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塵,停車!」撩開車簾,管默言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週遭的環境。
山清水秀,綠水潺潺,好一派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致。
此時馬車正行至一山坳中,兩側陡峭的懸崖峭壁,數十丈有餘,峽谷中,鳥語花香,春意盎然,舉頭望去,天邊雲卷雲舒,寧靜而祥和。
只是這份寧靜太過詭異,並且隱隱透著殺氣。
若她沒感覺錯的話,她出現之後,殺氣變得更加凝重了,是她的仇人麼?應該不會啊,她修煉五百年幾乎是閉關不出了,怎麼可能有仇人呢!莫非是傳說中的躺著也中箭?
「怎麼了?」白逸塵回過頭來望著管默言,不懂她為什麼突然喊停車,而且還露出這麼慎重的表情。
「沒什麼,我有些口渴,想尋點溪水喝。」
管默言說著扯起裙角,在白逸塵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緩緩走向崖壁上蜿蜒而下的溪水,管默言掬一捧清泉在手心,冰冷的溪水甘甜得沁人心扉,眼角掃了一眼山坳入口的地方,他們被人甕中捉鱉了麼?特意選了這麼個地方下手,好手段啊!
她倒是想看看,是何人這樣費盡心機的算計於她。
白逸塵不疑有他,但是花執念卻是慢慢擰起了眉,剛才管默言的表情變化他可是盡收眼底,他當然不會相信她口渴的話,那擺明了是個借口而已。
一陣山風吹來,管默言眼瞼微闔的嗅了嗅鼻子,入鼻的儘是說不出的馨香,突然她回過頭來,莞爾一笑。
白逸塵和花執念俱是一愣,不知她這莫名的一笑是為何,又是對誰而笑。
「白逸塵,我們上車,把花執念扔在這裡。」瑩白小手牽著白逸塵手就往車上爬,白逸塵一時也搞不清狀況,只能傻傻的被牽著走。
「等下,在下不懂小默姑娘此言是何用意?」一聽到管默言要丟下自己,花執念險些翻臉,想平白無故的甩掉自己,不給他個完美的理由可不行。
管默言神秘一笑,也不過多的解釋,只是抱著手臂斜靠在馬車邊緣,一副擺好姿勢看好戲的摸樣。
原本還想給自己鳴冤的花執念卻突然閉了嘴,此時他也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們了,而且聽腳步聲,有幾十人之多。
莫非管默言早就察覺到有人靠近了?花執念內心思緒萬千,以他現在的武功,來人在百米之外就可察覺,這在江湖上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絕頂高手了,管默言竟然能比他早那麼多的察覺到,難不成她身懷絕技麼?
男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總是因女人的美貌而忽略了她的殺傷力,他怎麼忘記了,今天早晨她還充滿殺氣的對他說要殺了自己呢,她憑什麼如此有恃無恐,想必定然是身負神功了。
「你先回車裡去。」就在花執念發現異常的時候,白逸塵亦同時察覺到了。
不想管默言涉險,白逸塵很自然的想要保護她,他幾乎忘記了,當初是誰將奄奄一息的他救出重圍。
「不妨,小白你不要妄動,來人不是找你的,是找他的。」管默言白嫩嫩的手指一比,直指花執念腦門。
花執念哭笑不得,現在到底誰才是亡命天涯的人啊?他名滿江湖的堂堂花滿樓樓主,誰會襲擊他?真是可笑不自量。
管默言挑挑眉,不置可否,何必無謂的爭辯呢,她比較喜歡用事實說話。
看著管默言腦門上明明寫著:『走著瞧』三個大字,花執念覺得很嘔,哼!走著瞧就走著瞧,腳歪不怕鞋正,他還怕她不成。
那個,不對,他都被她氣糊塗了,是腳正不怕鞋歪。
腦袋還在胡思亂想,待看清來人的時候,花執念的鼻子都險些氣歪了,還真讓管默言給猜著了,這回他丟臉可丟大了。
這些個愚蠢的女人!
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數十道花花綠綠的麗影飛竄至眼前,一時間百花爭艷,百鳥爭鳴,好不熱鬧,直看得管默言眼花繚亂。
「花樓主,好久不見。」為首一身華服的綵衣女子冷笑的睨著花執念。
女子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只可惜眉目間籠著陰鬱,太過陰沉,破壞了這美感,一看就並非善類。
再看這身綵衣,似花蝴蝶般的絢爛,薄如蟬翼的輕紗堪堪遮住藕臂,胸前翠綠色的肚兜顯然是小了一個型號,兩隻凝白**呼之欲出,就連身為狐狸精的管默言都要拍手稱讚一番了,好一個顛倒眾生的美人兒。
「綵衣姑娘,我想我該說的已經說清楚了,你我二人緣分已盡,你為何還要苦苦糾纏。」花執念冷著臉,渾身裹滿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
藍綵衣的眸子窄了一窄,但臉上的笑容卻仍是燦如春花,即便心中恨死了這個負心人,但她仍是隱忍著,畢竟驕傲如她藍綵衣,只有她負天下男人的份,何時輪到男人負她?她不甘心,她定要徹底的收復花執念的心,再無情的把他踐踏到腳底,讓他知道負了她藍綵衣的男人,下場只有一個,就是生不如死。
「執念,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當真要如此無情?」說話間,藍綵衣的杏眼已經盈滿了淚水,泫然若泣,我見猶憐。
花執念不悅的皺眉,以前他怎麼沒覺得這個女人矯揉造作的這般討厭?難道是看慣了管默言的純粹和直接,所以他也順勢厭倦了這份虛偽?
只是萬沒想到,才短短一日,她便對自己影響如此之深,哎!管默言果然是他的劫難,是讓他欲罷不能的毒藥。
「綵衣姑娘嚴重了,那一夜花某並未行不軌之舉,姑娘還是不要自毀清白的好。」撫了撫身上紫色繡著暗花的錦袍,花執念負手而立,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便風流盡顯,也難怪女子如此迷戀了。
「花執念,現在才想撇清關係,不嫌太晚了點麼?」藍綵衣一聲冷哼,美目流轉,身邊一干女眾慢慢將三人圍在了中間。
「你以為你能強迫的了我?」花執念冷冷一笑,愚蠢的女人,他躲她不過是不願對女人動手,她還真以為她可以強迫自己麼?
藍綵衣強裝的笑顏險些龜裂,輕哼一聲,才緩緩道:「堂堂花樓主,我個小小百花宮自是留不住的,只是你身後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就另當別論了,你確定你能護她周全麼?」