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對不起,沒弄疼你吧?」白逸塵緊跟著追到了花執念的身旁,他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卻是不敢再像剛才那般伸手搶奪了。
除了無限怨尤的目光,管默言依舊不吐一言,這是她剛才靈光一現,突然冒出來的妙計,她都快被自己的聰明折服了,就那麼隨便一個念頭,都是神來之筆啊!
想到一會他倆一定會追問她,如何逃出來的等等她就頭疼,別以為她說謊都是信手拈來的?哪有那麼容易啊!說一句謊言要用一百句一千句謊言來圓,很累的,所以她實在是懶得再騙他們了,所以乾脆裝啞了豈不妙哉。
「花執念,你懂醫術,小默為什麼不說話了?」白逸塵心急如焚的扳著花執念的肩膀,藍綵衣那個狠心的女人,難怪花執念不要,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誰敢要,若他的小默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定不要放過那個狠毒的女人。
「你先放手,你這樣抓著我,我如何給小默診脈?」花執念狹長的鳳眼斜了斜肩上的大掌,白逸塵立時乖乖的收回了手。
聽聞花執念這廝居然懂醫術,管默言懊惱的暗叫不好,正考慮要不要用功改變一下脈象的時候,花執念冰冷的手指已經搭在了她纖細瑩白的手腕上。
算了,愛咋咋地吧!管默言乾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閉上眼睛繼續裝暈,診出來她什麼事都沒有又怎麼樣?她大小姐就是耍賴說渾身痛,他們又能奈她何?
感覺到花執念搭著自己的手腕時突然用力的捏了一下,且食指和中指按在她手腕處,竟細細的摩挲起來,管默言心裡一驚,險些睜開眼睛,這個該死的花執念,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著佔她的便宜,果然是個十足的色狼。
耳畔傳來一聲細不可聞的輕咳,管默言絕對不會聽錯,這個混蛋,他居然在笑。
「小默體內餘毒未清,又身負箭傷,現在身體極度虛弱,還是不要驚擾她的好,花某在這不遠處有個別院,甚為隱秘,可先到那裡休養生息,也好藉機給小默解毒。」
其實早在花執念睜開眼睛的一刻,他就急急的為管默言診了脈,令他驚訝的是,她不光身上餘毒盡除,甚至連失血引起的氣血兩虛都沒有,脈象極其穩健,開始他還以為她昏迷不醒了,後來才發現她居然只是睡著了,只差沒有流口水打呼嚕了,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她到底是什麼人,同樣是身中劇毒,他自幼研究醫術毒物才能解了個七八分,她居然身上毫無中毒的徵兆,且受了這麼重的傷,除了流了點血,居然安然無恙,這讓他不得不疑惑,他的這個寶貝兒到底是何方神聖。
既然她不想說,那麼他就幫她瞞著,如果她想玩,他就陪著她玩,只要她高興就好。
「那還等什麼?」白逸塵因擔憂加上負傷,聲音嘶啞而低沉,這令管默言略略有些心虛,她是不是裝得太誇張了,看把小白都嚇壞了。
管默言的愧疚之情只不過一閃念而已,很快她就發現,原來被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比騎馬乘車什麼的舒服多了,怎麼她早沒發現呢?早發現她早就裝暈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剛好是午時,天色正好,透過窗子,可以看見綿白的雲朵和湛藍的天空,鳥鳴蟲唱,好不熱鬧。
除了腹中甚是飢餓,管默言倒是感覺週身舒爽,想必她沉睡這段時間,花執念那個傢伙給她餵了不少好料。
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陣環珮叮噹作響,隨著濃郁的花香,一高挑粉衣女子托著銀盤走了進來。
管默言還沒來得及看她長得如何,已經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敵意,呵!好濃重的恨意啊,嗆得她直咳嗽,她真的很納悶,她根本就不認識她?至於這麼恨自己入骨麼?
「你醒了?」萬分不屑的聲音伴著『光當』一聲脆響,重重的將銀盤摔在了桌子上。
表哥那天把這個女人抱回來之後,就一直守著她不眠不休的,還用最珍貴的藥材煎藥並且親自餵她,最可恨的是,跟著表哥一起回來的那位俊逸非凡的公子,居然也總是含情脈脈的站在床頭凝視著她,這個死女子有什麼好的?她簡直嫉妒的要發狂了!
今天表哥實在累極了,才去瞌睡了一會,她主動要求來給她餵藥,就是要尋個機會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女人,讓她知道誰才是這裡的女主人。
管默言揚眉,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著一身粉紅煙紗裙,外罩繡著櫻花的白色披肩,頭上梳的是雙蝶髻,簪蓮花冠,長得倒是清秀可人,只可惜太過濃裝艷抹,加上滿身嗆鼻的花香,瞬時便折了分去。
她是花執念的大老婆麼?看她頭髮未髻,應該還是個姑娘,可怎麼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她是不是找錯人了?人類女子都那麼喜歡遷怒於人嗎?為什麼她們永遠認不清誰才是自己真正的對手?
「聽姑娘語氣,似乎是很不高興我醒來?」
「醒了正好,死不了的話趕緊爬起來速速離去吧!」費雲織嫌惡的瞟了管默言一眼,那眼神,彷彿多看她一眼都會髒了她的眼睛似的。
哼!費雲織恨恨的想,又是一個粘著表哥不放的不要臉的女人,就算這個確實比之前所有的姑娘都漂亮,她也不會接受她的,表哥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管默言真的要無語了,為什麼她一來到人間,不是被人家欺負就是被追殺呢?她長了一個挨宰的腦袋麼?真把她管默言當成軟柿子了麼?誰都敢來捏上一捏,她真的忍夠了!
「如果不想死的話,滾出去!」管默言週身籠罩著濃濃的冷冽氣息,只是扭頭淡淡的掃了費雲織一眼,就嚇得她渾身戰慄,那雙腿哪裡還站得住,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
連滾帶爬的出了門去,直到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好遠,並確定管默言沒有追上來,她才心有慼慼焉的停了下來。
剛才管默言的眼睛實在太可怕了,竟然赤紅如火,彷彿隨時能流出血來一般,天啊!她是妖怪!她必須馬上去告訴表哥,讓表哥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