥不濕,溫柔的如同情人的手,昨天晚上管默言一夜好眠,至今還但願長睡不願醒。

    馬車緩緩啟程,花執念將下頜抵在管默言軟滑的發頂,半瞇著狐狸眼,似在享受一般。

    「白逸塵和九兒被我派出去辦事了,今天由我和西門陪你尺家。」

    管默言半睡半醒的,只是胡亂的答應了他一聲,沒有做其他回應,馬車內一時變得極為安靜,只能聽見車頂帷幕搖晃時擦過車壁的唰唰聲。

    「你對九兒怎麼看?」

    許久,管默言突然發聲,雖然她仍閉著眼睛,但聲音已經極為清明了。

    「鍥而捨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不朽,他是個人物。」

    「沒想到你竟然對他如此讚譽有加,我還真是意外呢。」

    管默言沒想到花執念張嘴就是如此高的評價,不免揶揄的瞟了他一眼,嘴角含笑。

    「其實即使他沒有說,我也多少猜到他的身份了,我查過炎國被廢的太子,他經歷的苦,絕對不是你可以想像的。」

    花執念凝重的語氣,讓管默言不禁有些動容,男人總是喜歡做英雄,而對於那些痛苦的經歷卻往往一帶而過,從不贅述,這句話就可以完全的概括她身邊的四個男人,個個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主。

    「夫人,尺府還有一段路程,你再睡一會吧,到了為夫叫你。」

    花執念的大掌一下下的順著管默言的背,睡意來襲,管默言漸漸垂下了眼瞼,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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