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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五十七)月艷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呵呵,這天下間還有你不敢做的事麼?」九兒並未睜眼,但是戲謔的語氣卻從他的薄唇中輕飄飄的吐出,明明是將要受死之人,臉上卻無半點懼色。

    冰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九兒頸間的脈動,管默言尖尖的指尖在他白皙的脖頸上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細長血痕。

    鮮紅的血珠順著喉嚨的凹凸一路下滑,慢慢滾入領間,逐漸消失不見。

    並沒有看見預期中的驚恐和求饒的畫面,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九兒臉上淡然的表情讓她震驚。

    管默言迷茫的眨著眼睛,這個男人從開始到現在,她似乎仍然沒有看透他,單看他雍容的氣度,他接近他們三人的目的,絕對不會是想換取那區區的五萬兩黃金。

    莫非他看上了那蒼鷹堡的堡主之位?這很有可能,畢竟蒼鷹堡號稱天下第一堡,實力自然不容小覷,但是直覺的,管默言知道這一定不是最終的原因,九兒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王者之氣,絕非池中之物,他的野心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堡主可以滿足的。

    那麼,又是什麼原因,促使那樣一位人中龍鳳要屈居下人之位呢?她實在想不通,難道這就是人與妖的不同之處?

    「怎麼?捨不得殺我?」九兒嘲諷的語氣顯得尤其的輕佻,聽在管默言的耳中,竟是說不出的刺耳。

    該死,管默言瞳仁一縮,原本放在九兒頸間的手指,瞬間收緊。

    後頸一陣劇痛襲來,九兒霎時陷入黑暗中。

    瞪視著歪躺在地上的九兒,管默言心底說不出來的氣惱,她惱的不是九兒剛剛對她的諷刺,而是在下手的那一刻,她突然生出來的心軟?

    在人間,妖是罪惡至極之物,人人得而誅之,一旦洩露了她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九兒既然看見了她的真身,就必死無疑,而她在這一刻,竟然突然不想殺他了!

    至於為何突然不想動手了,管默言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個突然生出的念頭讓她莫名的感覺煩躁。

    或許因為他是十世好人,所以留著他還有些用處,這是管默言現在唯一可以找到不殺九兒的理由。

    口中唸唸有詞,管默言虛空打著掌印,水袖輕撫,耀眼的白光在斗室內閃著異彩,它們在空中盤旋了幾周,最後化成四道光束,分別衝入地上昏迷不醒的四人的天靈蓋中。

    將白逸塵扶趴到桌子上,又擺了個舒服的位置,管默言抬手虛空一抓,一件厚實的大氅便握在她手中,撐開大氅,她仔細的給白逸塵蓋了個嚴實。

    淡淡的掃了一眼身旁的其他三人,管默言毅然的推門而去,任其三人躺的躺,臥的臥,橫七豎八的,好不狼狽。

    妖類多**,然而管默言對此卻是一直覺得很厭惡,雖然她也有一些長相俊美的男寵,但最多也就是彈彈琴、聊聊天,不多幾日便被她送回山下去了,與其說是她收集男寵,不如說她是厭倦了千百年的寂寞。

    剛剛她封塵了白逸塵等四人的記憶,過了這一夜,他們會只當宿醉一場,根本不會記得今天發生的事情。

    原本濃濃的酒意,卻因九兒這麼一鬧,已然是醒了七八分了,此時她心煩意亂的緊,根本無心睡眠,索性隨意的晃到後院,坐在石桌前憑空賞月。

    今日為初十五,天邊一輪皎潔的圓月,光華四射,雲朵時隱時現,月色柔美似二八佳人臨月而舞,舞蹁躚,笑嫣然,煞是迷人。

    一陣晚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襯著這月色,更顯靜逸非常。

    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洋槐樹,管默言輕輕的扯起一絲蔑笑。

    「出來吧!」

    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聲,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從樹後慢慢飄出來。

    「小妖是青蓮洞修煉五百年的狐妖月艷,在此拜見姐姐。」

    藉著月光,管默言可以清楚的看到,來人正是方才伺候自己飲酒的婦人。

    似是早就猜到了會是她,管默言上下打量著她略顯蒼老的臉龐,只是覺得這聲姐姐叫得實在讓人不舒服。

    妖界比之人間,總是更為簡單甚至**,強者為尊便是最直接的道理,雖然管默言同樣也是五百年修行,但是這五百年來,她每昏睡一次,醒來之後功力便會飛漲一倍,所以雖然她只是修煉了五百年,但卻遠非千年道行可以比擬的。

    漫不經心的睨了月艷一眼,管默言似是仍有幾分醉態的。

    「還不現了原形來,裝神弄鬼的丟人現眼!」

    「月艷遵命。」

    月艷螓首低垂,淡淡的綠光籠罩全身,慢慢的,她蒼老的容顏變得白皙亮麗,略顯發福的身子也越發的玲瓏有致起來。

    綠光退去,月艷的面容也慢慢清晰的浮現。

    雖然稱不上沉魚落雁,但也清新可人,淡雅不俗。

    將月艷的容貌盡收眼底,管默言不禁有些疑惑,她不明白,她為何好好的美嬌娘不做,偏偏卻要打扮成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

    似是看出了管默言的疑惑,月艷淡淡一笑,輕聲解釋道:

    「在妖界看來,短短幾十年便如彈指一揮,眨眼之間的事,但人類不同,小妖既然已經嫁了人,便要遵循著人道生老病死。」

    聽聞此言,管默言不免有些動容,都說妖類多**,可是凡事總有例外,癡情之人天下有之,無論是人是妖,皆是免不了一個情字!

    再深深的看一眼月艷,管默言的眸子裡已經多了些許的溫情。

    「月艷,你找我何事?」

    聽聞管默言的詢問,月艷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她的面前,她整個身子趴伏在地,手掌敷在管默言的腳面之上,泣不成聲。

    「小妖想求姐姐念在同族之情,救我一命。」

    「有什麼事,且說來聽聽吧,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管默言一隻手臂支撐在石桌上,纖長素指慢條斯理的揉按著仍有些微微脹痛的額頭。

    月艷仍是跪地不起,只是身子略略起來了一些,她抽泣著緩緩說道:

    「小妖與夫君鶼鰈情深,如今已近三十載,且我二人已育有了一雙兒女,本來小妖並不貪心,只求守著夫君平平淡淡的陪他過完這一世,誰知那日來了一位道士,他聲稱人妖殊途,讓我不要在為禍人間,小妖不從,便上山與他鬥法,誰知他法力高深,小妖不是對手,險險逃下了山來。」

    「今日是月圓之夜,也就是小妖法力最弱的日子,小妖猜想,今夜他一定會來捉拿小妖,小妖技不如人,今日恰逢姐姐臨門,所以斗膽請求姐姐幫忙,救小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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